我叫 张桂芳,今年 56岁,出生在一个小县城的普通家庭。年轻时家里条件一般,高中没读完就辍学了,后来在亲戚的介绍下进入了一家国营纺织厂上班,一干就是二十多年,直到单位改制,我拿了一笔不多的买断费回家。
后来又去商场做了几年营业员,最终在50岁那年正式退休,如今每个月能拿到2800元的退休金,生活算不上富裕,但也过得去。
我有两个妹妹,张桂梅和张桂兰,她们都比我小几岁,小时候家里重男轻女,父母把仅有的资源都倾斜给了我们唯一的弟弟——张建国。
我们姐妹仨从小就得学着做家务,帮着照顾弟弟,哪怕是饭桌上,最好的饭菜也总是先给他留着。
弟弟今年48岁,在县城里开了个小五金店,日子过得一般,但好在有老婆帮衬着一起干。弟弟有个儿子,张浩,今年28岁,大学毕业后在市里工作,去年贷款买了一套房,每个月要还5000多的房贷。
母亲在世时,我们姐妹三人每个月会给母亲3000元赡养费,每人出1000元,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这笔钱主要用来请保姆、买药和日常开销。
弟弟呢,从来没给过钱,理由是“我妈住我家,我负责照顾她,姐妹们出点钱不过分”。我们当时也不想计较太多,想着母亲有人照顾就好,钱能解决的问题都算小事。
然而,母亲去世后,我们姐妹商量了一下,觉得既然母亲已经不在了,自然也就没必要再每个月给弟弟这3000块。
可没想到,这话刚说出口,弟弟就急了,甚至在电话里直接质问我们:“那我侄子的房贷怎么办?你们不能不管吧?”
我听着电话里的怒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建国,你说什么?”我皱着眉,压着火气,“浩的房贷是你们家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弟弟在电话那头理直气壮,“以前你们不是每个月都给妈3000块吗?现在妈走了,这钱就该接着给浩还房贷!你们都是当姑姑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侄子被银行催债吧?”
我气得手都在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电话那头还在继续嚷嚷:“再说了,浩买房的时候,妈不是也说了吗?这是我们张家的血脉,以后房子也是张家的,你们当姑姑的,该帮衬就得帮衬!”
“够了!”我忍不住吼了回去,“妈在世的时候,我们是给她养老,那是我们做女儿的责任。可现在妈已经走了,凭什么还要我们给浩还房贷?他是你儿子,不是我们儿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弟媳冷冷的声音:“桂芳姐,你说这话就太绝情了。浩是你亲侄子啊!你们姐妹三个,日子都过得不差,凑点钱帮帮浩怎么了?你们要是不管,万一房贷断了,银行收房,你们能忍心看浩流落街头?”
我冷笑一声:“我忍心不忍心,不是你们说了算的。建国,你自己想想,我们小时候家里是什么样的?”
弟弟沉默了片刻,没说话。
我们姐妹三个,从小就被教导要让着弟弟。小时候家里穷,父母做的饭不多,每次吃饭,都是我们几个女孩蹲在锅台边,等着父母先给弟弟盛好饭,我们才能分剩下的。
弟弟小时候要喝牛奶,父母就把我们姐妹的鸡蛋钱省下来给他买;弟弟要上学,家里砸锅卖铁供他读书,而我们呢?初中一毕业就得出去打工,没得选。
最让我记恨的一件事,是我18岁那年,厂里有个正式工的名额,父亲本来说要让我去,可后来一听说弟弟想去外地上学,立马就改了口,把我的工作名额卖了,换了一笔钱给弟弟当学费。结果呢?弟弟在外面混了两年,连个毕业证都没拿到,灰溜溜地回了家。
父母却还是心疼他,觉得是我们姐妹没出息,不能赚大钱,才让家里条件一直不好。
母亲去世前,我曾经在病床前问她:“妈,你有没有后悔过?”
她虚弱地看着我,眼里满是迟疑,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建国是儿子,他以后要撑起这个家,你们几个女儿,迟早是要嫁出去的……”
我当时心里就凉了。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是觉得,女儿就是嫁出去的,只有儿子才是家里的人。
可她有没有想过,这些年我们姐妹三个过得多不容易?如果不是我们咬牙坚持,每个月拿出3000块,她能请得起保姆?能住得起好一点的病房?
她一辈子都偏向弟弟,我们却还是尽心尽力地孝顺她,可到头来,弟弟竟然觉得这笔钱是理所当然的,甚至还想继续让我们出钱帮他儿子还房贷?
我心里又气又恨,电话那头的沉默让我更加烦躁。终于,妹妹张桂梅忍不住了,直接抢过电话:“建国,你别再说了!妈已经走了,我们的孝心也尽到了。以后你们家的事,就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对!”张桂兰也在一旁附和,“浩的房贷是你们家自己的事,我们不会再掏一分钱!”
弟弟终于急了,恼羞成怒地吼道:“你们真是太无情了!妈在的时候,你们一个个装得孝顺,现在妈一走,就撂担子了?我告诉你们,浩是咱们张家的唯一男丁,你们不帮他,就是不认这个家!”
我冷笑着回答:“这个家,早在我们被赶去打工,供你读书的时候,就已经不属于我们了。”
弟弟在电话那头骂骂咧咧地挂了电话,后来又发了好几条信息,说我们姐妹无情无义,连侄子的死活都不管,还说以后再也不认我们这个姐姐、姑姑了。我们看着这些消息,谁也没回。
几天后,弟弟又来找我们,语气软了许多,说浩这几个月手头紧,希望我们能借点钱给他周转一下,等他缓过来就还。我听了直摇头,直接回了一句:“你让浩去找他爸妈,别找我们。”
弟弟这回彻底急了,摔门而去,说我们姐妹几个就是白眼狼,妈白疼我们了。
可我们心里都清楚,这些年,母亲疼的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我们姐妹三个,只是她的“附属品”,是为了照顾弟弟而存在的。
母亲去世后,我们终于解脱了,不用再被道德绑架,不用再被家里的“重男轻女”压得喘不过气。我们依旧是亲姐妹,依旧会相互扶持,可是,那个曾经被母亲捧在手心里的弟弟,已经慢慢消失在了我们的生活里。
或许,他早就不该属于我们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