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刘志强,今年五十五岁,出生在河南的一个偏远农村。

家里排行老大,下面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因为家里穷,我初中没读完就辍学了,跟着村里的木匠打零工。



二十岁那年,我去了广东打工,后来在一家五金厂做了十几年,靠手艺吃饭。

三十岁时,经人介绍娶了现在的妻子李梅,她是我们隔壁村的。

婚后,我们生了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日子虽然辛苦,但也算过得去。

后来,父母年纪大了,身体一天天不行,我和弟弟们商量,把他们接到了我们老家镇上的一处旧屋里养老。



那时候我已经在县城买了房,妻子和孩子都住在城里,我每个月都会回去看望父母,给他们送些生活费。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父亲在十年前去世了,母亲也在五年前撒手人寰。

父母走后,老家的房子就一直闲着,偶尔回来上上坟,才能见到兄弟们。



三天前是母亲的忌日,我从县城赶回老家上坟。

早上八点多到的村口,天上下着小雨,村路边的泥水溅得我的鞋上全是泥点子。

村里人还是跟以前一样热情,路上碰到几个熟人都笑着跟我打招呼:“志强哥回来了啊!”我点点头,心里却有些酸楚。



父母在的时候,每次回家总是热热闹闹的,如今人没了,家也冷清了。

到了家门口,二弟刘志文和三弟刘志刚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他们见我提着香烛纸钱,连忙接过来笑着说:“大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们去接你啊!”我摆摆手说:“没事,自己回来就行,反正也没多远。”他们把我迎进屋,屋子虽然显得破旧,但还算干净整洁。

二弟家一直住在老宅旁边,他平时帮我打理房子。



三弟从厨房里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说:“大哥,先吃点东西暖暖身,待会儿我们一起去坟地。”我接过面条,心里突然有些感慨。

以前父母在的时候,逢年过节兄弟几个总是在这张桌子上围着吃饭,现在父母不在了,兄弟们倒是依旧亲热,但那种家的感觉却怎么也回不来了。

吃完饭,我们兄弟几个拿上纸钱、鞭炮和供品,去了村后的坟地。



母亲的墓碑依然干净,碑上的字是当年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刻的,简单明了,却透着一股朴实和凝重。

我们兄弟几个跪在坟前烧纸磕头,嘴里念叨着:“妈,今年又来看您了,您在那边可好?”话音刚落,二弟的眼圈就红了,我也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

上坟回来,三弟拉着我非要留下吃饭。

他说:“大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今天可不能走,晚上咱们兄弟几个喝两杯!”

二弟也在旁边附和:“是啊,大哥,你以前那么忙,我们也不好总打扰你,现在孩子们都大了,咱们兄弟几个也该多聚聚。”我本来打算上完坟就回城,可看着他们一片热情,心里也有些动摇。

饭桌上,兄弟几个聊起了小时候的事。

二弟说:“大哥,你还记得小时候你背着我们去镇上赶集吗?那时候家里穷,连买糖葫芦的钱都是你偷偷攒下来的。”

三弟接过话茬:“还有一次,家里粮食不够,大哥半夜跑到田里掰了几穗玉米,第二天被爹打得满院子跑!”说到这,大家都笑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些艰难却温暖的日子。

其实,兄弟几个感情一直都不错,但自从父母去世后,联系渐渐少了。

我在县城忙着自己的小生意,二弟在村里种地,三弟去了外地打工,一年到头也难得见上几次。

母亲去世那年,兄弟几个因为分家产的事闹过别扭,虽然最后和解了,但心里总是有些隔阂。

如今坐在一起,再提起那些事,大家都觉得没意思了。

饭后,兄弟几个又聊起了各自的孩子。

二弟的儿子今年刚结婚,听说媳妇是邻村的姑娘,挺贤惠;三弟的女儿在外地上大学,学费全靠他一个人辛苦打工攒下的。

轮到我时,我只说了一句:“孩子们都大了,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其实我心里也有些愧疚,年轻时为了赚钱,陪伴孩子的时间太少,现在女儿结婚了,儿子也工作了,反而觉得跟他们有些疏远。

晚上,兄弟几个喝酒,聊着聊着就提到了父母。

三弟有点喝多了,他红着眼睛说:“大哥,你说咱们是不是对不起爹妈?他们在世的时候,咱们总觉得有的是时间,现在想孝顺都没机会了。”

我愣了一下,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

是啊,父母在的时候,我总想着以后再多陪陪他们,可后来呢?

后来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那天晚上,我没再回城,而是留宿在老宅里。

躺在那张老旧的木床上,我闭着眼睛,脑海里全是过去的画面。

小时候,母亲一手牵着我,一手抱着三弟去田里干活;父亲脸上满是皱纹,却咬着牙把我们兄弟几个拉扯大;还有那些年年初二回娘家,家里热热闹闹的场景……可这一切,终究只能留在记忆里了。

第二天早上,二弟送我到村口,临走时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大哥,家里永远是你的家,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别觉得麻烦。”我点点头,心里一阵酸楚。

是啊,家里永远是我的家,可是那个“家”已经没有了父母,没有了从前的热闹,只剩下一群努力维系感情的兄弟姐妹。

回县城的路上,我心里一直在想,人生到底是为了什么?年轻时拼命赚钱,为了让家人过得好一点;中年时忙着操心孩子的事,却忽略了最该珍惜的亲情;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才发现最重要的人已经不在了。

父母不在了,兄弟几个却还在。至少,这份血脉的联系还没有断。或许,这就是人生的意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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