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客厅的地砖上，光亮得人不忍踩上去。老刘家今天热闹得紧——邻居张阿姨带着她儿子李文来了，说是串门，实则话里话外都在试探。
“刘姐啊，你家小莉现在是公务员了吧？听说在市里单位，那可是铁饭碗！”张阿姨的声音带着几分热情，又夹杂着些许探究。
“是啊，刚考上没多久，还在试用期呢。”我笑着应付，手上的水果刀却切得飞快。
张阿姨看了眼自己儿子，话锋一转：“文子这孩子，去年研究生毕业，没赶上考编制，现在在外面跑销售，压力大得很呢！其实两家孩子从小就认识，关系还挺好的，要不今天让他们好好聊聊？”
我一愣，抬眼看了看李文，斯斯文文的模样，手里捧着一杯茶，低头轻抿，倒有几分书卷气。再看看小莉，她正坐在沙发上刷手机，听到这话，抬了抬眼皮，淡淡地“嗯”了一声。
张阿姨见状赶紧热络地说道：“文子，跟小莉聊聊，别只坐着啊。”
李文挠了挠头，开口问道：“小莉，你平时工作忙不忙？听说公务员挺累的？”
小莉抬起头，礼貌却冷淡地回了一句：“还好吧，也就那样。”
场面顿时冷了下来，气氛尴尬得让人恨不得钻进地缝。我心里暗叹：张阿姨，你这撮合也太生硬了吧！
为了缓解气氛，我故作轻松地笑着对张阿姨说道：“阿姨，这不赶上年初二嘛，今天难得大家都放松，你让孩子们随意点聊，不用特意安排。”
张阿姨却仿佛没听出我言外之意，依旧不依不饶地说道：“刘姐，咱们两家可是老邻居了，要是能成一家人，平时串门都方便了。再说文子这孩子虽然现在没编制，但踏实肯干，对女朋友绝对一心一意，小莉要是跟他处上了，肯定能被好好疼！”
这话一出口，我忍不住笑了：“这话说得，我小莉可是有正经工作的，要是真处上了，她还得上班养家，那不成保姆了？”
张阿姨脸色一僵，顿了两秒，带着几分不快说道：“刘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们可没把文子当吃软饭的。”
小莉这时放下手机，看向我，眉头微蹙：“妈，您说话能不能注意点？人家李哥听了多难堪。”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小莉会开口护着李文，反倒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李文赶紧摆手解释：“阿姨，我没有别的意思，今天就是来拜年，聊聊没关系的。”
张阿姨却按捺不住，声音提高了几分：“刘姐，你这说话也太伤人了。咱们老邻居几十年，别为了孩子的事就闹得不愉快！”
我还没开口，小莉已经站了起来：“妈，阿姨，我出去转转，散散心。”
小莉走了，我和张阿姨对视了一会儿，彼此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场面再次陷入了尴尬。
李文起身打圆场：“阿姨，今天的事是我没处理好，我带我妈先回去了，您也别生气。”
送走张阿姨母子后，我坐在沙发上，摸着头有点懊恼：“我是不是话说重了？也不知道文子和小莉会不会觉得我多事。”
不一会儿，小莉回来了，脸上没有怒意，语气却有点无奈：“妈，你这人说话怎么就不能换个方式？张阿姨那话听着不舒服，可你也不能那么怼回去吧？”
我低声辩解：“我不就开个玩笑嘛！再说了，妈是怕你吃亏啊。”
小莉叹了口气：“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感情的事用不着你瞎操心。我自己能分清楚谁适合我，谁不适合。还有，别把谁当回事都挂在嘴上，不然人家真以为咱家看不起他们。”
我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行，以后妈注意点。那你对文子感觉怎么样？”
小莉翻了个白眼：“今天刚聊两句，能有什么感觉？不过他人挺随和的，和阿姨完全不一样。行了妈，这事你别管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这一番话让我觉得既欣慰又有点不是滋味。看着小莉走进卧室关上门，我突然觉得她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凡事都需要我护着的小丫头了。大年初三，张阿姨拎了一篮水果过来，说是赔罪。我赶紧摆摆手：“咱们邻里之间哪来那么多讲究。”从那以后，她不再提两家孩子的事了。我和小莉则更默契地约定：她的感情生活，我最多提点建议，绝不越界主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