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桂兰,今年58岁,初中毕业,住在一个小县城。
年轻时在县里的食品厂做工,后来食品厂倒闭,四十多岁才进了一家超市,当了十几年收银员。
前年身体吃不消了,就辞了职,如今靠着每个月两千多块的退休金过日子,日子虽然不算富裕,但维持温饱还算可以。
我老伴十年前因病去世,膝下只有一个女儿,早些年嫁去了外地,虽然日常会打电话问候,但毕竟成了家,也有自己的生活,不能指望她常回来。
我还有个比我小六岁的弟弟,叫张建国,初中没毕业就跟着人出去打工,后来在外头娶了媳妇,生了个儿子,就是我的侄子张鹏。
弟弟一家这些年一直在外地生活,只有逢年过节才回来,平时联系也不多。
本以为我这把年纪,清净日子能过一天是一天,谁知春节前,侄子打来电话,说年后想来我家住一段时间。我一听就皱起了眉,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怎么突然要来投奔我这个老姑姑?
“姑,你那边房子空着吧?年后我去你家住几个月。”电话里,侄子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通知我,而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怔了一下,问他:“你不是在外地上班吗?怎么突然要来我这里?”
“工作辞了,先缓缓,过两天我爸妈也会打电话跟你说的。”他说得理所完全没提自己接下来怎么打算。
我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弟弟一家这些年在外打拼,逢年过节回来,都是住在我家,吃喝用度也基本是我在张罗。
虽然他们嘴上说着客气话,但从没想过补贴我半分。
如今侄子要住过来,指不定要待多久,我一个快六十的人,哪有精力伺候一个大小伙子?
果然,没多久,弟弟的电话就来了。
“姐,鹏鹏还年轻,出来闯荡需要个落脚的地方,你家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就让他住吧,反正你一个人住也不热闹。”弟弟的语气带着几分理所当然。
我叹了口气,直言道:“建国,我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照顾不了鹏鹏。他一个大小伙子,该自己想办法,不该赖在我这里。”
“姐,他又不是小孩,哪轮得到你照顾?再说了,你这把年纪,谁给你养老?以后鹏鹏还能不管你?”弟弟的语气立马冲了起来,“你不帮的话,你靠谁养老?”
我听得心寒,冷笑道:“养老?我是他姑姑,不是他妈,他凭什么给我养老?”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帮衬”弟弟一家而闹不痛快了。
早些年,我母亲生病,住院花了不少钱,弟弟当时也在外地,说经济紧张,拿不出钱来。
我东拼西凑,甚至向女儿借了两万块,才把母亲的医药费补上。
后来母亲走了,弟弟一句话都没提还钱的事,仿佛这笔钱就该我出一样。
再后来,侄子上大学,弟弟又来找我借钱,说手头紧,等宽裕了立马还。
我想着侄子毕竟是我们张家的孩子,就把仅剩的积蓄拿出来给了他。
可这几年过去了,别说还钱,连提都不提,侄子毕业后甚至连个谢谢都没跟我说。
我也曾试探着跟弟弟提过这事,他却不耐烦地回我:“姐,不就几万块钱吗?鹏鹏以后有出息了,自然会孝顺你。”可如今,鹏鹏不仅没出息,甚至还要来我这蹭吃蹭住。
我不是个冷血的人,可我已经受够了他们的理所当然。
弟弟那天挂了电话后,第二天就带着弟媳上门了。
一进门,弟媳就阴阳怪气地说:“姐,你这房子住着也宽敞,鹏鹏过来住几天怎么了?你这亲姑姑当得可真是冷血。”
我忍不住笑了,反问她:“你们在外头打拼这些年,收入也比我多,怎么不让鹏鹏回你们家住?”
弟弟脸色一变,支支吾吾地说:“鹏鹏年轻,想换个环境。”
“换个环境?
还是换个免费的饭吃?”我冷冷地看着他们,“这么多年我帮你们的还少吗?妈生病的钱,鹏鹏上学的钱,我什么时候让你们还过?可你们呢?有一句感激的话吗?现在又理所当然地让我养你们的儿子,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这辈子就该围着你们转?”
弟媳脸色难看,张嘴想反驳,弟弟却摆摆手,语气硬邦邦地说:“行了,姐,既然你不愿意帮,那就算了!以后你有事,也别指望我们!”
我笑了笑,心里反倒轻松了:“好,那就这样吧。”
弟弟黑着脸拉着弟媳走了,临走时还甩下一句:“以后有事别找我们!你可别后悔!”
我会后悔吗?不会。
这些年,我对这个弟弟已经仁至义尽。可他却把我的付出当成理所甚至觉得我是他们家的“备胎”,随时可以为他们提供帮助,却从未想过回报。
我不是个冷漠无情的人,但我也明白一个道理——帮人可以,但不能让自己成为别人的提款机和免费保姆。
从今往后,我只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再被这些亲情的枷锁束缚。弟弟的那些话,我权当耳旁风。至于养老,我有女儿,有存款,实在不行,去养老院也比寄希望于他们强。
我拒绝了侄子,也拒绝了自己再一次被“道德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