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玉兰,今年62岁,出生在湖北一个小山村里。

小时候家里穷,兄弟姐妹又多,我只读到小学四年级就辍学了,帮父母干农活、养家。

后来嫁给了邻村的张建国,生了两个孩子,大儿子张涛,小女儿张萍。



张涛今年36岁,结婚五年了,有一个三岁的儿子;张萍嫁得远,去了广州,平时很少回来。

我和丈夫一辈子种地,靠着勤勤恳恳的双手,把儿女供养成人。

现在丈夫身体不好,前年得了脑梗,留下半身不遂,需要我长年照顾。

这些年,儿女都有了自己的小家,我和老伴住在村里老房子里,靠种几亩地和儿女时不时的接济过生活。



张涛在县城买了房,日子过得还算可以,但我心里清楚,他的压力也不小。

逢年过节,他总会叫我和老伴到县城去住几天,说是团圆。

我心里高兴,但去年那次“去过年”的经历,却让我心寒到了骨子里。



去年腊月二十八,张涛开车来接我们到县城。他媳妇王梅平时话不多,人也不算热情,但算不上刻薄。我心想着,过年一家人热热闹闹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到了他们家,三室一厅的房子收拾得干净利落,孙子在客厅跑来跑去,喊着“奶奶、爷爷”。

我和老伴看着他乐呵呵的,心里也暖和。

可当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就发现,儿媳妇的脸色不太好。



她把菜端上桌,随口说了一句:“妈,今年年夜饭的菜能不能麻烦您准备一下?我这些天都忙得没空。”

我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行啊,你忙了一年了,歇歇也好。”

其实,我心里并不是很舒服。我们刚到,连坐下歇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就开始安排活儿了?可转念一想,儿媳妇平时要带孩子,又要上班,确实挺辛苦的,我能帮就帮吧。

从腊月二十九开始,我和老伴就没闲着。



老伴虽然行动不便,但还能帮着择菜洗菜,我则忙着去菜市场买年货。

儿媳妇给了200块钱,说是让我随便买点,我算着这点钱也就够买些普通菜,鱼虾肉是别想了。

回到家后,她看了我买的东西,撇了撇嘴:“妈,怎么没买点好的?”我只能笑着说:“过年嘛,家常点也挺好的。”

从早上七点忙到晚上,家里年夜饭的材料才算是备齐了。



到了大年三十这天,我从早上五点半就起来了,洗菜、切菜、蒸肉、炖汤,一道道菜摆上桌。

饭菜做好时已经快晚上七点了,我的腰累得直不起来,但看着满桌子的菜,心里也有点成就感。

张涛和儿媳妇带着孩子坐了下来,我和老伴刚准备一起吃,却被儿媳妇叫去了厨房:“妈,碗不够了,您去洗几个。”我赶紧去洗碗,等回到桌前时,几道热菜已经被吃得差不多了。

张涛笑着夹了一块肉到我碗里:“妈,您也快吃吧。”可我看着冷掉的剩菜剩饭,心里一阵发酸。

年夜饭后,我又忙着收拾桌子、刷锅洗碗,等一切收拾完,已经快十点了。

一家人坐在客厅看电视,我站在厨房门口,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张涛对我喊了一句:“妈,来坐下歇会儿!”我挤出一个笑容,摆摆手:“你们看吧,我歇会儿就睡了。”

那个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自己忙了一天,吃的却是冷掉的剩饭,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可我又能怎么样呢?这是儿子家,我还能抱怨什么?

过完年回到村里,丈夫半开玩笑地说:“咱以后还是别去了吧,去了也是给人当牛做马。”我没搭话,但心里默默记了下来。今年腊月初,张涛又打电话喊我们去过年:“妈,今年还是得您来,梅梅说她忙不过来,您看……”

我沉默了几秒,轻轻地说:“涛啊,今年你们自己过吧,我和你爸就不去了。”电话那头顿时没声了,过了一会儿,张涛急了:“妈,怎么了?是不是去年……”

“涛,你们有你们的日子要过,我和你爸年纪大了,也想清净点。”我打断了他,语气尽量平静。其实,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我不想再继续了。

张涛后来又打了几次电话,甚至让张萍来劝我,但我都坚持自己的决定。

我不是不想和儿孙团聚,只是去年的经历让我明白,有些团圆的代价,我不想再付出了。

我和老伴虽然住在老房子里,但这里是我们熟悉的地方,是我们真正的家。

在这里,我不用看别人脸色,不用忙前忙后,也不用担心自己只是个“帮工”。

大年三十那天,我和老伴早早地准备好了年夜饭,四菜一汤,简单却温馨。

饭后,张涛发来视频,孙子对着镜头喊:“奶奶,爷爷,新年快乐!”我笑着回应,也祝他们一家幸福安康。

但挂断视频后,我坐在窗边,心里隐隐有些酸楚。

有时候,我会想,自己是不是太过计较了?可转念又一想,我这一辈子都在为儿女操劳,难道老了,就不该为自己活一次吗?

或许有一天,儿子儿媳会明白我的选择,明白我想要的团圆,不是形式上的一家人坐在一起,而是彼此心里都装着对方。

今年的年夜饭,我吃得很踏实,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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