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芬今年六十五岁，退休前是小学老师，性格直爽，说话从不拐弯抹角。她的儿子张强在一家外企做项目经理，儿媳王丽是个会计，两人结婚五年，有个三岁的儿子小宝。李秀芬和老伴儿住在城郊的老房子里，平时种点菜、养几只鸡，日子过得倒也清闲。
这天是周末，张强一家三口照例来吃饭。饭桌上，李秀芬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小宝碗里，笑眯眯地说：“小宝，多吃点，长得壮壮的。”小宝嘟着嘴，把肉推到一边：“奶奶，我不爱吃肥肉。”李秀芬皱了皱眉，转头对王丽说：“孩子挑食可不行，你们平时得多管管。”
王丽正低头扒饭，听到这话，抬头笑了笑：“妈，小宝平时吃得挺好的，就是今天可能不太饿。”李秀芬“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吃完饭，王丽主动收拾碗筷，李秀芬坐在沙发上逗小宝玩。张强坐在一旁刷手机，偶尔抬头看看儿子，脸上挂着满足的笑。突然，李秀芬开口了：“强子，丽丽，我有个事儿想跟你们商量。”
张强放下手机，抬头问：“妈，什么事儿？”王丽也从厨房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抹布。
李秀芬清了清嗓子，说：“你们看，小宝也三岁了，该上幼儿园了。我琢磨着，你们工作忙，要不我搬过去帮你们带带孩子？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王丽一听，脸色微微一变，赶紧走过来坐下：“妈，您年纪大了，带孩子太累，我们请个保姆就行了。”
李秀芬摆摆手：“保姆哪有自家人放心？再说了，我也不是七老八十，带个孩子还是没问题的。”
王丽抿了抿嘴，看了一眼张强。张强挠了挠头，笑着说：“妈，丽丽也是为您好，您就别操心了。”
李秀芬脸色一沉，语气也硬了几分：“你们这是嫌我老了，不中用了？”
王丽赶紧解释：“妈，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就是怕您累着。”
李秀芬冷哼一声：“累什么累？我当年带强子的时候，还不是一个人扛过来的？你们现在倒好，连孩子都不让我带，是不是觉得我碍事？”
王丽被这话噎得一时语塞，张强赶紧打圆场：“妈，您别多想，丽丽不是那个意思。”
李秀芬却不依不饶：“那是什么意思？你们要是觉得我多余，我以后就不来了，省得你们烦心。”
王丽听到这话，心里也有些火气，但碍于婆婆的面子，还是忍住了。她深吸一口气，勉强笑了笑：“妈，您别生气，我们没那个意思。”
李秀芬却不买账，直接站了起来：“行了，你们忙你们的吧，我回去了。”说完，拎起包就往门口走。
张强赶紧追上去：“妈，您别这样，咱们再商量商量。”
李秀芬头也不回：“没什么好商量的，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几天后，张强和王丽带着小宝去看李秀芬。一进门，李秀芬正坐在院子里摘菜，见他们来了，眼皮都没抬一下。
王丽走过去，轻声说：“妈，我们来看您了。”
李秀芬“嗯”了一声，继续忙手里的活儿。
张强挠了挠头，笑着说：“妈，您别生气了，我们这不是来跟您商量嘛。”
李秀芬放下手里的菜，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商量什么？你们不是嫌我老了，不中用了吗？”
王丽赶紧解释：“妈，我们真没那个意思，您别误会。”
李秀芬冷笑一声：“误会？你们要是真有心，就不会连孩子都不让我带。”
王丽咬了咬嘴唇，终于忍不住了：“妈，您要是真想带小宝，我们也没意见。但是您得答应我们，不能太惯着他，该管的时候得管。”
李秀芬一听这话，火气更大了：“我怎么惯着他了？我带强子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这么挑剔！”
王丽也急了：“妈，您带强子的时候是几十年前的事了，现在时代不一样了，教育孩子得讲究方法。”
李秀芬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嫌我老古董了？我告诉你，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用得着你来教我？”
王丽被这话气得脸色发白，张强赶紧拉住她：“丽丽，少说两句。”
李秀芬却不依不饶：“你们要是觉得我带孩子不行，那就别让我带！反正以后你们也别指望我给你们养老！”
王丽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秀芬冷冷地说：“什么意思？你们现在嫌我老了，不让我带孩子，以后我老了，你们是不是也嫌我麻烦，不给我养老？”
王丽一时语塞，张强赶紧打圆场：“妈，您别这么说，我们怎么会不管您呢？”
李秀芬却不听：“你们现在连孩子都不让我带，以后还能指望你们给我养老？我算是看透了，你们就是嫌我老了，不中用了！”
王丽被这话气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妈，您怎么能这么说？我们从来没这么想过！”
李秀芬冷笑一声：“没这么想过？那你们为什么连孩子都不让我带？你们要是真有心，就不会这么对我！”
王丽终于忍不住了，大声说：“妈，您要是真这么想，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您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李秀芬一听这话，气得浑身发抖：“好，好，你们翅膀硬了，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吧？行，以后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我不管了！”
说完，李秀芬转身进了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那天之后，张强和王丽再也没去李秀芬家。李秀芬也赌气不联系他们，每天依旧种菜养鸡，日子过得倒也平静。
几个月后，张强突然接到邻居的电话，说李秀芬在家里晕倒了。张强和王丽赶紧赶过去，把李秀芬送到了医院。
医生说是劳累过度，需要好好休息。张强和王丽守在病床前，看着李秀芬苍白的脸，心里一阵愧疚。
李秀芬醒来后，看到他们，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又闭上了眼睛。
王丽握住李秀芬的手，轻声说：“妈，对不起，我们错了。”
李秀芬没说话，但眼角却流下了一滴泪。
从那以后，张强和王丽每周都带着小宝去看李秀芬。李秀芬虽然嘴上不说，但每次看到小宝，眼里都会露出笑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秀芬的身体也慢慢恢复了。她不再提带孩子的事，但每次小宝来，她都会偷偷塞给他一些小零食。
王丽看在眼里，心里也明白了什么。她主动提出让李秀芬帮忙带小宝，李秀芬却摆摆手：“算了，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方法，我就不掺和了。”
王丽笑了笑：“妈，您带强子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吗？我们也想让小宝多跟您学学。”
李秀芬听了，眼里闪过一丝欣慰，但嘴上还是说：“你们要是嫌我老古董，我可不管。”
王丽赶紧说：“妈，您别这么说，我们从来没嫌过您。”
李秀芬终于笑了：“行了，你们要是真有心，我就帮你们带带。”
从那以后，李秀芬每周都会去张强家帮忙带小宝。虽然偶尔还是会有些小摩擦，但大家都学会了互相理解。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着，李秀芬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她知道，自己虽然老了，但依然是这个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