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作者最大的企求,莫过于创造一些人物,使得他们在读者心中变成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金庸《连城诀》【张虎跃】:不觉得作者创作的主人公『活生生』『有血有肉』,因为完全无法与他们共情,虽说我自己在生活中也经常做傻事,那完全是自己识人不明。但是看小说的时候则不然,明明知道对方是恶人,主人公还是对恶人无原则的宽容,就完全无法理解了,比如袁承志对棋仙五老,令狐冲对岳不群。应该做好人,但不应该做烂好人,应该有是非黑白之心,对恶人要恶,对好人要好。所以那些主人公的遭遇,看起来完全就是咎由自取,就像东郭先生和狼,就像农夫与毒蛇。

她伸左手衣袖擦了擦,脸上红得像屋檐下挂着的一串串红辣椒。——金庸《连城诀》【张虎跃】:辣椒的红是鲜红,人的脸红成这个样子好看吗?最有代表性的红脸,就是关羽,面若重枣,那是黑红,还能想象出来,现实中也确有。而鲜红色的,红艳艳的,那是人脸吗。

这一招‘哥翁喊上来’,跟着一招‘是横不敢过’,那就应当横削,不可直刺。阿芳,你这两招是‘忽听喷惊风,连山若布逃’,忽然听得风声大作,剑势该像一匹布那样逃了开去。阿云这两招‘老泥招大姐,马命风小小’倒使得不错。——金庸《连城诀》【张虎跃】:这是什么鬼名字?听着那么奇葩。确定不是:『孤鸿海上来,池潢不敢顾 』『俯听闻惊风,连山若波涛』『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我说这名字狗屁不通,却又读起来这么顺口,这不就是唐诗吗?玩呢?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哥翁喊上来,是横不敢过』是吧?这里『是横』通『斯横』,意思就是:哥哥和爸爸叫我上来,但是前面有个门框,我不敢过去。『忽听喷惊风,连山若布逃』意思就是:忽然一阵大风刮来,就像黄风怪吹出来的一样猛烈,吹得那连绵的山脉像布一样逃窜。『老泥招大姐,马命风小小』意思就是,我实在编不下去了。



咱们这一套剑法,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躺尸剑法’,每一招出去,都要敌人躺下成为一具死尸。自己人比划喂招虽不能这么当真,但‘躺尸’二字,总是要时时刻刻记在心里的。”——金庸《连城诀》【张虎跃】:我去,唐诗剑法。唐诗那当然是『大大有名』了,至于剑法么,那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躺尸解释得很好,然而作者的小说中,主人公都不会让敌人躺尸的,反而自己却往往会有躺尸的危险。比如棋仙五老,是被何红药除掉的,而不是袁承志。一开始凤天南,也是汤沛除掉的,而不是胡斐。岳不群是仪琳除掉的,而不是令狐冲。作者的套路基本都是:主角全靠运气,恶人全靠天收,主角的绝世武功只能用于保命。

马上乘客勒住了马,大声叫道:“‘天花落不尽,处处鸟衔飞!’妙啊!”——金庸《连城诀》【张虎跃】:唐诗里,真有这句,一字不差。出自唐代綦毋潜的《宿龙兴寺》,为什么这个人说的是对的?而戚长发教得却是乱七八糟的?是戚长发乡下人没有文化吗?可他解释却煞有其事一本正经。文化不高也许会听差了音,叫错了剑法的名字,但绝不会胡乱解释呀。

狄云道:“卜师兄,你练的剑法跟我们的都是一路,是吗?不然怎么一见便认出了师妹剑招。”戚长发“呸”的一声,在地下吐了口痰,说道:“你师父跟他师父同门学艺,学的自然是一路剑法了,那还用问?”——金庸《连城诀》【张虎跃】:这是什么反应?狄云问的是卜垣,结果戚长发骂上了,甚至还吐了一口痰。这反应有点过激了,在远道而来的年轻晚辈之前,有失风度啊。

戚长发正端起酒碗放在唇边,将刚喝进嘴的一口酒吐回碗里,忙问:“什么?你师父在练‘连城剑法’?”卜垣神情很是得意,道:“上个月初五,师父已把‘连城剑法’练成了。”戚长发更是一惊,将酒碗重重往桌上一放,小半碗酒都泼了出来,溅得桌上和胸前衣襟都是酒水。——金庸《连城诀》【张虎跃】:这人的反应有点大。

他将酒碗重重在桌上一顿,又有半碗酒泼了出来,溅得桌上、衣襟上都是酒水。“爹爹,你把大黄拿去卖了,来年咱们耕田怎么办啊?”“来年到来年再说,哪管得这许多?”——金庸《连城诀》【张虎跃】:穷成这个样子,却泼了两个半碗酒,怎么看都觉得反应有点过头。



“万师伯不是送了你新衣新帽么?穿起来挺神气的。”“唉,天气这么热,老羊皮袍子怎么背得上身?——金庸《连城诀》【张虎跃】:大热天送冬衣?穷人总是把好的东西送人,还担心别人瞧不起。富人则是把自己不用的东西送人,还认为别人没吃过,没见过,也没用过。

万震山,你如当真是侠义道,明刀明枪的出来打抱不平,我倒佩服你是条好汉。为什么偷偷的去向官府通风报信?又为什么吞没了我兄弟已经到手了的六千两银子?——金庸《连城诀》【张虎跃】:黑吃黑啊。还以为行侠仗义,原来看中了六千两银子。估计因为打不过,所以去报了官。报官么自然说是采花杀人,而隐没了六千两银子的事。

万震山道:“狄贤侄退下,你师父的袍子由我来赔便是。”狄云道:“要他赔,他要是走了,你又不认帐,那便糟了。”说着又去扭吕通的衣襟。吕通一闪,砰的一拳,击在狄云胸口,只打得他身子连晃,险些摔倒。万震山喝道:“狄贤侄退下!”语气已颇严峻。——金庸《连城诀》【张虎跃】:这狄云智商堪忧,吕通既敢挑战万震山,武功肯定在狄云之上,让万震山这只螳螂先上,自己做黄雀在后静观其变不是更好?牛是师父卖的,衣服是师父弄脏的,难道不该先看看师父的意思吗?真是不自量力强出头。有句话叫: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吕通说他『楞』『浑』是一点不错。他这不管不顾看不出四五六的脾气不改,以后有的是苦头吃。

戚长发这次到江陵来,主旨是要瞧瞧师兄万震山是不是真的练成了“连城剑法”,恰巧有吕通前来寻仇,正好让他当真一显身手,偏偏自己这蠢徒弟不识好歹,强要出头,不由得心下着恼。——金庸《连城诀》【张虎跃】:『万震山道:「狄贤侄退下,你师父的袍子由我来赔便是。」』『万震山喝道:「狄贤侄退下!」语气已颇严峻。』万震山把他当师侄呼喝,他当万震山空气。万震山是大师伯,又是在他家客,狄云连他的话都不管不顾。实在太不给人家面子了,你让人家怎么下得了台?做人得有眼力见儿,你首先得看看长辈们的意图,其次你想出手得请示下长辈,并得到长辈们的授意。自作主张擅自行动,你把两个长辈放在哪里?还有那么多的平辈在那里,他们会觉得你在出风头。其实通常情况下,就算是长辈叫你出头,你也得谦虚客套一下。徒弟如此鲁莽,师父如此克制,明明可以喝止徒弟,却一言不发。

万震山瞧出他不是敌手,喝道:“狄贤侄退下,你打他不过。”狄云叫道:“打不过也要打。”砰的一响,胸口又让吕通打了一拳。——金庸《连城诀》【张虎跃】:这是万震山第三次喝止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大师伯,而且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是在大寿宴宾朋,狄云这么做真的是太不给面子了。我知道你的衣服对你很重要,但你做事也得看看场合,做事不讲方式方法的吗?做事不用照顾其他人的感受和想法吗?在场人眼里就是:你的衣服最重要,我们所有人都不重要。我想在场的人,都会看不下去,觉得这个人太讨厌了。



万震山皱起了眉头,向戚长发道:“师弟,他不听我话,你叫他下来罢!”戚长发哼了一声,道:“让他吃点儿苦头,待会让我来斗斗这采花大盗。”——金庸《连城诀》【张虎跃】:为了一件衣服,成功地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你这样就能得到衣服了吗?还不是被吕通吊打。吕通本来是向万震山挑衅的,正好可以利用万震山的势力来对付吕通。结果好嘛,为了件衣服,好像全世界都得罪你似的。对衣服的事一点帮助都没有,纯粹就是情绪发泄。如果要解决问题,可以好好谈的嘛,万震山都说了:『你师父的袍子由我来赔便是。』可还是要搞成这个局面,真的是作,真的是泼。好言好语不听劝的人呢?只能被社会毒打。

狄云兀自大叫:“赔我师父的袍子。”待要赶出,突觉左臂为人握住,动弹不得,侧头看时,正是师父。戚长发道:“你侥幸得胜,还追什么?”戚芳抽出手帕,给狄云擦去脸上鲜血。狄云一低头,见自己新衫的衣襟上点点滴滴的都是鲜血,不禁大急,道:“糟糕,糟糕!我……我这件新衣也弄脏了。”——金庸《连城诀》【张虎跃】:真有这么傻的傻子么?我印象中的傻子都比较木讷,像这个狄云的动作,却跟普通人一样敏捷,居然还能学会武功,脑子的质应该没有问题,估计是脱离社会久了,丧失了人的社会属性。连师父都不知道他想什么,戚长发:『你侥幸得胜,还追什么?』这是正常人的想法,无非就是出一口气嘛。但狄云想的却是:『赔我师父的袍子。』吕通用粪便泼万震山,师父用袍子替女儿挡粪便,狄云为了让吕通赔这件袍子,不依不饶的去跟吕通拼命,结果自己的袍子被自己的血染污了。尽管是他朝夕相处的师父,但他师父作为正常人,也猜不到狄云的想法啊。

狄云知道适才取胜,全靠这乞丐碰巧一跌,从怀里掏出二十枚大钱,那是师父给他来城里零花的,追出去塞在他的手里。那老乞丐连声道:“多谢,多谢!”——金庸《连城诀》【张虎跃】:既然『知道适才取胜,全靠这乞丐碰巧一跌』,就该知道这个乞丐不简单,其实稍有社会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乞丐和师父武功这么高,不可能穷成这个样子的。比如乔峰吃饭有酒有肉,有人居然奇怪他这么有钱?乔峰难道是因为没饭吃才做的乞丐?洪七公的嘴可比皇帝还刁,你得想想他俩可是手下有几十万员工的大老板啊。正常情况下,戚长发那怕做个地主家的护院,都不至于这么穷。武功高强的人,出路有很多,职业发展很广阔的。何况还有一个这么土豪的大师兄。按照正常逻辑捋一捋:狄云一出手就给乞丐二十枚大钱,这种人会在乎一件袍子吗?如果狄云在乎师父的一件袍子,会在满地粪便的地方跟人打架,并让自己的血染污自己的袍子吗?所以当场的人估计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他真的在乎那件袍子。但是他这一出戏到底闹哪样呢?我想这是在场的每个人都困惑的。反正这个叫狄云的家伙,有漂亮的女朋友,武功又高,还特有钱,高富帅啊,就是目空一切,太装了。难道是来抢主人家的风头的?

大家也不免称赞狄云小小年纪,居然有这等胆识,和这黑道上的成名人物缠斗到数十招,也已极不容易。——金庸《连城诀》【张虎跃】:大家说的是胆识,但狄云是冲动拼命,所以确实没有人相信,狄云是为了一件袍子。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认为:要袍子是借口,他就是想出风头。那为什么不是为万震山挡敌呢?从始至终他给过万震山脸吗?所以也没人相信他是在帮万震山。

也有人说这是寿星公洪福齐天,否则哪有这么巧,老乞丐摔个仰八叉,竟然就此退了强敌,倘若万震山自己出手,当然两三下便打发了这恶客,不过要劳动寿星公大驾,便不这么有趣了。——金庸《连城诀》【张虎跃】:这是客人给主人挽面子,显然大家都觉得狄云抢了万震山的风头。再说敌人上门挑衅,这是主人家露脸的一个机会,居然给一个客人抢了。万震山那么大的威名,需要客人挡敌么?



万圭说道:“今日狄师兄给家父挣了好大面子,我们师兄弟八人,每个都非敬狄师兄一大杯不可。”狄云素来不会喝酒,双手乱摇,说道:“我不会喝,我不会喝。”万圭道:“日间家父连叫三次,要狄师兄退下,狄师兄置之不理,把家父的话当作耳边风一般。我们此刻敬酒,狄师兄又是不喝,那把我们荆州万家可忒也小看了。”狄云愕然道:“我……我没有啊。”——金庸《连城诀》【张虎跃】:狄云的傻不是先天的,而是后天形成的,他是被隔绝在偏僻农村,接触的只有师父和师妹,所以人情世故一窍不通,这种人很难适应社会。如果遇到好人,慢慢带他适应社会还好一点,找一份工作安度余生。如果一个人的话,是会被社会活活打死的。可惜的是,他没有出生在现代,现代社会法治健全,也有针对弱智患者的社会救助,能有机会让他慢慢地去适应和成长。但武侠世界里,本就缺乏完善的法治体系,也没有任何社会救助,这种人就是案板上的鱼肉。

戚长发听得万圭的语气不对,说道:“云儿,你喝了酒。”狄云道:“我……我……我不会喝酒啊。”戚长发沉声道:“喝了!”狄云无奈,只得接过每人一杯,连喝了八杯,登时满脸通红,耳中嗡嗡作响,脑子胡涂一团。戚芳跟他说话,他也不知如何回答。——金庸《连城诀》【张虎跃】:其实不管喝不喝酒,这梁子早已结下,不可能通过几杯酒就尽释前嫌,无非就是当场发作,或秋后算账的区别。

狄云奇道:“叫我干什么?”万圭道:“咱们要领教领教狄师兄的剑招。”狄云摇头道:“师父吩咐过的,不可跟万师伯门下的师兄们比试武艺。”万圭冷笑道:“原来戚师叔倒有自知之明。”狄云怒道:“什么自知之明?”——金庸《连城诀》【张虎跃】:既然是师父私下的嘱咐,那么照做就可以了。还师父吩咐过的,意思是你师父怕你伤了大师伯的徒弟们?就算提到师父,也应该说:『师父吩咐过的,万师伯门下弟子武艺不俗,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万不可与他们比试。』当万圭说:『原来戚师叔倒有自知之明。』时,狄云居然还怒道:『什么自知之明?』起码也应该这样说:『我这点微末之技,怎敢在各位师兄面前卖弄?只求各位不笑话我武艺低微,那我就万幸了。』不过你做实在太过分了,真的不是靠三言两语就能过去的。狄云就是不『明』,整个一个糊涂虫,得罪了人都一无所知,恐怕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狄云大怒,返身抽出枕头底下长剑,跃出窗去,见万门八弟子人人脸色不善,不禁暗自嘀咕,虽是有气,但念及师父曾一再叮嘱,千万不可和师伯门人失和,说道:“你们要怎样?”——金庸《连城诀》【张虎跃】:你剑都拿出来了,才想起师父的叮嘱?而且现在是失和不失和的事情吗?一般情况下,师兄弟之间武功差别不大,他们八个对你一个,你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好不好?这狄云是在挨打的路上一骑绝尘啊。

万圭冷冷的道:“你在众位宾客之前成名立万,露了好大的脸,却教我师兄弟八人全闹得灰头土脸。别说再到江湖上混,便是这荆州城中,我们师兄弟也没立足之地了。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不也太过份了么?”狄云愕然道:“我……我不知道啊。”——金庸《连城诀》【张虎跃】:得罪了别人,还一脸懵逼。这就是冲动的惩罚,冲动一时爽,事后火葬场,总要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



狄云对这件新衣甚是宝爱,平白无端的给他刺破,再也忍耐不住,喝道:“你刺破我衣服,要你赔。”——金庸《连城诀》【张虎跃】:有经验的人都知道,『你刺破我衣服,要你赔』就是他动手的先兆,而且打起来不顾一切,所以要小心应付了,搁现在这种人叫武疯子。八个人欺负一个傻子,真是作孽啊,看不下去了,实在于心不忍。

鲁坤、周圻等拍手欢呼,说道:“小子,躺下罢!”“认输便饶了你!”“戚师叔调教出来的乡巴佬门徒,原不过是这几下三脚猫把式!”——金庸《连城诀》【张虎跃】:看这意思,是准备放过他了?赶紧就坡下驴认输吧,给个台阶给对方,看看能不能暂时揭过这个梁子。自己傻呢,尽量与师父师妹一起,挨过了今夜,赶紧劝师父师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何况自己还是一个傻子。傻子的可怕之处,还在于不知道自己是个傻子,总觉得自己知道怎么做。

万圭冷笑道:“今日便饶了你。你快向师父师妹哭诉去,说我们人多势众,打了你啦!料你这脓包货定要去哭哭啼啼。”狄云怒道:“哭诉什么?大丈夫报仇,只自己一个儿动手。”万圭正要他说这一句话,更激他道:“给你脸上留些记认,好教你师父开口来问。”说着在他左眼右脸重重的各踢一脚。狄云登时半边脸肿了起来,左眼泪水模糊。——金庸《连城诀》【张虎跃】:看到这里也看明白了,万家八弟子并不想拿他怎样,不过是看他不顺眼,想找回点面子。狄云只需服下软,说点好话,这事估计也就过去了。但是不得不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狄云动不动就情绪失控,动不动就动手打架,除了发狠拼命根本不会别的,生生的把事情搞得越来越难以收拾,社会可不会惯着你这臭脾气。衣服脏了,那就解决问题,但他突然就情绪失控了,万震山说:『你师父的袍子由我来赔便是。』狄云是怎么说的?他说:『他要是走了,你又不认帐,那便糟了。』有这么说话的吗?知道什么叫大师伯?在场面上师父都得听他的。他的所作所为能让别人看顺眼吗?所以一帮年轻人想修理修理他,其实无非就是打败他,灭灭他的嚣张气焰。结果呢?愣是越搞越僵。他别的本事没有,惹事生非的本事是真不小。人性有善良和丑陋,你要相信人性的善,也要时刻提防人性的恶。而不激发别人的恶,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善。我们应该通过自己的行为,尽量减少这世间对自己的恶意,而不是在灾难降临后,抱怨社会的残酷人的阴暗。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你对别人客气,别人也不会打笑脸人,你老是动不动得罪别人,社会也不会惯着你。

卜垣拍手笑道:“嘿嘿,大丈夫哭啦!英雄变狗熊啦!”狄云气得肚子真要炸了开来,心想你到我师父家里来,我好好的招待你,买酒杀鸡,哪一点对你不起,此刻却如此损我。——金庸《连城诀》【张虎跃】:你白天在大厅上的目中无人的嚣张气焰,哪个人能看得顺眼?只不过大多数人事不关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懒得理你,但是年轻人可不会惯着你。买酒杀鸡好好的招待又如何?莫不成别人远道而来,你还要给他冷板凳?待客不都是这样的吗?现在你在人家的家里,他们没有好酒好菜的招待你吗?只要你的肚子能装得下,酒菜你只管吃呀。但是你不能让主人下不来台,也不能抢主人的风头。社会是讲规则的,是讲礼数的,你不照顾别人的感受,让别人下不来台,老是得罪别人,那就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你的路会越走越窄。现在他们忌惮你师父,仅仅想教训教训你,如果他们存心恶意害你,一群年轻人究竟会干出什么事来,那真的是无法想象的。我还是那句话,人性有善良和丑陋,你要相信人性的善,也要时刻提防人性的恶。而不激发别人的恶,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善。我们应该通过自己的行为,尽量减少这世间对自己的恶意,而不是在灾难降临后,抱怨社会的残酷和人的恶毒,因为这都是你自找的。祸福无门,惟人自召。



万圭和鲁坤、卜垣相视一笑,心想今日的闷气已出,当即回剑入鞘,说道:“好小子!你有种的明天再来打过,少爷可要失陪了!”八个人嘻嘻哈哈的扬长而去。狄云瞧着这八人背影,心中又气恼,又不解,自忖:“我既没得罪他们,更没得罪他们师父,为什么平白无端的来打我一顿?难道城里人都这般蛮不讲理么?”勉强支撑着站起身来,头脑一晕,又坐倒在地。——金庸《连城诀》【张虎跃】:看看这万家八弟子,『心想今日的闷气已出,当即回剑入鞘』,就是说,他们仅仅只是看不惯狄云白天的无礼和嚣张,特意找他出来解气的,根本没想拿他怎么样。既然做错了事,低个头道个歉说几句好话,给对方一个台阶下,这事不就过去了嘛。但狄云压根不知道自己错了,依然一贯的情绪失控,不是吵架就是打架,矛盾能不升级嘛。但这八个弟子没有情绪失控,仅仅只是打他一顿,打完出了气就收手了,做事还有点分寸。即使在气极的情况下,『万圭目露凶光』,也仅仅『在他肚子上重重踢了一脚』,也就是说在情绪失控的那一刹克制住了,没有使事态扩大。再看看狄云,一出手就是『一剑剑竟往万圭要害处刺去』,他们念你是戚师叔的徒弟,你想过他们是万师伯的徒弟了吗?而且还是万师伯的独子。所以为什么要读书?看看狄云就知道了,去人家家里吃个饭,都会跟主人家打起来。并且根本不知道这句『他要是走了,你又不认帐,那便糟了』有什么问题。所以要问为什么读书?回答就是:『不读书的人出门被人打了一顿,都不知道为什么被打的。』明明自己白天蛮不讲理,还觉得晚上别人打他是蛮不讲理。

忽听得身后一人唉声叹气的说道:“唉,打不过人家,就该磕头求饶啊,这么白白地挨了一顿揍,这不冤么?”狄云怒道:“宁可给人家打死,也不磕头!”——金庸《连城诀》【张虎跃】:这个老乞丐不是好人啊,在这里挑拨离间,那万家八弟子只是想找个台阶下,根本没有让狄云磕头求饶的意思。他们的原计划里,也没想到狄云会这么蛮不讲理,会跟他越说越僵,最后竟然以打狄云一顿收场,说实在的,这件事的走向真的挺莫名其妙的,估计也只有狄云能够做到,这顿打纯粹是他以自己的本事讨来的。在蛮不讲理和磕头求饶之间并非真空,还有一种状态叫不卑不亢。谦虚和客气不是懦弱,懂得说客套话叫彬彬有礼,懂得说场面话叫温文尔雅,是一个人有涵养的表现,可惜这些狄云都不会,这才导致了他被打了一顿。

那老丐道:“唉,人老了,背上风湿痛得厉害。小伙子,你给我背上捶捶。”狄云正一肚子火,哼了一声,没去理他。那老丐叹道:“谁教我绝子绝孙,人到老来,没个亲人照顾,哎唷,哎唷……”撑着竹棒,一步步的走远。——金庸《连城诀》【张虎跃】:生活在底层的人,都是很自卑的,而自卑的人又特自尊,一个老乞丐哪来那么大的派头,居然要求别人给他捶背?这显然很不合情理,可是狄云却一点都没看出来。有时候请人帮忙,不一定是麻烦别人,也有可能是制造机会赠予别人东西或好处。两段话连起来,很显然可以看出,这个老乞丐有蹊跷,不是帮他就是害他,而根本不需要别人同情。老乞丐也很清楚,只要狄云表现出一点点同情,他立马就可以找到机会帮他,或设置陷阱害他。『唉,打不过人家,就该磕头求饶啊,这么白白地挨了一顿揍,这不冤么?』而从这段话看来,这个老乞丐显然是在挑拨离间,刺激狄云去对付万家的人。如果真正对狄云好,就会教他怎么好好做人,怎么跟人好好说话?而不是挑起两的矛盾,刺激矛盾的进一步激化。

狄云见那老丐背影颤抖得厉害,自己刚给人狠狠打了一顿,不由得起了同病相怜之心,叫道:“喂,我这里还有几十文钱,你拿去买馒头吃罢!”——金庸《连城诀》【张虎跃】:要说这世间有没有不爱钱的?如果有,那么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一出生就有钱的,比如贾宝玉。另一种是一出生就没有钱的,比如狄云。贾宝玉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切都是现成的,不需要亲自去买,压根就对钱没有概念。狄云是跟着师父隐居在穷乡僻壤,吃自己种的,穿自己织的,没有花钱的地方,同样对钱没有概念。所以师父的袍子脏了,他就跟人拼命,因为三件袍子是用心爱的黄牛换的。但是对这个老乞丐却很大方,其实这个钱很可能是买袍子剩的,也是卖黄牛的钱。所以说,这个狄云完全不可理喻,脑子根本无法转弯。还有,谁会把仅剩的钱给别人?而且是一个老乞丐。谁又会得罪主人家?谁又会得罪自己的大师伯?按照通常的礼数,狄云他们回家,临走时大师伯家还会给点盘缠。按照大师伯家的家底,大师伯一出手,那对于狄云这样的穷人家,那就是一笔飞来横财,谁会去得罪一个金主爸爸?我们不需要去巴结谁,但也犯不着去得罪别人。有人会觉得,打吕通是不畏强暴,得罪万震山是藐视权贵,对老乞丐大方是同情弱者。其实这个书中完全没有体现,打吕通和得罪万震山完全就是为了一件师父的袍子,对老乞丐也没有多大的同情,让他捶背极不情愿,老丐哀求了两次,唯有出手很大方,给钱老丐两次,两个两次很说明问题了。通过师父的一件袍子,和对老乞丐的大方,可以很明显的看出狄云完全不可理喻:行事冲动全凭心情,看不到一丝的理智成分。



那老丐道:“你就只顾自己,不顾人家,算什么英雄好汉?”狄云给他一激,便道:“好!我给你捶!”坐倒在地,伸拳给他捶背。——金庸《连城诀》【张虎跃】:这段对话好奇怪。『算什么英雄好汉?』然后狄云的反应是『给他一激,便道:「好!我给你捶!」』莫非狄云认为自己是英雄好汉?一般来说,『英雄好汉』四个字是用来恭维别人的。比如『好汉爷,饶命啊。』『女英雄,放过我吧。』没有自己认为自己是英雄好汉的。自己说自己是英雄的,我只记得是曹操:『今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这个臭不要脸的曹阿瞒。当时吓得刘备筷子都掉了,立马装狗熊,表示自己不是英雄。男人说自己是大丈夫倒是有的:『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所以如果有人对我说:『算什么英雄好汉?』我会回答:『我本来就不是英雄好汉呀,英雄好汉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牛马而已。』

狄云砰的一拳,使劲击出。老丐笑道:“太轻,太轻,不管用。”狄云道:“老头儿,你别开玩笑,我可不想打伤你。”那老丐冷笑道:“凭你也打得伤我?你使足全力,打我一拳试试。”狄云右臂运劲,待要挥拳往他背上击去,月光下见到他老态龙钟的模样,心中一软,放松了劲力,说道:“谁来跟你一般见识!”轻轻在他背上捶了一下。——金庸《连城诀》【张虎跃】:嘿嘿,一个人得有多傻,才看不出有问题?『狄云砰的一拳,使劲击出。老丐笑道:「太轻,太轻,不管用。」』你这是碰到了硬茬子了,就像老龙王碰到了借兵器的孙悟空:『轻!轻!轻!又不趁手!再乞另赐一件。』『不趁手!不趁手!』『也还轻!轻!轻!』作者这一段故事,明显借用了两个典故,一个就是张良遇到了黄石公,一个就是孙悟空到龙宫借兵器。所以只要稍微读过点书的人,就知道这个老乞丐不简单:首先这个老乞丐不是个没文化的人,在那个时候有几个人读过书?其次这个老乞丐的武功不寻常,起码不怕狄云的拳头。先是『砰的一拳,使劲击出』,后是『心中一软,放松了劲力』,注意看这个时间顺序。『砰的一拳,使劲击出』的结果是『老丐笑道:「太轻,太轻,不管用。」』可见老乞丐根本不怕他的重拳,但是狄云『见到他老态龙钟的模样』就『心中一软,放松了劲力』,刚给他一记重拳就忘啦?所以我一再说他不可理喻:行事冲动全凭心情,毫无理性的分析。

狄云怒道:“我师父教得怎么不对了?凭你这老叫化也敢说我师父的不是?”那老丐道:“要是你师父教得对了,为什么你打不过人家?”狄云道:“他们三四个打我一个,我自然打不过,若是一个对一个,你瞧我输不输?”——金庸《连城诀》【张虎跃】:我去,又怒了。你的第一反应难道不是:『如果师父教我的不对,那么打不过我的万家八弟子同样不对了,为什么万师伯要教他们错误的功夫?这不合常理呀,这个老乞丐有可能在骗我。』这个时候可以小心求证:『你说我的武功是错的,那你把你的对的武功给我看看。』但是这个狄云完全没有理性分析,做事全凭情绪,而情绪却又被别人拿捏得死死的,就像猫耍耗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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