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明芳,今年42岁,出生在湖南一个偏远的农村家庭。
高中毕业后,我考上了长沙的一所大专,学的是会计专业。
毕业后,我留在了长沙,起初在一家小公司做出纳,后来换了几份工作,逐渐熬成了一家中型企业的财务主管。
这些年,我在长沙买了房,嫁了人,有了两个孩子,日子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平稳安定。
老家还有父母和两个兄弟姐妹。
大姐李明兰今年45岁,结婚早,嫁在了村里,日子过得一般,但她性格泼辣,是个家庭里的“大主心骨”。
弟弟李明强是我们家最小的孩子,今年38岁。
因为是家里的独儿子,从小备受宠爱,读书不行,后来去了广东打工,三十岁才娶了老婆,但婚姻只维持了四年就离了。
之后,他一直在外面打零工,今年突然传出要再婚的消息。
我妈是个典型的农村老太太,重男轻女思想根深蒂固。小时候,我和大姐吃了不少苦,总觉得自己是家里的“外人”。但这些年,父母年纪大了,我也渐渐释怀了那些不公平。家人总是家人。
腊月二十二早上,我刚送完孩子上学,手机响了。是我妈打来的。电话那头,她一开口就带着抱怨:“明芳啊,你今年过年怎么安排的?家里都盼着你回来呢,强子说他也回来过年,家里热闹些。你不回来,像什么话!”
我犹豫了一下,想着去年没回老家,今年确实该回去看看父母,就答应了:“好吧妈,我这几天安排一下,过两天就回去。”
可还没挂电话多久,大姐的微信消息就弹了出来:“明芳,咱妈让你回去过年了吧?我劝你还是再想想。你知道强子再婚的事吧?他缺50万彩礼,到时候咱妈肯定又盯上你了。”
我看着大姐发来的消息,心里顿时一沉。
这些年,我妈为弟弟的事没少找我要钱。弟弟离婚的时候,她哭着打电话给我,说强子刚离婚,日子不好过,让我借点钱给他周转。我心软,给了三万。后来,弟弟说想做小生意,我又借了五万。可这些钱至今一分没还。
我赶紧回了大姐一句:“再婚的事,我妈没跟我说啊。”
大姐很快发过来一长段语音:“她肯定没跟你说,怕你不回去,但强子这次找的对象是邻村的,开口就是50万彩礼。咱爸妈已经把家里能拿的都拿出来了,还差一大半。村里人都知道咱家有三个孩子,你是唯一在城里买了房的,他们肯定盯上你了。你回去,就是给他们送钱的机会。”
我听得脑袋嗡嗡作响。
下午,丈夫林晓东下班回家,我忍不住把这件事跟他说了。他一边换鞋一边皱眉:“明芳,咱家这几年哪有多余的钱?房贷还没还完,两个孩子上学开销也大。你上次借你弟的钱都没要回来,这次再给,咱家以后怎么办?”
我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啊,可这是我弟,我总不能看着不管吧。”
丈夫有些烦躁:“你说他们怎么想的?你弟这条件,离过婚,家里也不富裕,非得要50万彩礼?这不是抢钱吗?”
我低着头没说话。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过去的事。
小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我和大姐都知道,父母重男轻女,能供弟弟读小学已经是极限了,我俩自然没想过能继续念书。
可是大姐脾气倔,初中毕业后,硬是靠自己挣的学费读了中专。
她结婚的时候,父母连嫁妆都没准备。
后来,她跟姐夫在村里做点小生意,日子过得紧巴巴,但她从来没抱怨过。
反倒是我,性格软,虽然考上了大专,却一直想着为家里分担。工作后,我每个月都会寄钱回去,逢年过节还会买东西给家里。可渐渐地,父母对我的态度让我感到心寒。
记得有一年过年,我带着丈夫和孩子回老家,给爸妈包了两千块的大红包,还买了几箱水果和年货。
本以为爸妈会高兴,没想到,我妈当着邻居的面数落我:“明芳你看你弟,结婚都没房子住,你在城里有房有车,怎么不多帮衬一下?”
那时候,我丈夫脸上的笑容都僵了。回家的路上,他冷冷地说:“以后少回去吧,太寒心了。”
也许是这些话戳中了我的痛点,那之后,我对这个家渐渐有了距离感。但母亲年纪大了,总打电话让我回去看看,我也不忍心彻底断了关系。
第二天,我给大姐打了个电话。
“大姐,你说强子要50万的事,爸妈打算怎么办?”
大姐的语气很无奈:“还能怎么办?咱爸妈现在到处借钱呢。前几天,我妈还说,要把老房子拿去抵押贷款。我劝过她了,可她不听,说强子这次一定要把婚结了,不能再拖了。”
“那强子自己呢?他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他就觉得爸妈会给他操办好一切。明芳,你这次如果回去,他们肯定会让你出钱。你可要想清楚了。”
挂了电话,我心里五味杂陈。
下午,我妈又打来了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含糊地说:“还没订好票,估计得再过两天。”她语气立刻变得急切:“你快点回来啊,家里正忙着呢,强子的婚事也得你掏点心。”
我听到这里,心头一阵发堵,忍不住问:“妈,强子结婚的事,为什么要我掏心?他都多大了,自己不能想办法吗?”
我妈一下子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说:“强子是咱家唯一的儿子,他日子过好了,咱们老李家才有盼头。你是他姐姐,帮帮他不是应该的吗?”
我硬生生把心里的怒火压了下去:“妈,我家也不是大富大贵的,我还有两个孩子要养,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钱?”
“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见外?”我妈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你小时候吃家里的喝家里的,现在翅膀硬了,就不管家里了?”
电话挂断后,我站在窗前发了很久的呆。
腊月二十五,我终于做了决定。
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妈,今年我们不过去了,孩子学校有活动,没法离开。”
那头的声音立刻变了:“明芳!你什么意思啊?这大过年的,家里这么忙,你不回来算怎么回事?”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控制住情绪:“妈,强子的婚事是他的事,他自己要负责。我不是不想帮,而是我真的无能为力了。”
电话那头,母亲气得直骂:“你这个白眼狼!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我默默听着,眼泪却流了下来。
晚上,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丈夫。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明芳,你做了个对的决定。不是每次都要你一个人扛下所有。”
这个腊月二十二,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亲情不是索取的筹码,而是理解和关怀的纽带。如果一味地妥协,只会让彼此的感情越来越淡。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至少这一次,我选择了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