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讯（记者行海洋）“本案系被告人零口供案件，又无目击证人。经最高检抗诉，最高法指令甘肃省高级法院再审。甘肃省高级法院以抢劫罪改判马玉林死缓，并限制减刑。”2月11日，在对外通报惩治监督重大犯罪工作时，最高人民检察院重大犯罪检察厅厅长元明特别提到了上述案件。
据最高检通报，2015年5月25日晚，马玉林驾车（从堂弟处所借）从甘肃省和政县到临夏市，将沈红（化名）接至和政县。5月26日起，马玉林男扮女装在深夜或者凌晨持沈红两张储蓄卡频繁取现共计28.4万元。6月21日，马玉林被抓获，公安机关在其家中发现了沈红的储蓄卡及32万元现金，并在附近杂物堆中找到其男扮女装的衣物。6月26日，公安机关在马玉林归还堂弟车辆地点附近的一处田埂发现沈红尸体。此外，公安机关从马玉林所驾车上发现几处沈红的血迹。经鉴定，沈红系他人以捂压口鼻、套头等手段致机械性窒息死亡。
2016年9月，临夏回族自治州检察院以马玉林涉嫌抢劫罪、故意杀人罪向临夏州中级法院提起公诉，沈红亲属向马玉林提起附带民事诉讼赔偿请求。2018年4月，法院经审理认为，检察机关指控马玉林用暴力手段获取被害人银行卡及交易密码，后将被害人杀害并掩埋的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以盗窃罪判处马玉林有期徒刑十年，并处罚金4万元。
临夏州检察院认为判决认定事实错误，导致适用法律错误，量刑畸轻，提出抗诉，甘肃省检察院支持抗诉，被害人亲属也提出上诉。2019年6月，甘肃省高级法院二审裁定驳回抗诉、上诉，维持原判。2022年8月，甘肃省检察院提请最高检对该案提出抗诉，考虑到马玉林涉嫌为谋财而杀人，建议将指控罪名变更为抢劫罪。
在审查该案过程中，最高检除对原有证据全面复核外，还指导甘肃省检察院充分挖掘电子证据的价值，通过调取马玉林与被害人的通话记录发现，被害人失踪当天最后8条通话记录均是与马玉林通话，此后再无通话记录。通过对通信基站经纬度进行精确测量、分析案发时段马玉林与被害人手机信号轨迹变化，发现被害人使用的手机号码和马玉林使用的手机号码基站信号自2015年5月25日22时许处于并轨状态，并向和政县移动，先后在马玉林家中停留1小时，在马玉林家附近银行处停留约50分钟，26日1时至4时许在发现被害人尸体处停留约3小时。
最高检检委会审议认为，该案虽系零口供案件，但认定马玉林为谋财而杀害沈红的证据均已查证属实，证据与证据相互印证，已形成一个封闭的证据链。2023年12月18日，最高检向最高法依法提出抗诉。最高法后指令甘肃省高级法院再审该案。
2024年8月9日，该案在甘肃省高级法院再审开庭。控辩双方进行了充分举证质证，检察官详细阐述了指控的案件事实、证据及法律适用等问题，司法鉴定人员作为有专门知识的人出庭。
2024年12月13日，甘肃省高级法院依法公开宣判，采纳检察机关抗诉意见，将马玉林犯盗窃罪改为犯抢劫罪，判处其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并限制减刑，同时赔偿被害人亲属2.7万余元丧葬费。此时，距离马玉林被原判认定构成盗窃罪刑满释放，仅剩8天。
元明表示，马玉林抢劫案的成功抗诉和改判，对如何通过间接证据定案、如何排除“合理怀疑”、如何利用技术性证据办理案件等具有重要指导意义。
编辑 刘梦婕
校对 刘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