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赵兰英，今年48岁，初中文化，离异多年，独自带着女儿生活在一个小县城。我在县城的一家纺织厂上班，工资不高，一个月三千多块钱，但勉强够维持生活。
我和前夫十年前离婚，原因很简单——他嗜赌如命，连家里的生活费都拿去赌，甚至还偷过我的私房钱。
那时候，女儿还小，我实在忍受不了他的所作所为，狠下心带着女儿离开了那个家。虽然这些年过得不容易，但我至少没有再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我们家是农村的，父母都住在老家。父亲三年前去世，母亲一直跟着大哥生活。我们兄妹三人，大哥赵建国比我大五岁，从小就被父母寄予厚望，供他上了技校，后来进了县里的水务局上班。
虽然工资不算高，但胜在稳定，早些年还赶上了拆迁，分了一套房子，拿了100万拆迁款，日子过得比我和妹妹都宽裕。
妹妹赵丽，今年45岁，嫁到了邻县，家境一般，和丈夫在镇上开了一家小超市。
她虽然离得不远，但因为要照顾自己家，回娘家的次数并不多。相比之下，我因为一直在县城，离老家也近，母亲生病时，基本都是我过去照顾。
前些天，大哥突然在家族群里发了一条消息，说母亲住院了，让我和妹妹一起去医院商量费用的事情。
我一看消息，心里不禁一紧。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年纪大了，病痛不断，这次住院，恐怕不是小事。
我急匆匆地请了假，赶到县医院的时候，看到母亲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手上插着吊针，心里一阵难受。大哥站在病床边，妹妹也刚赶到。
看到我们来了，大哥直接开口，说医生建议住院至少半个月，医药费预计要两万多，让我们三兄妹平摊。
我愣了一下，皱起眉头，脱口而出：“大哥，你那100万拆迁款呢？”
02
听到我的话，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连母亲都微微睁开眼睛，看了我们一眼，叹了口气又闭上了。
大哥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声音低了几分：“拆迁款早就花完了，哪还有什么钱？”
“花完了？” 我冷笑了一声，看着他，“当初拆迁的时候，你可是拿了一百万现金，还有一套房子，这才几年，怎么就花完了？”
妹妹也在一旁小声嘀咕：“是啊，大哥，拆迁款可不是小数目，怎么会一点都不剩？”
大哥的脸有些挂不住，皱着眉头说：“你们以为我过得有多好？房子装修花了二十多万，儿子结婚又花了五十万，平时家里开销大，早就用得差不多了。你们别老惦记那笔钱，现在妈生病了，咱们做儿女的，就应该一起出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听着他这番话，心里顿时一阵窝火。
“天经地义？你也知道天经地义？妈这些年一直跟着你住，你拿了拆迁款，住着新房，花着她的拆迁补偿款，现在她生病了，你却让我们一起掏钱？”
大哥脸色涨得通红，指着我说：“赵兰英，你这话什么意思？妈是咱们三个人的妈，难道你们就不该出钱？”
我冷笑一声，瞥了眼病床上的母亲，心里五味杂陈。母亲一直是个节俭的人，年轻时为了供大哥读书，省吃俭用，甚至连自己生病了都舍不得去看医生。大哥参加工作后，父母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连盖房子、拆迁补偿款都落在了他头上。可是现在，母亲年纪大了，生病了，他却第一时间想着让我们分摊费用，丝毫不提当年母亲对他的付出。
妹妹在一旁劝道：“大哥，妈生病了，咱们肯定不会不管，但你拿了拆迁款，至少也得多承担一些吧？你让我们三个人平摊，这不合适。”
大哥冷哼一声：“别跟我说什么合适不合适，我家里也不宽裕，儿子刚结婚，花了不少钱，现在手头紧得很。妈住院的钱，咱们三个人都有责任，谁都不能推。”
我气得直发抖，“你家里不宽裕？你住着新房，儿子结婚还有五十万彩礼钱，我们呢？我一个人带着女儿，工资才三千多，妹妹家开个小超市，也没存下多少钱，你凭什么让我们平摊？”
妹妹也有些生气了：“大哥，你要是没有拆迁款，我们当然会跟你一起承担。但你拿了那么多钱，现在妈住院了，你就该多承担，不能一开口就让我们平摊。”
大哥被我们说得哑口无言，脸色更难看了。他瞪了我们一眼，沉声道：“行，你们不愿意出钱是吧？那就跟妈说清楚，让她自己决定！”
说着，他转头看向病床上的母亲，语气略带埋怨：“妈，你听到了吧？我让他们一起出钱，他们都不愿意，说拆迁款是我的，住院费就该我一个人出。你说说，这公平吗？”
母亲叹了口气，声音虚弱却坚定：“建国，你拿了拆迁款，房子也在你名下，现在我生病了，你确实应该多承担一些，不能让你妹妹们和你一样出钱。”
听到母亲这样说，大哥的脸色更难看了，嘴巴张了张，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狠狠瞪了我们一眼，转身走出了病房。
妹妹和我对视一眼，心里都说不出的难受。母亲病了，我们当然不会不管，但大哥的态度，让我们寒心。
“姐，咱们商量一下吧。” 妹妹叹了口气，“大哥就这样，指望他多拿钱是不可能的。妈的医药费，我们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剩下的……”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已经决定，以后绝不会再轻易答应大哥的任何要求。
03
母亲住院的这段时间，我和妹妹轮流照顾她。大哥虽然也偶尔来医院，但每次都只是待一会儿，根本不过问母亲的病情。医药费最后还是我们三人各出了一部分，但大哥出的远没有我们想象的多，甚至还找各种理由推脱。
母亲出院后，我把她接到了自己租住的小房子里，让她暂时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大哥虽然嘴上答应会接母亲回去，但迟迟没有行动。
某天下午，我陪母亲在阳台上晒太阳，母亲轻叹了一口气，拉着我的手，眼里满是愧疚。
“兰英，这些年，妈对不起你。” 她轻声说道，“以前总觉得，男孩子要撑起一个家，才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大哥身上。可现在看来，我当初做错了。”
我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湿润，摇摇头说：“妈，你别这么说，你是我的母亲，我不会怪你的。”
母亲拍了拍我的手，眼里闪过一丝坚定：“我以后就住在你这里吧，不回你大哥家了。”
我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心里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
有些事情，终究是看得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