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不下来”的短视频、游戏、零食、社交媒体……这些制造快感的事物唾手可得,但我们经常对这种沉迷享乐的成瘾行为不会感到满意,甚至自责、痛苦。为什么在一个空前富裕、自由、技术先进和医疗发达的时代,我们却比以往更加不快乐,更加痛苦?

本文经授权摘编自《成瘾:在放纵中寻找平衡》(新星出版社,2023年3月版),标题为编者所加。

撰文 | 安娜·伦布克(斯坦福成瘾医学双重诊断诊所主任)

翻译 | 赵倩

我们都在逃避痛苦。有些人选择吃药,有些人选择窝在沙发里,一边上网冲浪一边在网飞(Netflix)上刷剧,还有一些人选择阅读爱情小说。我们总会做点儿什么将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移开。然而,所有这些试图让自己远离痛苦的努力似乎只会让我们变得更加痛苦。

《世界幸福报告》(World Happiness Report)对156个国家的公民幸福感进行了排名。报告显示,2018年美国居民的幸福感低于2008年。其他在财富、社会支持和预期寿命方面程度相近的国家,包括比利时、加拿大、丹麦、法国、日本、新西兰和意大利,居民自评的幸福指数也出现了下滑。中国的整体幸福感排名比较靠后,在156个国家中位列第93位。

研究人员采访了二十六个国家的近十五万人,以确定广泛性焦虑障碍的患病率。广泛性焦虑障碍表现为过度且无法控制的担忧,从而对生活产生不利影响。研究人员发现,与落后贫穷国家相比,富裕国家的焦虑症发病率更高。作者写道:“与低收入或中等收入国家相比,这种疾病在高收入国家更加普遍,危害更大。”

1990年至2017年,全球抑郁症病例增加了50%。增速最快的是社会人口指数(收入)最高的地区,尤其是北美地区。

此外,有越来越多的人的身体出现了疼痛。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我看到越来越多的患者,包括一些健康的年轻人,他们没有任何明确的疾病或组织损伤,但依然会感觉全身疼痛。这种无法解释的身体疼痛综合征的患病人数逐渐增加,类型也日益多样化:复杂的局部疼痛综合征、纤维肌痛、间质性膀胱炎、肌筋膜疼痛综合征、骨盆疼痛综合征等。

研究人员向全世界30个国家的居民提出以下问题和选项:“在过去四个星期里,你的身体是否感到过隐痛或疼痛?从来没有;很少;有时;经常;非常频繁。”调查结果显示,美国人感到身体疼痛的频率比其他任何国家都高。

34%的美国人表示他们“经常”或“非常频繁”地感到疼痛,而在中国,这一比例为19%,日本有18%,瑞士有13%,南非仅有11%。

问题是:为什么在一个空前富裕、自由、技术先进和医疗发达的时代,我们却比以往更加不快乐,更加痛苦?

我们之所以如此痛苦,可能是因为我们一直在努力规避痛苦。

多巴胺

1957年,两位独立科学家——瑞典隆德的阿维德·卡尔森(Arvid Carlsson)及其团队,以及住在英国伦敦附近的凯瑟琳·蒙塔古(Kathleen Montagu)——首次将多巴胺确定为人脑中的一种神经递质。卡尔森后来获得了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多巴胺不是唯一参与奖赏过程的神经递质,但大多数神经科学家都认为,它是其中最重要的神经递质。多巴胺的主要作用不是让人们在获得奖励后感到快乐,而是驱动人们产生获得奖励的动机。它促进了“想要”,而不是“喜欢”。无法产生多巴胺的基因工程小鼠不会寻找食物,即使食物就在距离嘴边几英寸的地方,它们最后也会因饥饿而死。然而,如果将食物直接放进小鼠口中,它们也会咀嚼和吞咽食物,似乎吃得很开心。

尽管对于多巴胺在产生动机和快乐的作用上仍然存在争议,但它已被用来衡量一种行为或药物的成瘾可能性。一种药物使大脑奖赏回路(连接中脑腹侧被盖区、伏隔核与前额叶皮质的大脑回路)释放的多巴胺越多,释放速度越快,这种药物就越容易使人上瘾。



也就是说,所谓的高多巴胺物质实际上并不含多巴胺,而是刺激大脑的奖赏回路释放多巴胺。



对装在盒子里的大鼠进行研究发现,巧克力会使其大脑中多巴胺的基础分泌量提高55%,性行为可以提高100%,尼古丁提高150%,可卡因提高225%。街头毒品“快速丸”“冰毒”“沙雾”,以及用于治疗注意力缺陷障碍的阿德拉等药物的活性成分都是苯丙胺,它能使多巴胺的分泌量增加10倍(1000%)。根据这个比例计算,服用一次含苯丙胺的药物等于十次性高潮。

快乐与痛苦源自大脑的同一区域

除了有关多巴胺的发现以外,神经科学家们还发现,大脑中处理快乐的区域与处理痛苦的区域是重叠的,并通过对立过程发挥作用。换言之,快乐和痛苦就像一架天平的两端。

想象我们的大脑中有一架天平——中心有一个支点。当两端不放置任何东西时,天平处于平衡。当我们产生愉悦感时,大脑的奖赏回路释放多巴胺,天平向快乐的一侧倾斜。天平倾斜的幅度越大、速度越快,我们就会感到越快乐。



然而,天平最重要的一点在于,它希望保持水平,即处于平衡状态。它不想长时间地向这一边或那一边倾斜。因此,每当天平朝着快乐的方向倾斜时,强大的自我调节机制开始发挥作用,试图让天平回归平衡。这种自我调节机制不需要有意识的思考或意志力,它们更像一种本能反应。

我常常把这种自我调节系统想象成一只只小精灵,它们跳到天平的痛苦端,企图抵消快乐端的重量。这些小精灵体现了内稳态(homeostasis)的作用:任何生命系统都会试图保持生理平衡。



然而天平恢复水平后,它会继续向痛苦的一侧倾斜相同的幅度。



20世纪70年代,社会学家理查德·所罗门(Richard Solomon)和约翰·科比特(John Corbit)将这种快乐和痛苦的相互关系称为“对立过程理论”(opponent-process theory):“任何长期或反复偏离愉悦或情感的中立状态……都要付出代价。”这种代价是一种“后反应”(after-reaction),它的作用与刺激物相反。或者套用一句老话:世事有起终有落。

事实证明,人体内的许多生理过程都由类似的自我调节系统控制。例如,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Johann Wolfgang von Goete)和埃瓦尔德·赫林(Ewald Hering)等人证明了对立过程对颜色感知的控制作用。当观察者盯着一种颜色一段时间以后,他的眼中会自然而然地产生“相反”颜色的图像。比如长时间注视绿色,然后将视线转移到空白背景上,他会看到一个红色的余像。这是因为绿色感受器停止作用后,红色感受器迅速活跃起来。当绿色感受器兴奋时,红色感受器被抑制,反之亦然。

耐受性(神经适应)

快乐过后,我们常常会产生渴望。无论是伸手去拿第二片薯片,还是点击链接再玩一轮电子游戏,我们无非是想重新获得那些美好的感觉,或者尽量不让它们消失。简单的解决办法就是不停地吃,不停地玩,不停地看,不停地读。但这里面存在一个问题。

反复接受相同或类似的愉悦刺激后,向快乐端的倾斜幅度变得越来越小,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但向痛苦端的后反应变得越来越强,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这个过程被科学家称为“神经适应”。也就是说,反复接受愉悦刺激后,小精灵变得更大、更快、更多,因此要获得同样的效果,需要更多的刺激。

需要更多的刺激才能有快感,或者同等剂量的刺激所带来的快感减少,这就是所谓的耐受性。耐受性是成瘾的一个重要因素。



对我来说,第二次读《暮光之城》也很愉悦,但没有第一次那么强烈的快感。到我第四次读这部小说的时候(没错,我把整个故事读了四遍),我的愉悦感已经显著下降。重读小说的快感从未达到首次阅读时的水平。此外,每次读完这本书后,我都产生了更强的不满足感,更加强烈地希望重新获得第一次阅读本书时的快感。我对《暮光之城》产生了“耐受性”,于是我被迫去寻找更新、更有效的替代品,试图重新获得最初的感觉。

在长期的、大剂量的刺激下,快乐和痛苦的天平最终会向痛苦的一侧倾斜。当我们感受快乐的能力下降,且更容易感受到痛苦的时候,我们的快感(快乐)的“设定点”就会发生变化。你可以将其想象成那些小精灵带着充气床垫和便携式烧烤架,开始在天平的痛苦一端安营扎寨。



在21世纪初,我开始敏锐地意识到高多巴胺成瘾物质会对大脑的奖赏回路产生这种影响,那时候有越来越多的患者来到诊所治疗慢性疼痛,他们都接受过长期的、大剂量的阿片类药物治疗(比如奥施康定、维柯丁、吗啡、芬太尼)。尽管长期服用高剂量的阿片类药物,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疼痛反而变得更加严重。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服用阿片类药物导致他们大脑中的快乐-痛苦天平向痛苦端倾斜。现在,他们原有的痛感进一步加重,过去不曾感觉到疼痛的身体部位也开始出现痛感。

大量的动物研究都发现并且证实了这种现象,它被称为“阿片类药物诱导的痛觉过敏”(opioid-induced hyperalgesia)。英语中的“Algesia”一词来自希腊语“algesis”,意思是对疼痛的感受力。此外,当这些患者逐渐减少阿片类药物的用量时,许多人的疼痛症状也得以改善。

神经科学家诺拉·沃尔科夫(Nora Volkow)及其同事发现,长期大量摄入高多巴胺物质最终会导致多巴胺不足。

沃尔科夫研究了两组人大脑中的多巴胺传递情况,一组是由健康人组成的对照组,一组是药物成瘾且停药两周后的患者。两组人的大脑影像令人震惊。在健康对照组的大脑影像中,大脑中与奖赏和动机相关的芸豆状区域显示为亮红色,表明多巴胺的神经递质活性水平较高。在药物成瘾且停药两周后的患者的大脑影像中,同一大脑区域几乎不显示红色,表明多巴胺传递较少或几乎没有。

沃尔科夫博士及其同事写道:“药物滥用者体内的多巴胺D2受体减少,此外多巴胺的释放量也在减少,从而降低了大脑奖赏回路对自然奖励刺激的敏感性。”一旦发生这种情况,任何事物都无法使人产生快感。

换句话说,多巴胺队的队员们放弃了比赛,带着球和手套回家了。



大约在两年的时间里,我一直在强迫性地阅读爱情小说,最终再也找不到一本我喜欢的书。就好像我的“小说阅读快乐中心”已经失灵,没有任何一本书能够让它复原。

矛盾的是,享乐主义,即纯粹地追求快乐,会导致快感缺失,即无法享受到任何形式的快乐。一直以来,阅读爱情小说都是我的主要快乐源泉,也是我用来逃避现实的主要方法,所以当这一方法不再奏效时,我感到震惊和悲伤。即便如此,我也很难戒掉爱情小说。

一些药物成瘾的患者向我描述了自己从服药到药物失效的过程。他们不再有任何快感,然而,如果停药,他们也会感到痛苦。无论哪一种成瘾物质,其戒断反应都是焦虑、易怒、失眠和烦躁。

人们之所以会在长时间的戒断后复发,是因为快乐-痛苦的天平倒向了痛苦一端,导致我们对成瘾物质产生渴求,只是为了恢复正常状态(让天平恢复平衡)。

神经科学家乔治·库布(George Koob)将这一现象称为“由烦躁导致的复发”,在这种现象中,恢复成瘾物质的使用不是为了获得快感,而是渴望减轻长期戒断所带来的生理和心理上的痛苦。

好消息是,如果我们能够耐心等待足够长的时间,大脑(通常)会重新适应没有该成瘾物质的状态,我们可以重新建立基本的内稳态:使天平达到水平。一旦天平实现了平衡,我们就可以再次从日常的、简单的奖励中获得快乐,例如散步,看日出,与朋友一起享受美食等。



多巴胺戒断:四个星期

戒断成瘾物质是恢复内稳态的必要条件,它能让我们从较小的奖励中获得快乐,也能让我们看到使用成瘾物质和自身感受之间真正的因果关系。从快乐-痛苦的天平来看,多巴胺戒断可以让小精灵有足够的时间跳出天平,从而使它回到水平位置。

问题是:人们需要多长时间才能体验到戒断成瘾物质对大脑的好处?

回想一下神经科学家诺拉·沃尔科夫的影像学研究,该研究表明,在戒断药物两周后,多巴胺的水平仍然低于正常水平。她的研究与我的临床经验一致,即两个星期的戒断是不够的。在这两个星期里,患者通常还处在脱瘾期,仍处于多巴胺缺乏状态。

另外,四个星期通常就足够了。马克·舒克特(Marc Schuckit)和他的同事研究了一组每天大量饮酒的男性,他们也符合临床抑郁症或所谓的重性抑郁障碍的标准。

舒克特是圣迭戈州立大学(San Diego State University)实验心理学教授,他证明了“嗜酒者”的亲生儿子与没有这种遗传负荷的人相比,患酒精使用障碍的遗传风险有所增加,这项研究成果令他声名鹊起。在21世纪初的一系列关于成瘾的会议上,我有幸向这位天才教授请教。

在舒克特的研究中,抑郁症患者住院四周,其间除了停止饮酒外,没有接受任何抗抑郁的治疗。戒酒一个月后,80%的人不再符合临床抑郁症的诊断标准。

这一发现表明,对大多数人来说,临床抑郁症是酗酒的结果,而非同时发生的抑郁障碍。当然,对这些结果还有其他的解释:医院的治疗环境、自发缓解、抑郁症的偶发性质(即抑郁症的发生与消失和外部因素无关)。但是,抑郁症的标准治疗方法,无论是药物治疗还是心理治疗,反应率都是50%,这一发现引人注目。

当然,我也见过一些患者不到四个星期就能重置大脑的奖赏回路,还有一些患者则需要更长的时间。那些长期大量使用强效药物的人所需要的时间往往也更长。年轻人比年长者的重置速度更快,因为他们的大脑可塑性更强。此外,身体上的戒断反应会因成瘾物质的差异而有所不同。像电子游戏这类成瘾物质,戒断反应可能比较轻微,但对于酒精和苯二氮卓类药物,戒断反应可能会威胁生命。

这为我们带来了一个重要的警告:对于一些严重依赖酒精、苯二氮卓类药物(阿普唑仑、氯硝西泮、安定)或阿片类药物的患者,突然停止服药可能会危及生命,因此我从不建议这类患者尝试多巴胺戒断。他们需要在医学监测下逐渐减少成瘾物质的用量。

有时,患者会问我:是否可以用一种物质替换另一种物质?

例如把大麻换成尼古丁,用色情作品代替电子游戏。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任何足以战胜小精灵并将天平向快乐一端倾斜的奖励都可能使人成瘾,从而导致人们用一种成瘾取代另一种成瘾(交叉成瘾)。任何效力不足的奖励都无法让人产生获得奖励的感觉,因此,当我们使用高多巴胺奖励时,我们失去了享受普通快乐的能力。



平衡之道

我们渴望在这个世界中获得喘息机会——暂时脱离为自己和他人设定的不可能实现的标准。大脑在持续不断地运转: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我不能那样做?看看他们是怎么对我的,我怎么能这样对他们?我们自然想从这无尽的思索中寻得暂时的解脱。

因此,任何一种可以让我们逃避现实的享乐机会都具有吸引力:时髦的鸡尾酒、社交媒体的回声室(指社交媒体的圈子化、同质化。——编者注)、放纵地观看真人秀、靠网络色情及薯片和快餐度过的夜晚、沉浸式的电子游戏、平庸的吸血鬼小说……这个清单真是无穷无尽。成瘾物质和行为给我们提供了喘息的机会,但从长远来看,它会加剧我们的问题。

如果选择直面现实,而不是逃避现实,结果会怎么样?如果我们没有将这个世界抛在脑后,反而沉浸其中,结果又会如何?

你应该还记得我的病人穆罕默德,他尝试了各种自我约束的方法,试图限制自己使用大麻,结果总是很快就故态复萌,从适度使用迅速演变为过度消费,最后成瘾。

当穆罕默德再一次尝试克制大麻使用的时候,他来到旧金山北部的观光小径雷斯岬(Point Reyes)徒步旅行,这样的活动曾给他带来诸多快乐,他希望能从中寻得慰藉。

然而在每一个转弯的弯道,吸食大麻的情景便历历在目——过去的徒步旅行几乎都是在半醉半醒的状态下进行的——因此,对穆罕默德来说,徒步旅行不是消遣,反而成为因渴求而导致的痛苦挣扎,并使他回想起失败的经历。他绝望地发现自己永远无法解决大麻问题了。

然后穆罕默德迎来了“顿悟时刻”。在一个观景点,他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和朋友正在吸大麻烟卷,他将相机举到眼前,对准附近的一株植物。他看到一片树叶上有一只甲虫,于是将相机镜头对焦,放大了甲虫鲜红色的甲壳、有条纹的触角和毛茸茸的腿。他被迷住了。

他的注意力被照相机十字线上的生物深深吸引住了。他拍摄了一系列照片,然后又从其他角度拍了许多照片。在接下来的徒步旅行中,他不时驻足为甲虫拍摄特写照片。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对大麻的渴求就减少了。

“我必须强迫自己不要乱动,”在2017年的一次交谈中,穆罕默德告诉我,“我必须在完全静止的状态下才能拍出一张清晰的照片。在这个过程中,我必须脚踏实地、全神贯注。我在相机的另一端发现了一个奇妙的、超现实的、令人难以抗拒的世界,与我借助毒品所创造的世界不相上下。但显然前者更好,因为它不需要毒品。”

几个月后,我意识到自己与穆罕默德经历了相似的康复之路。

我决定重新投入到对病人的治疗中,将注意力集中在工作最有价值的地方:随着时间的推移与病人建立关系,并专心倾听病人的讲述,使世界变得更加有序。这样一来,我得以摆脱强迫性阅读爱情小说的问题,步入更有价值、更有意义的职业生涯。我在工作上取得了更大的成就,但这种成就并非我刻意追求的结果,而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副产品。

我希望你也能找到一种方法,让自己完全沉浸于生活之中。不要逃避你试图逃离的一切,而是停下来,转身面对。

然后我敢打赌,你会朝它走去。这样一来,世界会向你展示它真实的一面,那是一种神奇而令人敬畏的东西,但你无须逃避。相反,这个世界值得你去关注。

恢复平衡后的回报既不是即时的,也不是永久的。它需要耐心和维护。尽管不确定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我们必须勇敢地前进。我们必须相信,今天的行动在目前也许没有发挥任何作用,但实际上它正在积累积极的能量,待到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才会显露出来。健康的生活方式需要日日坚持。

我的病人玛丽亚告诉我:“康复就像《哈利波特》(Harry Potter)中的一个场景,当邓布利多(Dumbledore)在一条黑暗的小巷中前进时,他所经过的路灯被一一点亮。只有当他走到小巷尽头,停下来回头望去,他才能看到,整条小巷都被照亮了,那是他前进所带来的光芒。”

作者简介



安娜·伦布克,斯坦福大学医学院精神病学与成瘾医学教授,斯坦福成瘾医学双重诊断诊所负责人。她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和《美国医学会杂志》等期刊上已发表文章100余篇。

伦布克过去25年一直在治疗沉迷于从海洛因、赌博和性到电子游戏、肉毒杆菌和冰浴等各种事物的患者。她也是美国医学界最早对滥用阿片类药物发出警报的人之一,发表过关于美国阿片类药物危机的Ted演讲,并在2020年的网飞(Netflix)纪录片《社会困境》中以谈话负责人的身份出现。





特 别 提 示

1. 进入『返朴』微信公众号底部菜单“精品专栏“,可查阅不同主题系列科普文章。

2. 『返朴』提供按月检索文章功能。关注公众号,回复四位数组成的年份+月份,如“1903”,可获取2019年3月的文章索引,以此类推。

ad1 webp
ad2 webp
ad1 webp
ad2 we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