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黄河千万不能改道引流向南啊!否则河南河北甚至山东的百姓都会被淹成鱼食啊!”
1048年,宋仁宗罔顾忠臣欧阳修的劝阻,为了所谓的“黄河天险”,逆天改道黄河,导致黄河决堤,洪灾肆虐黄河流域数千年,华北再也不能自己承担北方粮食供给:水死者更是数以千万人。
其中遭殃最深的就是河南河北,顷刻间从富饶的鱼米之乡变成了洪涝灾区。
而或许是嫌千年前宋朝洪涝的危害不够大,1938年蒋介石又为黄河流域下了最后一道催命符。
三易回河——沦陷之初
宋朝作为中国历史上存在了300年左右的大朝代,但当今大多人对他的评价是极差的。不说五千年以来的唯一以“耻”为名的靖康耻,单就宋朝“三易回河”,也足以彻底绝了的百年建功伟筑。
为了上层阶级的利益可以完全罔顾黎明苍生及后代子孙的自私,就是宋朝最遗臭万年的一点,更何况被他的自私所侵害的不仅是宋代的人,还有当代的我们。
一己私欲——第一易
北宋真宗时期(1012年),一位名叫李垂的学者写了一本关于水利的著作《导河形胜书》,其中预言了这样一番话:
黄河的河道会一直向北游移,最后下游的河道会于山东,河南境内,改道至河北的燕云十六州境内,取渤海涌入。
而彼时的燕云十六州,是属于敌邻辽国的领地。李垂认为这是个隐患,辽国可能会利用这条改道口出兵水师顺黄河逆流而上攻入汴京。此言刚出,并没有引起过多支持拥护。
直到宋仁宗景祐元年(1034年)七月到庆历八年(1048年)六月,短短14年不到两次因为小程度决口导致黄河北移变道几里。《宋史》卷91河渠一对此记载:
景祐元年七月,河决澶州横陇埽。庆历元年,诏权停修决河。自八年六月癸酉,河决商胡埽,决口广五百五十七步,乃命使行视河堤。
这两次变道,产生了两条新的黄河河道:横陇道和商胡道。
再联想之前李垂的预言,宋朝中央上下顿时就“疯了”,坚定认为再不改道黄河,辽军不日就会打进汴梁城,于是这帮舍人为己的君臣便开始探讨改道工程。
做士大夫还行,做工程师奇差的时任宰相富彦国就想了个“妙策”:把决口的河道堵了,从其处分流给东部的六塔河流向东边,这样一来新出的决口没了,黄河也不会向北给辽军可乘之机了,简直两全其美啊!
宋仁宗一听“言之确有奇理”,马上就高兴的准备按此计划实施,可是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欧阳修看出这帮人完全是在作大死,横陇道已经决口多年,商胡道也有几年了,河道已经形成固态,难更难改更难回,如果像宰相说的那样把河水全部往河东灌,势必会引发决堤,到时候“齐、博、德、棣、滨五州(今河北山东地区)之民皆为鱼鳖食矣!”
让六塔河这样的小河承受黄河水量无疑会导致小河溃堤,甚至会导致附近都会变成一片淹涝,更何况当地还有宋朝的粮仓。
负责工程实施的河北转运使周沆也提醒宋仁宗:“此五州者,素号富饶,河北一路财用所仰”,千万别拿自己的粮仓开玩笑啊。
宋仁宗听进去了吗?怎么可能呢,河北河东的百姓被淹又不是中央被淹,粮仓没了再增加赋税呗,还是制造“天险御辽”更有利点。
于是1056年这个遗害千年的工程完工并失败了。六塔河果然没有能力承受,当场决堤,所有的施工者和周围的百姓都被淹死了,水面漂浮的尸体数以千万计。
而这次决堤更是直接冲废半个河北。河北最重要的军事重镇定州路,仁宗年间兵额十万,六塔之役洪涝之后,神宗重造兵籍后只有兵额两三万了。
罔顾百姓,固守己利,至河北元气大伤,此为作死第一易。
贪生怕死——第二易
然而即使是“漂刍藁不可胜计。水死者数千万人。” 这么惨痛的代价也不能解了宋廷的疑心病,也或许是觉得第一易的失败只出于“经验不足”,宋仁宗死后,宋神宗又在王安石的进谏下重拾回河工程。
当时朝堂上一派主张维持黄河北流,在沿岸建坝以防河水决堤,并且下游靠海部分河床深阔,还能作为防御契丹的天然防线,而另一派则主张阻止继续北流,要开二股河以导向东流。比爹还坑的神宗同意了后一派的意见。
二股河即为:嘉祐五年(1060年),黄河又在魏县(今河北魏县东北)分出一流经西汉大河故道、笃马河(今山东马颊河)入海,称二股河。
这次北宋名臣韩琦第一个反对,劝谏神宗胡乱改动河道一定会导致旧河道溃堤的,并且会上下两游皆溃,到时“腹背受水,两难捍御。”
然而神宗治水是为了修好黄河保护百姓吗?
显然并不是。
“若决河而北,为害虽少,一旦河水注御河,荡易水,迳乾宁军,入独流口,遂及契丹之境。或者云:因此摇动边鄙!”
这句话的意思是,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最重要啊?你觉得不回河危害小,那万一辽人打过来怎么办?
也就是说宋神宗及主张另修河道的人并不是不知道这样做的危害性,也明白维持黄河北移对沿河流域的人和地比较好。但是出于贵族对辽的恐惧,百姓什么的就算了吧。
于是再次为“天险”易道,二股河修成后次年,河北就迎来了宋代第二大洪灾——曹村大决堤。
黄河直接夺淮入海,曹村决堤一口气冲掉了三十万顷田地不说,还直接冲垮了整个黄河的下游水系,黄河泛滥直冲到徐州,浪比徐州城墙还高,当时苏轼正在徐州任职,就差点被喂了王八,百姓死伤可想而知。
但这都还不是二易回河最损害中国北部元气的地方——治理黄泛区才是。
由于水系被破坏,黄河乱流在北方制造一个庞大的黄泛区,它不仅让农业生产极速退化,也让沿河流域的政治经济文化秩序都面临持久的坍塌和瓦解。所以后世黄河以北的县都很穷,因为都是黄泛地,沙化、盐碱等问题仍旧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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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二易回河一开始还说:北流今已閉塞,然御河水出冀州下流,尚當疏導,以絕河患。
这个绝河患的结果就是冲的河北京西一带人民的灾报满世界都是,百姓纷纷灌足了黄泥汤然后死去。
“因此摇动边鄙”,贪生怕死,苍生做试,此为作死第二易。
最大洪灾——第三易
二股河导流失败的惨痛代价,让宋神宗不敢再乱动了,然而也不知道是他们赵家人把改道黄河当成祖训了,还是“都有点那什么病”,行为是一代比一代作死。神宗走了,儿子宋哲宗又赶着送了黄河最后一道催命符。
但凡有点常识都应该知道黄河改道是因为故道泥沙淤积,导致了河床升位,俗话都说水往低处流,现在改道后再想恢复故道已经不可能了,但是宋哲宗偏偏不信邪。
急于治理回河之灾青史留名的他干了一件他祖宗三代想也不敢想的事:直接让黄河回流故道!
彼时的黄河故道河床已经非常高了,典型的地上河了,宋廷竟然又把这条地上河引回来?!简直是神乎其技的脑回路。
于是,宋朝建国以来公认最大杀伤力的洪灾就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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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符二年(1099年),黄河再次从黄口决堤,断绝东流,居高临下一路向北,将山顶的禹庙都给冲没了——这是宋廷在用人祸洪水和生民之命以祭治水的大禹。
而曹村大决到元符二年洪祸不过二十来年,宋哲宗此次搞出的水灾却稳压曹村大决成为了宋代最大规模的人祸,真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异想天开,急功近利,此为作死第三易。
余威
为了所谓的“黄河天险”抵御辽军,宋廷不惜牺牲了数不清人命让自己高枕无忧,然而事实却是,按照古代船舰动力水平,在人数、财力均未能十拿九稳的情况下,要发动如此大规模的逆流上攻等于是痴人说梦。
可谁想到宋廷居然上至皇帝,下至士大夫皆胆小如鼠,贪生怕死?
经过这仁神哲这祖孙三朝人的三易回河,河北,山东,苏北等地基本上再无回天之力了,原本她们依偎着黄河而生,靠着河水的哺育,成了有名的“鱼米之乡”,人民丰衣足食,一派富庶。然而自此之后华北地区再也不能自己承担粮食的补给,曾经富饶的河北数十年内千里萧条无人烟。
穷到什么地步呢?
“见在粗不堪食,须旋舂簸仅得其半。又多在远处,将输费力。军器甚阙,虽于太原、大名、开德支到,封椿各件不足、或不适用,至于得地版筑之具并城戍守御之物悉皆无备。”军饷都要节缩。
于是28年后,金军挥师南下入河北如入无人之境,所过州县无军马无粮食无器械何可使之守也。
太原怎么丢的?缺粮咯!
最终牺牲在黄河水下的百姓也未能让自己死得其所,金人直取汴梁强掳了昏德公、昏德侯(宋徽宗、宋钦宗)为俘,掠嫔妃帝姬宗女为奴为娼,史称“靖康之耻”,自此北宋灭亡。
花园口决堤——河南之恨
导致花园口决堤惨案的主使人蒋介石,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他真像是宋代皇族赵家的后人。为什么这么说呢?
花园口决堤又称“花园口惨案”,它是中国抗战史上与1938年长沙文夕大火灾,1941年重庆防空洞惨案并称为抗战史上三大惨案之一。
1938年日军直击开封、郑州。蒋介石国民党部队为了阻止日军西进。下令炸开黄河渡口——花园口大堤,采取了“以水代兵”的办法企图阻止日军西进。
汹涌的黄河水瞬间向东南方向迅猛推进,在黄淮平原随性肆虐,最终形成了跨越河南,安徽,江苏3省44个县此后连年灾害的黄泛区。
当年这场水灾中死亡的河南人民多达89万人,1200万人流离失所,造成了中国历史上人为的一次大灾难。
但国民党在花园口决堤之后却并没有采取任何补救措施,反而更加肆意的橫征暴敛,造成河南及黄淮人民对于国民党不再有任何希望,反而对其恨之入骨,因此在随后的国民党与共产党的淮海战役中毫不犹豫的加入了共产党一方,
而由于黄河泥沙涌入平原,淤塞了河道,田野被淹没,湖泊水满直溢,交通和航运都收到阻塞。到每年的汛期时,黄河水就会回流倒灌,淹没农田,土地无法耕种粮食,对农业造成严重破坏。
这直接诱发了1942年惨绝人寰的河南大饥荒,数千万人沦为难民,死难无数。
此后共历时8年零9个月,横冲直闯的黄河从回归了故道。但是黄泛区的生存环境仍然十分恶劣,耕植条件严重恶化,继续给当地人民造成灾难,直到解放后经过长期的治理,才得到好转。
可以说,是蒋公以一己治之力摧毁了整个中原地区上百年的基业,所造成的损害直至今天都没让河南完全恢复元气。
花园口决堤损失之惨重,甚至连日本报纸都怒斥这种行为是“视人命如草芥,反人类畜行”,为此国民政府一直声称是“日军轰炸”所导致的决堤。淮海战役中溃败,蒋介石败退台湾后,党内也一直不予公开讨论。直到80年代后,才渐渐放开。
这种完全不把黎明百姓当人看的做法,与千年前的宋朝有何区别?为了自己的统治利益,置苍生于不顾,同样的丧心病狂自私自利,又冷血无情,难怪最后结局也大同小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