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长河,今年67岁,住在一个小县城里。

年轻时,我在县里的供销社上班,后来下岗了,就在镇上开了一家小卖部,勉强维持生计。我妻子李桂兰,比我小两岁,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没什么文化,但勤劳朴实,一辈子省吃俭用,拉扯着儿子长大。

我们只有一个儿子王浩,他从小懂事,学习也不错,虽然家里条件一般,但我们咬牙供他上了技校,后来在城里找了份电工的工作。



二十六岁那年,他经媒人介绍,娶了儿媳赵丽

赵丽是邻镇的姑娘,模样周正,话不多,看着挺老实。

婚后第二年,他们生了个儿子,取名王轩



本以为日子会慢慢好起来,可天不遂人愿。儿子结婚第三年,干活时出了意外,触电身亡

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们夫妻俩差点没挺过来。

更让我们心寒的是,儿子去世不到半年,儿媳就带着孙子改嫁了,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这样消失在我们的生活里。



我们去找过她的娘家,想要孙子的消息,可她家人也不愿多说,只说她已经再婚,让我们别去打扰她的新生活。

后来,我们也只能认了,想着只要孙子能过得好,也不强求。

就这样,整整十六年,我们再没见过孙子一面



这十六年里,我们的日子过得很艰难。老两口相依为命,没有退休金,只能靠小卖部维持生计。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特别是桂兰,前年查出糖尿病,腿脚越来越不好使。

去年,县里开始大规模拆迁,我们那片老房子也在拆迁范围内。

补偿款不算少,折合下来,我们能分到两套安置房和一笔现金



这对我们来说,算是天大的好事,终于能搬进宽敞明亮的新房子里,不用再住那漏风的老屋了。

可就在我们准备搬家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人

那天,我正收拾东西,门外传来敲门声。我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女人,一身打扮时髦,化着精致的妆容。我愣了一下,随即才认出来,竟然是赵丽!



我心里五味杂陈,十六年了,她从未回来过,如今突然出现,肯定是冲着拆迁的事来的。果然,她一开口就问:

“爸,听说你们家房子拆迁了?我带轩轩来看你们。”

听到孙子的名字,我心头一颤,目光下意识地往她身后看去,果然,一个看着十七八岁的男孩站在那里,身材高高瘦瘦的,模样和年轻时的王浩有五分相似。

我心里有些激动,可想到这些年她的冷漠,又强忍着没表现出来,只是沉声道:

“你们回来做什么?”

赵丽笑了笑,语气自然地说:“爸,轩轩是你们的亲孙子,拆迁的事,怎么也得给他留一份吧?”

果然,还是为了房子的事!

我冷笑了一声,盯着她,语气带着几分嘲讽:

“你还记得他是我孙子?当年你改嫁的时候,可没想着让他认祖归宗。”

赵丽脸色一僵,随即理直气壮地说:

“爸,那时候我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怎么活下去?我再婚是迫不得已,可轩轩一直跟着我,受了不少苦。现在你们有能力了,也该给他留点东西吧?”

我还没开口,桂兰已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骂道:

“赵丽,我们王家欠你的吗?这些年你有问过我们一声吗?轩轩小时候生病,我们连面都见不到,现在拆迁了,你倒是记得回来认亲了?”

赵丽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冷冷地说:

“妈,不管怎么说,轩轩是你们王家的血脉,这是事实。你们不给他留房子,天理何在?”

我怒极反笑,看着她,冷冷地问:

“那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教他姓王?”

赵丽眼神闪躲,没说话。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十六年,她早就让孙子认了别人做父亲,改了姓,如今却跑来要房子,凭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看向站在一旁的男孩,语气放缓了些:“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犹豫了一下,低声说:“我叫……李轩。”

李轩!果然不是王家的姓!

我心里一阵钝痛,却也彻底死了心。这孩子早已不是我的孙子了,他的母亲已经替他做出了选择。

赵丽见我沉默,以为还有商量的余地,又开口道:“爸,轩轩虽然改了姓,但他身体里流的还是王家的血,你们不能这么绝情。”

我抬头看着她,眼神坚定:“赵丽,你走吧。这房子是我们老两口的养老保障,和你们没关系。”

赵丽脸色一变,声音拔高了几分:“爸,您真这样狠心?不顾亲孙子的死活?”

“亲孙子?你当年带走他的时候,可没想着让他认祖归宗。”我冷笑了一声,继续道,“你不是嫁得挺好吗?怎么,日子不好过了,就想起王家了?”

赵丽被我说得脸色铁青,拉着李轩就走了。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释然。

赵丽走后,我们的生活恢复了平静。拆迁款和安置房让我们的晚年生活有了保障,虽然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但至少不用再为生计发愁。

偶尔,我会想起那个叫李轩的男孩。他毕竟是王浩的血脉,如果他有一天真心想认祖归宗,我不会拒绝。可如果只是为了那几套房子,我不会让步。

亲情不是利益交换,更不是想要就要,想丢就丢的东西。

我不知道赵丽以后还会不会回来,但至少现在,我们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了。至于王浩的那一脉香火,或许真的已经断了,或许将来还能续上,可这一切,已经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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