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的肆虐大火,牵动全世界关注的目光。就像任何一场灾难中,总会有人性的光辉一样,这次同样如此。
太平洋海岸公路的一位餐馆老板发声明表示:因大火离开洛杉矶并向南行驶的难民,可以停在我们餐厅的大停车场,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甚至可以在此露营。我们餐厅将为所有受火灾影响的人提供免费餐食。
大火重灾区的帕萨迪纳救援中心外排起了长长的人流,都是报名参加灾区的救助志愿者,其中有白人,黑人,拉丁裔,男女老少。也许这才是美国人真正的底蕴和力量,也将是洛杉矶未来复苏的保障。
熊熊大火之中,两度获奥斯卡提名、三度荣获艾美奖的好莱坞明星詹姆斯·伍兹再次成为公众亮点,这是因为伍兹在推特上分享的一张照片和其背后的故事。
照片左边的小伙子名叫特林克凯勒,在收到火灾撤离令后,选择留下来,成为救援的重要力量。而照片右边的男士是伍兹隔壁邻居——一位94岁老人在波士顿的儿子。
当火势逼近时,伍兹打电话给老人的儿子,询问老人是否已经安全撤离。结果获知,护理人员看到火灾后离开,把老人独自一人留下。于是,伍兹和他的妻子设法返回救人,但他们遇到了警察设置的安全路障。于是,伍兹打电话向特林克凯勒寻求帮助。
最后,大家和赶到的消防员一起成功将老人救出。老人的儿子回到洛杉矶之后,随即和伍兹夫妇、特林克凯勒一起,用水桶一点一点扑灭了山坡上的残余火势。伍兹在X上赞誉特林克凯勒是当之无愧的“英雄”,并感慨道“如果您有幸拥有如此好的邻居,那么您比想象的更幸福”。
除了伍兹外,马克·沃尔伯格、哈莉·贝瑞、莎朗·斯通、安吉丽娜·朱莉等多位明星也宣布为灾民提供帮助或捐赠。
记得当初安吉丽娜·朱莉宣布支持哈马斯时,笔者曾发文对其进行抨击。现在看来,安吉丽娜·朱莉对哈马斯的支持和对灾民的支持都是发自内心的,是中了美西“白左病毒”而导致圣母心泛滥的结果。
和安吉丽娜·朱莉一样,美西的白左派很多家庭条件优越,社会地位高超,生活无忧无虑,受过高等教育,他们很善良,很愿意帮助他人。而且越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精英人群,白左数量越多。但是,他们的成长过程有二个问题:一是长期衣食无忧的生活,让他们不食人间烟火。他们无比善良,以为一切福利都是应该,一切权利都是上天赋予,世界就大体如此。
二是从小无条件的宠爱、呵护,让他们以为世界都是正能量。世界上应该都是好人。如果有坏人,那是因为他们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他们无法理解饥饿、贫穷可能让人变成野兽,长期的封闭环境和思想灌输更会让人不如野兽。穷山恶水出刁民,福利窝里养傻子。所以,当他们看到坏人、坏事时,第一个想到的不去制止、消灭,而是思考如何用自己的“爱”去感化坏人,希望这些坏人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史泰龙主演的《第一滴血4》说的就是这样的故事。
结果,几个“白左圣母婊”女的被抓进窝棚当性奴,男的被扔进猪圈喂猪,最终还是兰博带着几个伙伴冒着生命危险把他们搭救出来。
白左无法理解,能够威慑暴力的,只有暴力。相对法国人的蜡烛和眼泪,以色列的定点清除管用的多。当然,现在的刀片式导弹又省钱又除首,开启了更好的反应模式。
白左理念的基础是“爱”,融入了爱心、包容、人道主义等看似先进、文明的思想,但由于对其理解过于片面,导致了泛爱主义和无原则的人道主义的出现。白左在践行其白左理念时,内心充满了崇高感、道德感、进步感,我把这“三感”称为白左的“文明病”。越是发达的国家,越容易患上这种病症,可以说,是文明病造就了白左现象。患上这种文明病的人,往往不自觉地自己把自己给感动了。当他们走上街头,为少数族裔、少数人群以及“弱者”振臂高呼的时候,心中充满了正义感,以至于有时候泪光闪烁,有时候歇斯底里,有时候行为乖张。
问一句,人真能做到“爱人如己”与“爱你的敌人”吗?
三国时期,魏国君主曹丕突然向群臣抛出一个棘手的问题:“君父各有笃疾,有药一丸,可救一人,当救君邪,父邪?”朝堂寂然间,邴原悖然回答:“父也!”
邴原的回答,听起来不咋顺耳,但说的是大实话,那就是,人的爱是有排序的,也就是有差别的、不平等的。按照天性,一个人应该优先爱自己的亲人,次之是朋友,再次之是同族,最后是外族。如果把人比作一个爱的信号发射器的话,那么与他愈亲近的人感受到的信号应愈强烈,而离他越远的人感受到的信号应越微弱。假设父母妻子能接收到的是5G,那陌生人能接受2G就不错了。
关于“爱有差别”还是“爱无差别”的争论,由来已久。早在先秦时期,墨子的门徒夷之就说:“爱无差等,施由亲始”(应当平等地爱每一个人,具体实施上先爱父母)。夷之这一番自相矛盾的说辞,遭到孟子毫不客气地批评:“夫夷子,信以为人之亲其兄之子为若亲其邻之赤子乎?彼有取尔也。”(夷之,真的认为人们对他哥哥孩子的感情会跟邻居的孩子一样吗?肯定是有所选择的。)孟子的话,反映出儒家对于人性中“私心”的正视。人对亲朋的偏爱是一种私心的体现,可这却是人之常情。反之,如果不正视私心,妄图改造人性,“狠斗私字一闪念”,往往无法造成大爱,还会引发大仇。
爱的外围不可能与爱的内层等同,更不应该超过内层。一个人绝没有爱遥远的非洲人,超过爱自己国民,乃至自己家人的道理。如果有人刻意表现出这种倾向,不是为了博取虚假的好名声,就是为了满足自己虚荣的道德高尚感。狄更斯在小说《荒凉山庄》中刻画了一个荒诞的角色慈善家杰利比太太,她的眼里只有万里之外的非洲,而对近在咫尺的家人不管不顾。有一次,她的小儿子皮匹从楼梯上滚下来,接连磕了八个响头,杰利比太太对此无动于衷,只是冷冷地说:“走开,你这调皮捣蛋的皮匹。
相较于“博爱”“大爱无疆”“平等地爱每一个人”这些激情四射的口号,“爱有差别”或许显得更为冷漠,但它却是最现实、最真实、最可靠的爱之表现。
爱,绝非一方面的纯粹付出和另一方面的纯粹攫取。父母历经辛劳将子女抚养成人,子女自然有义务赡养老人。亲友在我们需要帮助时伸出援手,我们也应在他们遇到困难时给予支持。孟子云:“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这就比美国政客肯尼迪说的“别问国家能为你做什么,要问你能为国家做什么”这般屁话深刻得多。一味要求百姓对国家尽职尽责,却不让百姓质询国家是否尽到职责,这样的爱是索取来的,不是相互的,也不会是真实的,更不可能是持久的。
人世间的一切爱,在某种程度上都是一种相互回馈。
参差不齐乃大自然常态,彼此对等是社会基本规则,先贤早就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吕氏春秋》记载了两个小故事:“子贡让金、子路受牛”。
鲁国有一条法律,鲁国人在国外沦为奴隶,如果有人能把他们赎出来,可以到国库报销赎金。
有一次,孔子的弟子子贡在国外赎了一个鲁国人,回国后拒绝收下国家赔偿金。孔子知道后说:“子贡做错了。从今以后,鲁国人将不会从别国赎回奴仆了。向国家领取补偿金,不会损伤到你的品行;但不领取补偿金,鲁国就没有人再去赎回自己遇难的同胞了。”
子路救起一名溺水者,那人感谢他送了一头牛,子路收下了。孔子高兴地说:“鲁国人从此一定会勇于救落水者了。”
这和前些年老百姓调侃的“雷锋叔叔没户口,三月来了四月走”是一个道理。
夫子见微知著,洞察人情,实在是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