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
铁爪翻飞星斗移,金睛照破夜迷离。
莫道传檄书生事,且看狸奴解重围。
且说墨玉与黄毛犬大破伏龙岗,虽折了些许弟兄,却得了西郊马戏团的密图。这日暴雨倾盆,墨玉踞在锈铁架高处舔舐前爪灼伤,忽见仓鼠小白在机油桶上摆弄葵花籽,排布竟暗合北斗七星之象。
"军师请看!"小白短尾如判官笔点向东北,"某家昨夜囤粮,听得五里外有幼猫哀鸣,声带撕裂七昼夜矣。"话音未落,鹦鹉撞破雨帘俯冲而下,翎羽间挟着馊水沟的腥气:"洒家探得城中村拆迁地,前日有捕猫车出入,车辙深三指,血腥味冲天!"
黄毛犬霍然起身,颈间铁链碎屑叮当乱响:"江湖救急,岂分猫犬?"它肋下旧伤崩裂,血水混着雨水在爪边积成赤洼。墨玉却按住躁动的狗头,尾尖扫开雨洼,露出鱼线绑着的微型摄像头:"此去必经仁爱宠物医院,那院长王剥皮悬赏三千罐猫粮捉拿飞羽将军。"
暴雨愈发癫狂,雨帘中传来子规啼血般的哀鸣。墨玉绿瞳骤缩,忽忆起教授书房焚毁的《海内奇谭》,其中记载:"九命猫妖泣血处,必有大冤屈。"
寅时三刻,仁爱宠物医院霓虹招牌在雨中扭曲如毒蛇。墨玉蹲踞在"妙手回春"匾额上,看黄毛犬蜷缩在路灯下佯装瘸腿。那畜生演得真切,独耳耷拉,后腿拖地刮出火星,呜咽声混着铁锈气直冲云霄。
值班护士推门刹那,暴雨中炸开惊雷。鹦鹉化作黑影掠入,铁喙啄开指纹锁,双爪撕碎监控线路。黄毛暴起撞翻护士,犬齿距其咽喉仅分毫时忽收杀招——原来墨玉早有严令:"只救猫,不伤命。"
顶层囚笼里,二十八只流浪猫眼泛绿光。波斯猫"雪里拖枪"前爪折断,仍用身躯护着五只幼崽;橘猫"金锭将军"腹部缝线崩裂,肠子拖在铁笼外结霜。最惨是只三花猫,眼皮被缝合,舌钉上串着二维码,扫开竟是"虐猫直播打赏榜"。
鹦鹉怒啼一声,铁翅扫落墙上的绝育手术刀:"直娘贼!这般伤天害理!"它用暗哑嗓音模仿院长王剥皮说话:"今日给那黑猫做活体解剖,直播间观众已过十万..."
墨玉尾卷水渍在瓷砖勾画逃生图:"震位电梯井通地下室,巽位气窗连着广告牌。"忽闻楼下警铃大作,保安的橡胶棍敲得楼梯震颤。黄毛犬独战三保安,钢牙咬碎电击棒,犬齿崩裂亦不退分毫。
"哥哥接应!"小白自通风管钻出,颊囊鼓胀如两座粮仓。它爪扬囤积的胡椒粉,迷得保安涕泪横流。众猫借机跃上广告牌,三花猫虽盲,却循幼崽叫声准确跳落。最后一只玳瑁猫跃出时,王剥皮举着麻醉枪冲上天台:"畜生!坏我财路!"
说时迟那时快,墨玉尾卷燃烧的《本草纲目》残页甩向枪口。火光映出书页间批注:"曼陀罗三钱,可制迷魂散。"王剥皮瞳孔骤缩——这正是他昨夜直播用的药方!
混乱中,玳瑁猫凌空转身,利爪划过王剥皮手腕。那恶徒惨叫着跌落时,墨玉分明看见他颈间挂着个玉雕猫头,与教授书房暗格里的"实验体009"号牌纹路相同。
及至五更,众兽退至城隍庙破败神龛。黄毛犬驮着奄奄一息的玳瑁猫,血水在雨中绽成红梅。鹦鹉啄开偷来的葡萄糖注射液,小白用囤积的蒲公英止血。墨玉却踞在断头神像上,盯着爪间半枚玉猫头——内侧刻着生辰八字,竟是教授夭折长子的命格!
忽有白影破窗而入,竟是那日汽修厂遁去的布偶猫。它蓝瞳泛紫,丢下染血的《太平广记》残卷便化烟而逝。墨玉尾尖挑开书页,见"借尸还魂术"条目朱笔圈注,旁有教授笔迹:"需至亲骨血为引,九十九灵兽祭阵。"
暴雨骤歇时,宠物医院电子屏仍在循环鹦鹉悬赏令,却被猫尿晕染成模糊图腾。墨玉舔着玳瑁猫溃烂的耳洞,绿瞳映着东方鱼肚白。十里铺方向,冷链车轰鸣声混着幼犬哀嚎刺破晨雾,尾灯红光如血,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拖出长长疤痕。
正是:
忍看朱门饲妖蛊,敢将铁爪破玄机。
莫道夜奔寻常事,檄文写在血痕里。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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