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宇祭奠父亲
2007年4月,张道宇陪同母亲王玉龄来到孟良崮,这是他站在父亲张灵甫战死的山洞里留影。为了这一天,王玉龄和儿子张道宇都等待了太久。那一刻,两人在山洞里默立良久,没有人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1945年秋,42岁的张灵甫在上海娶了第四任妻子,年仅17岁的王玉龄。就在两人准备结婚前夕,张灵甫接到了蒋介石的调令,提拔他担任七十四军军长兼南京卫戍司令,并要求他立即前往南京当面向他报到。
张灵甫和王玉龄结婚照
事发突然,张灵甫和王玉龄只能举行简单婚礼,他们穿着借来的礼服,现场没有婚宴,没有主持人。张灵甫后来多次对部下说:“身为军人,即便是婚礼也不宜多讲,不宜铺张浪费。我能说的就是:我娶了个好老婆,这比什么中将军衔更为重要。战争结束之后,我如果只会讨饭,那也很好。那时候,我在前面唱歌,老婆可以在后面给我拿碗。”
虽然年龄相差很大,可王玉龄认为嫁给张灵甫是她最不后悔的一件事。王玉龄晚年回忆时说:
“我们也没有像你们现在这样,什么爱不爱的,一开始就像老夫老妻,但是彼此很关心,很照顾。我们在一起,就是念念书,读的都是古典文学。我也会陪他去古董店。几乎每天早上,我们都去他军部驻扎的中山陵骑马。一般都是他先早起,去军营升旗,然后打电话给我,我就去骑马。”
张灵甫
由于当时内战还没有全面爆发,张灵甫和王玉龄在南京度过了一段快乐的婚姻生活。1946年,蒋介石对军队进行大规模整编,其中七十四军改编为整编74师,全师3万余人,全美械装备,位列国民党五大主力之首。
一时间,张灵甫风光无限。1946年6月26日,蒋介石在完成内战准备后,以22万人悍然进攻中原解放区,全面内战由此爆发。张灵甫根据蒋介石的部署,率领整编74师从南京北上进入苏鲁地区参加内战。
当时王玉龄已经有了身孕,可她还是多次前往山东陪伴张灵甫。王玉龄万万没想到,她很快将跟丈夫永别。1947年5月16日,整编74师在孟良崮被华东野战军全歼,张灵甫战死,终年44岁。
王玉龄和儿子张道宇
张灵甫战死时,王玉龄刚生下儿子张道宇才一个多月时间。对于蒋介石来说,整编74师全军覆没令人震惊。虽然张灵甫战死前给蒋介石留下一封绝命书,可蒋介石收到后却要求所有人对王玉龄保密,直到几个月后才让张灵甫生前的参谋告知王玉龄。
对此,王玉龄晚年回忆时说:“他的朋友、参谋等都瞒着我。时间久了,我隐隐约约中就很奇怪,因为张灵甫打仗的时候一般不会打电话给我,但是会发电报,或者拟个稿子,让译电员发过来。有时候战场上电话可能不通,电报一般总是通的。”
王玉龄和儿子张道宇
大约半年后,王玉龄终于得知张灵甫战死的噩耗。那时王玉龄的情况是这样的,儿子张道宇还在襁褓中,母亲身体情况糟糕。接下来该如何生活呢?事实上,当时很多人都劝说王玉龄改嫁,毕竟她只有19岁,结果王玉龄直接拒绝了,而且终身没有再嫁。
为了生活下去,王玉龄带着儿子、母亲去了台湾。因为张灵甫的抚恤金根本无法维持三人的生活,王玉龄将儿子交给母亲照顾,自己在孙立人的帮助下前往美国闯荡。王玉龄先是来到美国纽约大学读书,取得财会专业后选择留在美国工作。
王玉龄
王玉龄非常努力,最后进入了美国航空公司工作到退休。自从在美国工作稳定后,王玉龄将儿子、母亲接到身边。在王玉龄的教育下,张道宇顺利地进入大学读书,毕业后来到一家贸易公司工作。
但是,张道宇却有自己的想法,他工作一段时间后便选择创业,并取得了成功。1995年,张道宇在母亲王玉龄的支持下,回到上海开设分公司,主要经营童装。随着儿子频繁回国,王玉龄萌生了回国定居的想法。
事实上,早在1973年王玉龄就秘密回国,她是接到周总理的邀请信回国的,并在北京得到了周总理的接见。就是这次见面,周总理批了一个特权,王玉龄以后可以随时回国,不用向外交部打报告。
邓颖超和王玉龄
王玉龄回忆时表示,从1973年之后她每年都要回国,而且获得了很好的接待。王玉龄说:“招待得很好。比如北京饭店,东楼是新的,中楼是$APPEND是前张学良他们跳舞的地方,还有就是西楼,那时候根本没有人,住饭店的人都住在东楼和中楼,而我回去就安排我住在西楼。”
在这样的背景下,2005年王玉龄和儿子张道宇回国,他们选择定居在上海。2007年4月,孟良崮战役60周年前夕,王玉龄接到了粟裕侄子粟刚兵的邀请,来到孟良崮参加相关活动。
王玉龄和儿子张道宇
期间,王玉龄和儿子张道宇来到了张灵甫战死的山洞里,于是就有了本文开始的那张照片。另外,当王玉龄离开时,她和张道宇专门站在山洞入口处,拍下了一张合影。2021年10月9日,王玉龄在上海家中去世,终年9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