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今天又做啥好吃的了？我闻着味儿就觉得饿了！”儿媳刘玉笑着推开厨房的门，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灶台前，五十多岁的李兰芳正忙着翻炒一道红烧肉，听见声音头也没回，只淡淡说：“想吃啊？待会儿做好你自己端。”
刘玉嘴角抽了抽，敷衍地“哦”了一声，转身进了客厅。沙发上坐着她丈夫张磊，正抱着儿子豆豆玩得不亦乐乎。
“你说咱妈这人，一天到晚阴阳怪气的，真不知道她图个啥。”刘玉一屁股坐下，低声抱怨。
张磊笑了笑，没接茬，低头继续逗儿子。刘玉心里憋着气，忽然觉得孩子的笑声更刺耳了。她放下手机，掏了掏耳朵，声音不大不小地补了一句：“我看她就等着让咱们跪下求她呢。”
话音刚落，李兰芳端着一盘热腾腾的红烧肉走了进来。她目光在刘玉脸上顿了顿，冷冷说：“你们不跪我，我也不会多伺候你们几天了。房子是我的，孙子是我的，爱咋地咋地！”
刘玉一听这话，猛地站了起来。“妈，您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别指望我天天在这儿伺候你们一家老小了！”李兰芳放下盘子，声音提高了八度。
张磊赶紧放下孩子，上前打圆场：“妈，您消消气，玉玉她不是那个意思。”
“哼，不是那个意思？我伺候你们三年，带娃、做饭、拖地，啥都干了，哪天不是看你们脸色过日子？就这么还欠你们的了？”李兰芳一拍桌子，指着儿媳说道。
刘玉被这话噎得脸红脖子粗，直接甩出一句：“带孙子不就是您的义务吗？哪家老人不是这么过来的！”
“啪！”李兰芳猛地一巴掌甩在桌子上，杯子震得晃了晃。“行啊刘玉，看来我欠你们的还真不少！”她话音刚落，眼泪也噼里啪啦掉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李兰芳没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做饭。她把房门锁得严严实实，留了一张字条在客厅的茶几上，上面写着：“房子我收回了，你们爱去哪儿去哪儿。”
刘玉气得跳脚，把字条撕得粉碎。张磊倒是一脸平静，拉着她说：“先带着豆豆出去找房子住吧，别再惹妈生气了。”
但事情没那么简单。李兰芳这一“收房”，不仅是把他们赶出去，更是停了对豆豆的一切照顾。没了老人搭把手，刘玉和张磊才真切感受到生活的压力。刘玉下班晚，张磊要加班，两人每天为了接送孩子争吵不休。
某天傍晚，刘玉匆忙赶到幼儿园时，发现豆豆被老师留在门口，冻得直哆嗦。她抱起儿子，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回到家后，刘玉再也绷不住，冲张磊大吼：“你就知道加班，孩子都没人管了！咱妈呢？她当奶奶的咋能这样不管不顾！”
张磊沉默了半晌，终于叹了口气：“玉玉，妈也是被你逼急了。你之前说那些话，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刘玉怔住了，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几天后，张磊决定带着刘玉和孩子一起回去求李兰芳原谅。那天，三个人站在李兰芳的家门口。张磊跪了下来，轻轻磕了个头：“妈，我错了。您别生气了，豆豆不能没有奶奶。”
刘玉也跟着跪了下去，低声说道：“妈，对不起，是我说话太冲了。求您再帮帮我们吧。”
李兰芳看着这一家三口，脸色依旧冷冰冰的，但眼底的湿润却出卖了她。
“你们真的知道错了吗？”她问。
“知道了，妈。”张磊连连点头。
“行，那从今天开始，我有几点要求。第一，家里的卫生你们负责，我不干了。第二，豆豆我可以接送，但饭得你们做。第三…”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刘玉身上，“以后别再说带孙子是我的义务了，行吗？”
刘玉咬着嘴唇，红着脸点了点头。
从那以后，李兰芳重新搬回了儿子家，但日子不再像以前那样紧张压抑。刘玉开始主动分担家务，张磊也更加体贴母亲。豆豆在家里依旧是最快乐的小天使，吵闹声中多了一份温馨的和谐。
有一次，李兰芳陪豆豆玩耍时，儿媳从厨房探出头来，笑着说：“妈，今天晚上吃红烧肉，您教我的手艺，看合不合您口味。”
李兰芳抬起头，眼里多了一抹笑意。“行啊，试试看。”
日子虽然平凡，但温暖却一点点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