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2月13日,南京城组织了公祭。
上午十点零一分,全市拉响了警报,车流人流都静止了,连时间都几乎停止了。
但人们的感情却是奔涌的,想起了1937年遇难的数十万同胞。
2024年12月13日,南京街头,交警低首默哀。(新华社发)
在这一分钟里,南京城天地同悲,南京人的泪飞如雨,晴空失色。
今年是2024年,距离1937年已经过去87年了,每一个中国人想起当年的惨案,痛苦和屈辱的泪水立刻会填满眼眶。
那么《红楼梦》成书那个年代的汉人想起什么样的往事会有和我们一样的感觉?
是明末乱战时各方军队的劫掠,还是剃发令来时血腥的屠杀?
如果那时的人们看到《红楼梦》的第二回《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首先会想到什么?
一定是扬州啊!
1645年明弘光元年、隆武元年,清顺治二年,史可法率领扬州军民阻挡清军失败之后,清军对扬州城内人民展开了无差别屠杀。
当时幸存者王秀楚依据亲身经历写出的《扬州十日记》和明末史学家计六奇的《明季南略》,详细记载了清军自四月二十五日至五月初一日在扬州的暴行。
这场惨无人道的屠杀直到五月初二日才告一段落,不是因为凶手良心发现,而是因为扬州人被杀光了。
史载:“查焚尸簿载其数,前后约计八十万余”。
1645年到《红楼梦》书成的1745年,刚好是一百年,在扬州大屠杀百年之际,如果有人说,当年问世的一本汉语巨著里有一点反清复明的意思,说出来会不会有人信?
反正我肯定信。
再看回目中的前一句“贾夫人仙逝扬州城”,由扬州能想到“扬州十日”,那么由仙逝的贾夫人又会想到什么?
这里我先不公布答案,用几行的篇幅赘述一下仙逝。
大家可以联想一下,开开脑洞,疯狂地想一想。
“仙逝”这个词就是明朝人创造的,最早出自被王守仁称为“完人”的王鏊所著的《震泽长语·仙释》中,原文为:“君有画鹤之诬,隐壁仙逝,则君之墨本绝迹矣”。
在当时,“仙逝”是对离世者比较委婉、尊敬的说法,不是谁都可以用,能用的只有三类人。
第一类是“道教信徒”。因为道教追求长生不老、羽化登仙。
对于那些虔诚的道教信徒来说,他们一生都在追求超凡脱俗的境界。
当他们离世时,人们用“仙逝”来表达一种美好的期许,认为他们是脱离了尘世的羁绊,去往仙界。
例如,一些有名的道士或者道教居士,他们的逝世可以称为“仙逝”。
第二类是“德高望重、地位尊贵的老者”。
这些人往往品德高尚、智慧超群,在社会、家族或文化领域有着深远的影响。
例如,受人敬重的老学者、老艺术家、地方上德高望重的乡绅等,他们的逝世可以称为“仙逝”。
第三类是“隐士”。隐士们远离尘世的喧嚣,在山林或僻处修身养性,他们的生活方式带有一种超脱尘世的意味。
当他们离开人世,可以称为“仙逝”。
按照这个标准,“贾夫人”不够格!
虽然贾敏出生于荣国府,是荣国公贾代善与史太君之女,虽然她丈夫林如海是全国做卷子大赛的亚军,但林亚军的官职是巡盐御史,只有正七品。
一个七品官的夫人去世,就想用“仙逝”,你这七品官难道想殉情?
既然“假(贾)夫人”不够标准,那么“真夫人”肯定得够。
那么“真夫人”是谁?
如果我说“真夫人”是皇后和皇妃,您会不会相信?
肯定是不信。
但现在有人拿出《明史》告诉您淳皇后是扬州人,田贵妃也是扬州人,您的不相信会不会有所动摇?
如果进一步研究,您发现淳皇后是朱世珍之妻,朱世珍是明太祖朱元璋的父亲,这淳皇后是朱元璋的生母;而这田妃是崇祯皇帝的贵妃。
田妃
这个时候您会不会觉得,我这种“真夫人”的说法有几分道理了。
再看回目中的后一句“冷子兴演说荣国府”。
这才第二回,谁也不知道冷子兴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按照解读甄士隐、贾雨村名字的思路来看看“冷子兴”这三个字。
冷子从本意讲,是一些方言中对指冰雹的称呼。
而它最普遍的意思,是一个棋类术语。
在棋语中,“冷子”通常是指在棋局中暂时处于比较隐蔽、不被对手重点关注的棋子。
以围棋为例,有些棋子看似在棋局边缘或者被其他棋子的光芒掩盖,在棋局形势变化的关键时刻,这些冷子可能会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比如突然进行联络、切断、做活或者打劫等战术动作,从而改变棋局的走向。
在象棋里,冷子可能是在某个角落或者后方看似闲置的棋子,在战术实施过程中,这些棋子可能会突然投入战斗,给对手造成出其不意的打击。
“冷子”和“兴”用在一起时,说明这个冷子改天逆命了,变得炙手可热了。
在明朝灭亡的那几十年里,天下诸方势力中除了后金变来的满清夺取天下的过程最像“冷子兴”之外,没有第二家。
在那样的乱世中,没有一个人能想到夺取天下的竟然会是伴着西伯利亚寒流而来的八旗。
冷,真冷,太冷了。
就是这个冷子兴来“演说荣国府”。
有明一朝有两个人被追封过荣国公,分别是张玉和姚广孝。
张玉是朱棣手下的大将,在靖难之役中战功赫赫,朱棣称帝后追封他为荣国公。
道衍和尚姚广孝辅佐朱棣发动靖难之役,被朱棣誉为“靖难第一功臣”,死后也被追封荣国公。
姚张二人,是造反派里的文武代表。
由此看来,荣国公这个封号不造反都不好意思接受。
一国有兴亡史,一家有兴败史,史有正说、反说、戏说,到了冷子兴和荣国府里偏偏成了演说。
就贾雨村一个听众,荣国府有什么过往不能正说,不能直说,不能实话实说,非要演说?
只能说,冷子兴要通过表演来夹带私货。
所以,“冷子兴演说荣国府”实际上暗指满清统治者对窃取神州、戮夺天下这一过程进行的系统化、长期化掩饰歪曲和篡改隐瞒。
对这样的行为,天下的读书人心知肚明,却摄于淫威,不敢怒也不敢言,只能拿起笔来用一些隐喻和暗线与同道们共享精神安慰,把那些能够找到隐藏了的“真事”的有心人作为知音。
大明是亡了,华夏衣冠是毁了,但是总有一天这一切会改变的。
对此,书中接着回目开门见山的给出了自己的观点:
一局输赢料不真,香销茶尽尚逡巡。
欲知目下兴衰兆,须问旁观冷眼人。(黑体出自原文)
这个时候我们再回头看“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看“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是不是与以前相比已大不相同?
平日里是真真假假,《红楼梦》里是“甄甄贾贾”。
甄和贾的繁体字笔画数都是十三,而当年努尔哈赤就是以十三副盔甲起兵,这些难道又只是巧合?
1745年的清朝,虽然表面看来非常稳定,有“康乾盛世”的说法,实际上土地兼并严重,许多农民成了佃农。
地租按照分成的方式,少数佃农与地主是“平份子”,大多数都是“三七份子”,有的是“二八份子”。
农民负担极重,生活困苦,终年劳作到头来难得温饱。
袁枚任溧水知县时,看到老百姓的悲惨生活,留下了“食者未覆盆,饿者已前仆 ”的诗句。
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盛世,这种平静下的暗流,繁荣中的危机,正是契合了红楼一梦的全书总基调。
你当年以冷子而兴,吾今日以冷眼观亡。
这样的天下,再有热血的汉子也只愿或只配做个冷眼人。
这样的诗只有第二回有,它完成了定调的任务后,就从书中彻底消失了。
回目和定场诗的解析就到这里。
下面开始说说具体的情节。
这第一段情节是甄士隐岳父封肃的态度转变。
起因是甄士隐的故交贾雨村成了父母官,想起了当年落魄时心中觊觎的甄家侍女娇杏,于是给封肃重金厚赏以求夙愿。
封肃是“风俗”的同音词,隐喻的是风俗的转变。
自古以来,能让风俗转变的无非威逼利诱或教化。
明末清初,中国的风俗转变明显是威逼的成分大于其他,绝大多数人在“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恐怖下被迫改变了延续数千年的习俗。
在这一张里用假语记述了利诱的过程,隐藏了威逼的真事。
同时又借“娇杏”之名暗喻满清得天下之侥幸。
贾雨村未发迹时,在甄士隐家做客,丫鬟娇杏不尊礼教好奇回头看了他两眼,和建奴窥探神器的行为性质完全一样。
“偶因一着错,便为人上人”(黑体出自原文)的背后是亡天下之后人们的无奈,强盗不对,可是强盗夺了天下,神州陆沉了人们除了忍辱苟活又能怎么办?
《红楼梦》真可谓是字字有玄机、处处有血泪啊!
贾雨村在这段升官发财换老婆的顺风顺水之前吃过一次大亏。
第一回里,甄士隐给了贾雨村五十两银子和两件冬衣,贾雨村十六日动身去京城,赶上大比之期,已会了进士,被遴选为知府。
但是贾雨村因为贪酷被同僚以“生情狡猾,擅纂礼仪”为由告了一状,结果被革职。
丢官之后,贾雨村“担风袖月,游览天下胜迹”,游至维扬地面,遇到了林如海,成了林如海女儿的家教。
林如海对贾雨村有恩,但贾雨村这个名叫“贾化”的人会涌泉相报还是恩将仇报呢?
第二回还看不出来。
但明末清初李成梁一家的情况以及和努尔哈赤的恩怨关系,就很像林如海一家的情况以及和贾雨村之间的恩怨关系。
林如海从祖先到他本人,前后业经五世。
而李成梁本人和儿子,连同他的父亲及祖父、曾祖一共五世都世袭铁岭卫指挥佥事一职。
李成梁对努尔哈赤有厚“恩”,努尔哈赤曾被李成梁的部队俘虏,李成梁不仅没杀他,还把他留在身边当侍卫,让他顶着指挥使的名头在帐下效力。
每次李成梁出入京师公干也都带着努尔哈赤,一度被外人认为谊同父子,努尔哈赤借此学习了军事指挥和组织领导的本事。
1583年正月,李成梁在攻打阿台驻地古勒寨时,误杀了努尔哈赤的祖父觉昌安和父亲塔克世,之后他归还二人遗体,还给予努尔哈赤敕书三十道、马三十匹,封其为龙虎将军、建州左卫指挥使等,这些补偿为努尔哈赤早期发展提供了经济基础和政治保障,助其统一建州女真.
李成梁在辽东奉行“谁出头就打谁,谁势力大就打谁”的策略,但对努尔哈赤却未严格执行,还出兵攻打海西女真等强大部落,客观上为努尔哈赤消除了竞争对手,让女真人纷纷归附努尔哈赤,加快了女真的统一进程。
李成梁让儿子李如柏娶了努尔哈赤弟弟舒尔哈齐的女儿,让努尔哈赤在辽东获得了一定的政治庇护,减少了明廷对他的猜忌和打压,为努尔哈赤的崛起创造了相对宽松的外部环境。
努尔哈赤后来的所作所为在此不细说了,只提一下1619年,努尔哈赤攻陷了铁岭,李成梁所在的辽东铁岭李氏族人损失惨重,家族逐渐走向衰落。
李成梁有九个儿子,分别是李如松、李如柏、李如桢、李如樟、李如梅、李如梓、李如梧、李如桂、李如楠。
看到这样的名字,我的脑海中浮现出莽莽的大兴安岭,在那里有林如海,林海里有树成梁。
到了冬季大雪降下,如林带玉。
万历六年李成梁因战功被封为宁远伯,他的府邸也有个宁字。
再说恢复了身体的贾雨村在林家当上了林家女儿的家庭教师。
女学生因为伺候母亲贾敏受累,又因母亲贾敏去世哀痛伤心,身体极怯弱,连日都不上学。
所以,贾化老师又可以游山玩水了,他走到"智通寺"看见了一副旧破的对联:
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
它所说的是当一个人所拥有的财富、权势等资源已经超出了实际所需,身后尚有余裕之时,却因贪婪而不知道收敛、节制自己的行为,仍然无度地追逐和索取;直到陷入困境,走到了绝境,眼前已没有出路时,才想起要回头,想要寻找解脱之法,但往往为时已晚。
此句常被用来劝诫人们要懂得知足,要有远见,在行事时能保持适度与警醒,莫要因过度的欲望而陷入不可挽回的境地。
对一个人是这样,对一个政权更是这样。
满清趁虚入主中原,不但得了天下,还让人剃发易服,还跑马圈地,还大兴文字狱,贪得无厌,永不知足,这不就是对联里所说的吗?
百姓背井离乡,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饿殍满道,欲告无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如同贾雨村一肚子感慨却遇到了既聋且昏的龙钟老僧。
这样的错明朝犯过,于是冷子兴来了。
雨村看了,因想到:“这两句话,文虽浅近,其意则深.我也曾游过些名山大刹,倒不曾见过这话头,其中想必有个翻过筋斗来的亦未可知,何不进去试试。”想着走入,只有一个龙钟老僧在那里煮粥.雨村见了,便不在意.及至问他两句话,那老僧,齿落舌钝,所答非所问.
偶遇的冷子兴给贾雨村介绍情况,引出了全书的主要人物。
谈到金陵地界、石头城里的贾府,贾雨村谈到贾家,认为“也还都有蓊蔚洇润之气,那里象个衰败之家?"冷子兴则认为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黑体出自原文)
在说到贾府的诸色人等时,贾敬是绕不过去的。
贾敬沉迷炼丹的行为和明朝嘉靖皇帝朱厚熜一心修道炼丹很相似。
嘉靖帝在位期间,尊崇道教,迷信方士,大量炼制丹药,对朝政也有所荒疏,这和贾敬“一心想作神仙,把官倒让他袭了”“只爱烧丹炼汞,余者一概不在心上”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拿前朝皇帝的年号玩谐音梗,《红楼梦》真是太胆肥了。
贾敬的哥哥贾敷“八九岁上便死了”,“敷”字有“敷政优优,百禄是遒”之说,意思是施行教化,“敷”体现的是将政令、教化等内容给予百姓。
嘉靖帝前任的年号是“正德”,正德这意思和敷差不多一个意思。
而且正德帝在位十七年,8+9=17,正好和“八九岁上便死了”相吻合。
更巧的是,正德和嘉靖登基都是十六岁登基。
而贾敬儿子贾珍的儿子贾蓉又偏偏也是十六岁。
这是宁国府的情况,再看荣国府这边。
贾政的长子是贾珠,长女是贾元春,贾宝玉。
在这里可以看到“珠”,还可以看到“元”,如果想一个字会是什么?
自然是“zhang”了,至于是哪个zhang不重要。
假设一下,如果贾宝玉字璋的话,那么这三个孩子的名字放在一起就会让人想起“朱元璋”来。
但在第二回还看不出来,不知道后面的章节里有没有藏着答案。
但贾宝玉能够天生带玉、握玉而生,肯定不是一般人。
在文字狱的天罗地网中,如果《红楼梦》在当年被人看出藏着朱元璋,不知道会掀起一场多么恐怖血腥的文字大案,不知道多少人会家破人亡满门尽灭?
但在如此的重压之下,《红楼梦》里仍然留下了这么多怀念前明、反思前明、批评满清、反对满清的巧合,是那个时代读书人发出的最震撼人心的时代强音。
“天地生人,除大仁大恶两种,余者皆无大异.若大仁者,则应运而生,大恶者,则应劫而生.运生世治,劫生世危.尧,舜,禹,汤,文,武,周,召,孔,孟,董,韩,周,程,张,朱,皆应运而生者.蚩尤,共工,桀,纣,始皇,王莽,曹操,桓温,安禄山,秦桧等,皆应劫而生者.大仁者,修治天下,大恶者,挠乱天下.清明灵秀,天地之正气,仁者之所秉也,残忍乖僻,天地之邪气,恶者之所秉也.今当运隆祚永之朝,太平无为之世,清明灵秀之气所秉者,上至朝廷,下及草野,比比皆是.所余之秀气,漫无所归,遂为甘露,为和风,洽然溉及四海.彼残忍乖僻之邪气,不能荡溢于光天化日之中,遂凝结充塞于深沟大壑之内,偶因风荡,或被云催,略有摇动感发之意,一丝半缕误而泄出者,偶值灵秀之气适过,正不容邪,邪复妒正,两不相下,亦如风水雷电,地中既遇,既不能消,又不能让,必至搏击掀发后始尽.故其气亦必赋人,发泄一尽始散.使男女偶秉此气而生者,在上则不能成仁人君子,下亦不能为大凶大恶.置之于万万人中,其聪俊灵秀之气,则在万万人之上,其乖僻邪谬不近人情之态,又在万万人之下.若生于公侯富贵之家,则为情痴情种,若生于诗书清贫之族,则为逸士高人,纵再偶生于薄祚寒门,断不能为走卒健仆,甘遭庸人驱制驾驭,必为奇优名倡.如前代之许由,陶潜,阮籍,嵇康,刘伶,王谢二族,顾虎头,陈后主,唐明皇,宋徽宗,刘庭芝,温飞卿,米南宫,石曼卿,柳耆卿,秦少游,近日之倪云林,唐伯虎,祝枝山,再如李龟年,黄幡绰,敬新磨,卓文君,红拂,薛涛,崔莺,朝云之流,此皆易地则同之人也。”(黑体出自原文)
世上的人有大仁大恶之分,在第二回《红楼梦》就给出了自己的评价标准,1745年的大清,政权非常稳固,没有谁能撼动。
但是有一群人,他们不甘心、不放弃,拿纸笔做武器,明知不可而为之,《红楼梦》伟大,写《红楼梦》的人英雄!
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我这样读《红楼梦》以后,再也不会觉得作者痴,您说作者要是知道了,在天之灵是不是很欣慰?
不妥之处很多,敬请大家批评指正!
《红楼梦》解析:第一回里藏着哪些思明反清的深层隐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