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完那句话后,就疲惫地睡下了,顾柠柠没有忘记他在天台下边吐血边说话的恐怖样子,找出他的手机。

通讯录中有一个备注为医生的电话号码,顾柠柠犹豫了一下,还是存在了自己手机里。

她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或许明天起来,她还能伪装成顾梦的身份,继续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而不是牵扯进这错综复杂、令人头疼的爱中。

所以她并不打算在贺祈宴手机中留下通话记录,她没办法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密码的。



她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过去,尽量用着公事公办的语气:“你好,我的贺祈宴的助理。一小时前,他情况突然不太稳定,还吐了一些血现在已经没事了。我想知道他应该吃什么药?”

即使是深夜,那头也迅速回复道:“你好,贺先生的药应该已经吃完一个疗程了,今天本来是取药的日子,他没有拿,可能这就是发病的原因。至于吐血,大概是情绪激动引起的胃痉挛。”

她抿了抿唇:“您能不能告诉我,贺先生究竟生了什么病?”

这回几乎隔了半个多小时,对面才回复道:“按理来说,我们需要保护顾客的隐私。但是你是贺先生的助理,了解病情能够更好的监护他。”

“两年前来找我的贺先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几乎每天都无法保持三小时以上的稳定睡眠,在见到高空的时候拥有强烈的ptsd,即创伤后应激障碍综合症。”

“同时他焦虑、抑郁,有段时间还会反复地伤害自己,险些就从轻度症状转换成了双相情感障碍。”

很难想象,这两年贺先生是怎么过来的。

看完短信,顾柠柠眼前还始终浮现出这句话,脑袋嗡嗡作响。

她感觉自己像一台生锈的机器,所有文字输入了大脑中,却无法正确理解出来。



其实在贝瑶死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出来贺祈宴用着一定的精神疾病基因,但当时他所有的举动是为了威胁自己才做出来的,说白了,他吃定顾柠柠爱着自己,所以做出那么狠的事。

那在这之后呢?

他伤害自己是图什么。

顾柠柠忍不住苦笑,她理解不了贺祈宴,更费解曾经在她身上收走又重新回来的爱,掺杂了多少动机不纯的爱和泪。

贺祈宴的手指松松地勾着她的衣角,睡梦中也仍旧一副眉头紧皱的模样。

她叹了口气,声音很轻,似乎怕惊扰了谁的梦。

“为什么现在又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当初让我去死的人是你,执意打掉我的孩子的人是你,最后逼迫我从天台上跳下去的也是你。”

“阿宴啊,你怎么能忘记呢?”

她将贺祈宴勾着自己的手拂开,打了电话叫对方的司机来。

“把贺先生送回去吧。”她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小庙可装不下这尊大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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