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咖啡的开始,随意得像是杜撰。

在丽江束河文明村开呼吸客栈的西北人老江,没事带着他的两条古牧去旁边山里悠晃。



日子慢慢流淌,他家的古牧从2条变成4条,从第1代繁衍至第4代……终于在十多年后的2022年,老江邀约了两位朋友,一起开发这片荒地,取名“禺谷农场”。

最初的设想就造一处自给自足的农庄。两年后,农场还停留在土地改良阶段,反而从中“长出”的小山咖啡火了。



在文明村弘法寺旁拐个弯,小山咖啡仿若桃花源记般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小山躺在其中并不违和,像积木随意搭在一棵大树旁。四周,有良田、美池、牛羊和大鹅,阡陌交通,芦苇飘荡……而玉龙雪山,静静出现在它们的正北方。

唯风景而论,在丽江束河以北,有太多与丽江玉龙雪山同框的好地方,小山咖啡,并非观山首选,但从审美到出品,都是里面少有的“图文相符,网红却不踩雷”的好地方。



仅仅这一点,便与如今诸多浮躁的文旅项目区分开来。

是的,小山咖啡和禺谷农场是一个文旅项目,三位年龄加起来超130岁的创始人,盘下这片120亩地,为的是在有生之年做一件值得又值钱的事情——为一群人“他乡建故乡”,也让世人重温丽江最初的模样。

文案:龙 庆

图片:和珍浩

海报:和占江

编辑:杨莉娜

部分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这本是三名新丽江人的丽江旅居生活。只可惜,他们自由惯了,不愿接受采访。最终是公司发展规划负责人陶子接受了采访,能依稀窥见一些模样:

一位是在束河开了十多年呼吸客栈的老江,从未推广、投流,却不乏有人慕名前往;





一位是不会英语,却独行了整个地球,不当明星,却有数以百计的明星与他结交,大冰书中的铁成就是他;

最后一位,是中国好声音歌手毕夏,旅居丽江多年,他们都理想地爱着丽江。





一个细节是,当初小山咖啡开始动工时,创始三人坚持先建好一条消防通道,一直通向束河后山的半山腰。没料到,小山建成没多久,后山上突发大火了,“当时消防车就是从这条刚建好的通道上的山。”



在城里听说着火的陶子,忙天火地赶回束河着急问道,“老江呢?”旁边的村民指着一个人高马大的背影说:“在送物资上山呢!”

“在丽江旅居都15年了,丽江早已是超过家乡的存在。”陶子说:“可以说,他们混迹在丽江,但有事也真上。”





在陶子的眼中,“三位创始人吃得简单,穿得朴素,情怀却大得不得了。”

2022年接下这块地时,疫情还未消散,束河,成了一个商家比游客还多的地方。三位创始人都不是靠商业常识判断是否去做这件事的人。“可能70这一代人心中是有江湖的,说得俗一点是有情怀的一代人,总是想做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





如今大多数文旅项目都是高排量、高消耗的项目,禺谷农场反而把项目建设减排节能降噪作为首要目标,坚持打造一个低碳甚至零碳社区。

三位创始人开始尝试在当地人说种不出庄稼的地里种水稻、大小麦、油菜花。





设计的咖啡馆和民宿也有着自己的坚持。

在咖啡厅楼上只做了一间民宿,其中,面向雪山的那扇最美观景玻璃窗,用来做了厕所;





在物料购买上,创始人看中的一把椅子都要上千,无数同款价格只有零头的他却不要;

民宿里的一个茶几都是找师傅一锤一锤敲出来的……



三位创始人的想法是以梦为马的,是拉屎也要带着闲情逸致的。而生意的奥秘蕴藏在无数细节与琢磨之中,往往要关注成本、管理、运营、盘点……





遇到分歧时,创始人总说,“没事儿,事缓则圆!”但陶子认为每一项决策都是“有关系的!”

为了说服努力省钱的陶子,创始人自掏腰包将两款椅子都买回来对比,“确实一分钱一分货,真的不一样!”陶子说。



那间看着雪山的厕所,也陆续有艺术家、歌手看上,都想来住一住,“顺便在马桶上思考人生。”



创始人在看到公司流水的时候才会感叹,“这么多钱出去了,怎么当初没收住啊!”

就这样,项目一边寻找平衡,一边慢慢推进。



创始人依旧佛系的不做推广,顽固地依靠着朋友间的自来流量。

有朋友这样推荐他们:

“他们不会因为我只喝一杯咖啡而不给我留位,哪怕我要求视角最佳的地方。”



也有朋友在小红书上写:

“这是一个安静的,适合放空的地方。”

还有旅居丽江的外国人把重要客人的晚宴设置在这里,因为:

“这是丽江少有的风景和出品都很不错的地方。”





2023年禺谷项目成为云南省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示范区重点项目。

至今开业半年,虽然投资成本有待收回,但运营成本不愁。“这说明了,创始人虽然不懂商业,但他们懂情怀,懂艺术,懂整体的文化差异感,还有长远眼光。”陶子说:“永远做自己价值观认同的事情。好的内容,就是原创,而不是复刻爆款。”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去过小山咖啡的人都会觉得眼前一亮。

他们会就地取材,去山里摘松针来与咖啡碰撞;也会将时令的梅子酱用在咖啡上;一道本地的焖小瓜,做到当地人都赞不绝口;每一款器皿的选择,都会让人想问,同款哪里可以买得到;有的客人已经因为这家咖啡店飞回来四五次了。







而这仅仅是禺谷农场与小山咖啡的1.0版本。

去年夏夜,与小山咖啡遥遥相望的禺谷农场架上了帐篷,让那些旅居在丽江的世界各地音乐人们每周末在帐篷内自弹自唱,并以项目所在地文明村村民为基础组成了纳西合唱团,尝试将世界音乐与本土化民歌进行融合。场地中间,升起了篝火,本地的嬢嬢身着披星戴月服聊天打跳,气氛出奇的和谐与美好。





“这是我们的一种尝试。未来做一个艺术旅居和乡村旅居相结合的项目,以一个项目带动当地乡村振兴。”陶子说。

禺谷农场的2.0版本中,他们会用余生造一个“让自己有一天闭眼都觉得欣慰的地方”,不是单纯的追求功名利禄,更不会很LOW的围起来收门票,而是“哇,我在丽江做了一个这么好的艺术村啊!”给流浪艺人提供居住之地,也请文明村的嬢嬢们前来打跳,甚至未来,在玉龙雪山下摆摊卖菜、刺绣、歌唱都成为可能。





怎么才能实现?

艺术文化资源,对于三位创始人来说并不困难。有个案例是去年他们做了一场火舞表演,没做任何宣传,甚至没有售票,完全公益行动,喜爱火舞的粉丝们,从广州、上海,最远从澳门坐飞机就来了。





通过禺谷农场的帐篷营地,他们也发现“当地老人比年轻人更开朗和向上。一场音乐会,一顿简餐的相聚时光,他们也能即兴欢唱。”



“我们也不要求那么大而全面,就是小众的,有趣的乌托邦,并实现从束河北门到文明村的联动。不再是单打独斗,也不再是被动等待客人,有人来了开心,没人来了叹气。这就失去了丽江文旅升级迭代的意义。”

当然,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去年改良农田种植水稻的时候,当地人就说,“这里是种不出东西的,别折腾了。”几位创始人就想着试试看吧!

没想到年底时,五亩地收获九百斤大米。“产量虽不多,但很好吃,村里老人说吃出了小时候丽江大米的味道。”陶子说:“我们也努力推进,慢慢期待,就像种地一样。”

记者手记

有多少文旅项目困在同质化的命题中?

从千篇一律的古镇项目,

到面目模糊,数量却日益增长的咖啡店都是如此。

不知从何时起,我们旅行的意义变了模样?

从打开未知世界多样性,撞击未知感受,

变成了我要在某时某地复刻某种POSE的流水线生意。

这一次,几位年过半百的新丽江人支棱了起来。

不想再面对古怪的流量现状,

也不愿等待时代回归的审美。

从团队思维、审美、细节运营、用户真需求一点一点抠起,一点一点恢复当年丽江的模样。

有点蚍蜉撼树的勇气。

虽然目前来看,依旧困于流量,

依旧每天为向左向右等问题纠结迟疑,

但人到中年,最好的成长就是懂得:

找到自己的节奏感,尽我所能,也敬我所不能。

作为一位从20年前就开始不断来丽江的新丽江人来说,

很高兴能看到这样的一个项目,发自内心的。

ad1 webp
ad2 webp
ad1 webp
ad2 we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