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整本《水浒传》,真正走投无路造反的,也就是林冲等寥寥数人;
更多人,大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作死小能手”,和恶贯满盈的魔头,以及稀里糊涂的韭菜。
削尖脑袋招安,自甘跳进陷阱的宋江,以及,害死几乎所有梁山重臣猛将,自己也无人可用,靖康之耻近在眼前的宋徽宗,一个赛着一个作。
杀人如麻的李逵,开黑店的孙二娘,论罪孽深重,不输给高俅父子,都是披着人皮的狼。
而那些身怀好武艺,铁了心跟着宋江走,先一起造反,再招安沦为炮灰的绝大多数梁山人士,则是韭菜类。
相比之下,一个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女角色——母大虫顾大嫂——则不属于以上三类。
她貌似没啥本事的“傻大姐”,但其实武功极高,而且非常聪明。
在死亡率极高的《水浒传》中,顾大嫂,以及听命于她的孙立、孙新兄弟,全员生还。
这也是全书中,唯一的“全家笑到最后”的个案。
顾大嫂其人,值得我们探讨一番。
01
该隐忍时隐忍,该出手就出手
“母大虫”顾大嫂是孙新的老婆,夫妻俩在毗邻祝家庄的登州府,经营酒店兼赌场。
孙新号称“小尉迟”,也就是隋唐猛将尉迟恭的mini版、青春版;
孙新有个哥哥叫孙立,外号“病尉迟”。这里的“病”,是超越之意。
病尉迟,就是“尉迟恭pro max”,放到隋唐,大概就是罗成的跑分、程咬金的续航,各方面都能和靠山王杨林甚至宇文成都,进行对此评测。
这一家子,都够能吹的,但在水浒是时代,恶人横行,吹牛虚张声势,也是一种自保。
不过,直到上梁山前夕,这一家人从没闹出过人命,没有犯罪记录。
遇到各种大事,顾大嫂拿主意,孙家兄弟言听计从。
梁山攻打祝家庄,祝家庄的教头栾廷玉,和孙立是师兄弟。
祝家庄一直到处招揽同盟的人才,同时,自己必须做老大。
附近的扈家庄是铁杆同盟,另一个邻居李家庄,庄主李应也是武林高手,但因为一点破事和祝三少爷祝彪讲理,被祝彪当众一箭撂倒。
栾廷玉一直想要师弟孙立前来助阵。
孙立的真本事,赶不上尉迟恭,尉迟恭天下第14,而孙立就算不被宋江刻意打压,仅在梁山,也挤不进前八九名,若再算上朝廷、大辽和方腊等,孙立进不了前20。
然而,孙立全家,长期置身事外。
这背后,是顾大嫂的主意:不趟浑水。
事实表明,这个决策很对。
孙立的真功夫,未必输给后来加入徐宁、索超、董平、张清;
但攻打祝家庄的梁山头领,有林冲和花荣,山上的预备役还有鲁智深,哪个孙立惹得起?
何况祝家庄飞扬跋扈,扑天雕李应,武艺未必输给孙立,还不是被祝家庄挤兑成三孙子?
但就在此时,顾大嫂的远房表弟,当地猎户首领解珍解宝,摊上了冤案。
孙立原本也在犹豫,不想卷入是非,被顾大嫂劈头盖面一顿骂。
至此,顾大嫂带着丈夫孙新,和武艺超强的孙立,全家一起出手,开启了玩命模式。
02
冒险主要靠智取
解珍解宝的案子,背后是贪官污吏的陷害,封建王朝的正当司法程序走不通。
顾大嫂未必待见解珍解宝这对表兄弟,但毕竟是自家人;
何况,如果解珍解宝这两个肉脚,被屈打成招、胡攀乱咬,顾大嫂和孙新的产业,也可能被贪官盯上,唇亡齿寒,必须相救。
顾大嫂带着孙家兄弟,和正在攻打祝家庄的宋江、吴用,搭上了线。
此前,宋江率领梁山众人,两次攻打祝家庄,一次惨败一次平手。
军师“智多星”吴用,真正擅长的是整蛊 坑人,比如后来赚取卢俊义上山;
但论谋略,从最初的“智取生辰纲”到结 尾的绝望上吊,不是漏洞百出就是彻底的昏招。
顾大嫂给宋江出个好主意:
鄙人老公的哥哥,和祝家庄教头是师兄弟,我们可以冒充助阵,混入祝家庄;
然后,把古希腊的特洛伊木马计,Command C、Command V,直接复制粘贴过来,即可。
同时,要求梁山以“派人砸监反狱,救出解珍解宝”,作为回报。
祝家庄就这样从内部攻破,解珍解宝也被梁山救出来。
顾大嫂和孙新孙立兄弟,作为功臣,也成为梁山头领。
然而,宋江对顾大嫂一家三口,一直不肯重用,毕竟这家人非常聪明,不是乖顺的韭菜。
后来排座次,孙立位居地煞,前三十六天罡,没他的份儿;顾大嫂排名倒数。
反而是傻乎乎卖命的解珍解宝,名列天罡——后来都做了炮灰。
顾大嫂心知肚明,开启了“低调自保”模式。
03
绝处逢生的智慧
此后,梁山和官军作战,顾大嫂一律不直接参与,甚至连看热闹都不肯凑得太靠前。
她的老公孙新,和顾大嫂一起装怂。
孙立倒是几次作为将领,参与征战,但他把浑身武艺,都用于自保。
尤其是,手上没有朝廷官员的人命。
直到招安之后,孙立才有几次非常漂亮的出手,包括在征讨辽国时,干掉辽国大将寇镇远。
这显然而是权益之策,用非常过硬的战功,争取朝廷的赏赐,为功成身退做准备。
孙立一直服从弟媳顾大嫂,所以,顾大嫂的真功夫,很可能明显在孙立之上。
这意味着,顾大嫂足以在三五十合内,战平青面兽杨志,甚至豹子头林冲。
这种推测,并未夸大,因为顾大嫂也有一次非常漂亮的出手。
在招安后攻打田虎时,田虎的女将琼英,在战场上将扈三娘和王英夫妇打得难以招架。
此时顾大嫂骑在高头大马上,拎着杀猪屠牛的尖刀出战——顾大嫂有娴熟的马战技能;
她没费多大劲,就把扈三娘夫妇救回来,但对琼英,也没多纠缠。
顾大嫂不傻,把琼英交给身后的林冲、李逵,
林李二将谁也没拿下琼英,还被琼英的飞石打伤,而顾大嫂毫发无伤,只有救人的战功。
顾大嫂不管梁山的其他人,专门对女将扈三娘出手相救,这背后也有大智慧:
梁山有很多粗人、流氓,扈三娘出名的厉害、泼辣。
只要席间有扈三娘,哪个敢接着酒疯,满嘴不干不净地性骚扰?
顾大嫂的真功夫,远在扈三娘之上,但她才不肯亲自出头得罪人。
这就是顾大嫂的智慧点滴。
征方腊期间,顾大嫂有敌营放火之功,但绝不像扈三娘那样,和郑彪之类的硬茬子单挑。
顾大嫂堪称扮猪吃老虎的典型,而且总是貌似既能耐不大,又与世无争。
最终,顾大嫂带着丈夫孙新,和孙立,都成为极少数的生还者。
但他们都拒绝皇帝的封官,回乡为民。
官迷心窍的宋江、卢俊义,不久全部被害;远遁江湖的顾大嫂全家,则笑到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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