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长贵,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很少,他的人生充满了戏剧性。

1967年1月,即将年满30岁的他,成为了钓鱼台11号楼的首任机要秘书;1968年1月,即将年满31岁的他,却成了秦城监狱的囚犯。一年的时间,这人生的转折变化总是这么让人措手不及。

下面这张老照片,是阎长贵晚年时候的留影,从照片中可以看出来,他也是一个福相之人,面露慈善,一眼望去,就是一个读书的文化人。



当年,在钓鱼台11号楼的工作人员里面,就属他的学历最高: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而其他的工作人员,学历高的要么是高中,要么就是职业卫校毕业出来的。

阎长贵先生,出生于山东聊城。

聊城可是个好地方,这个坐落在山东西部的城市,可是有着五千年的文明史了,其历史可以追溯到远古的唐虞时期。如今的聊城,可谓是走一步就是历史古迹,每一寸土地上都浸透了文化的味道。

1961年,24岁的阎长贵从人大哲学系毕业后,就被分配到了《红旗》杂志社。

《红旗》杂志可是个好单位,按理说,当时同期的毕业生里面,比阎长贵条件好的人多了去了,原本是轮不到他去的。恰好当时《红旗》杂志社找人有一个条件,就是要“白专”。

要知道,当时“又红又专”的人那可是社会的主流人才,也是香饽饽。这“又红又专”很好理解,就是不仅要有思想政治觉悟,还要有专业的学识和技能。

那么,“白专”是什么意思呢?

很好理解了,只是要求学识和专业技能过硬就行,至于政治思想觉悟嘛,就没有要求。

因此,阎长贵这才得以进入《红旗》杂志社。可是。没想到的是,他将来会去到钓鱼台11号楼当秘书,在这11号楼当秘书,可不是只需要埋头苦干就可以的,“觉悟”、“敏锐力”才是最重要的技能。

阎长贵去到《红旗》杂志社,安排在关锋所在的哲学组里工作,这关锋当时正是该小组的组长。这杂志社的组长,相当于是什么职务呢?具体的职务级别我没查到,但是从待遇上来看,那也是首长级别的,反正是不低。



和阎长贵这个正儿八经科班出身的人比起来,关锋在哲学上的研究可以说是半路子出家了。因此,对阎长贵这个后生,他是相当的看好,可以说是当作自己的一个“得意门生”来对待。

在职场上,哪怕你不想站队,但客观环境就已经给你选好了队伍。

在旁人看来,阎长贵是关锋的学生,自然也就是属于关锋的人了。

从此刻开始,阎长贵在仕途上的命运,就已经和关锋捆绑在一起了。

在《红旗》杂志工作了一段时间,阎长贵又调去了信访组工作,这里是专门处理江青信件的地方。每天,从各个地方、单位送过来的信件多达上封,信访组的人基本上都是通宵达旦的工作,很累。

管理信访组的直属领导是戚本禹。

和关锋一样,戚本禹也很喜欢阎长贵,因为他不仅学历高,而且还没有架子,干起活来也是认真负责,这样的人谁不喜欢呢?

于是乎,两人之间走得很近,如此这般,阎长贵的仕途命运又多了一个捆绑的人。

1966年,要给钓鱼台11号楼挑选一名机要秘书,这地方是伟人妻子居住和办公的场所。原本,她是挑中了戚本禹,但是被戚给婉言回绝了。给出的理由也能很简单,就是说自己的性格大大咧咧的,一点不细心,怕耽误了领导的事。

戚本禹当时有着“戚大帅”的称呼,这个山东汉子说起话来,声音很洪亮;做事风格也是风风火火、雷厉风行。客观的来说,他也确实不适合做秘书这种细致活。

戚本禹给出的理由虽然很正当,但是他也足够的精明,同时,他把阎长贵给推荐了出来。当然,给11号楼挑选秘书,肯定是有好几个备选人员的。



在和其他三个备选人员比起来,阎长贵的条件其实是最不好的那一个。当得知自己成为了11号楼的秘书,他自己都很惊讶。晚年,他撰写回忆录的时候,这才给远在上海的戚文(那时候,戚本禹已改成了这个名字)打去了电话。在电话里,他询问当年自己为啥会成为11号楼的秘书。

电话那头告诉他,那是因为离的社会关系最简单,而且家庭成分很清楚,再加上你工作细致认真,在几个人里面写作能力最好,这才让你当了她的秘书。

那一年,是1967年的1月9号。

这一天晚上,阎长贵从钓鱼台16号楼,正式搬去了11号楼,成为了这栋楼的秘书。

在得知阎长贵成了11号楼的秘书,关锋摇了摇头,直言他不适合做她的秘书,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就是三个字“不敏锐”。

阎长贵的“不敏锐”,最突出的表现就是在这么一件事情上。

1967年的8月底,关锋被隔离审查,当自己的老师消失了一个星期,阎长贵都不知道,他还是从领导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

倘若是换作了旁人,那肯定心里是十分的不安的,自己的老师被隔离审查了,那他这“沾亲带故”的也说不过去。但是,这时候的阎长贵压根就没有多想,他认为自己只需要做好本职工作就可以了。

关锋说他“不敏锐”,还真的是说到了命门上。

要说阎长贵到了11号楼以后,在工作上是真的认真负责,挑不出半个不是出来。

他一个人干的是三个人的活。

虽然他平常的工作主要是收发和整理文件之外,就是接听电话,听上去很简单,但是架不住工作量的巨大啊。每天从各单位、地方送来的文件资料就不下于百份,那电话铃声也是,一天到晚,基本上是没有断过。

这还不算,当了秘书以后,他几乎是没有属于个人的时间,平常没有休息,节假日也没有,更别说过年的时候了。

做了几个月的秘书之后,阎长贵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他也听出需要再找一个副手。但是,这个要求也都是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一直到了1967年,这一年的国庆结束之后,11号楼来了一个名叫杨银禄的同志。

和阎长贵这个读书人比起来,杨银禄是军人出身,他比阎长贵小了一岁,是一个连级干部。初次见面,阎长贵觉得这个人看着就很聪明能干的样子。

阎长贵当时很高兴,他以为终于是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副手来分担工作了。

要知道,那时候,他的老师关锋,早在8月底就被隔离审查了,这才过去了一个来月,11号楼就来了新人,他的心里却没有一丝的惶恐。

果然,老师看徒弟,是一看一个准。



当时,其他的领导人都有不止一个秘书,但是在这11号楼,只需要一个秘书。

虽然杨银禄1967年国庆过后就来了11号楼,但是,直到1968年的1月,他才第一次见到了11号楼的主人。这期间,有一段时间是领导太忙不在11号楼,有一段时间是杨银禄父亲病逝,他回老家奔丧去了。

1968年的1月8号,这天晚上,奔丧回来的杨银禄回到了11号楼。

第二天上午时分,领导起来后,阎长贵这才领着这个新人去和领导首次碰面。

一进门,阎长贵就报告:  

“杨银禄同志回来了”

“他回来了,你还上来干什么?” 

还没等阎长贵反应过来,紧接着的下一句话,他立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马上把手上的文件清点了交给杨银禄同志”
——来源:《问史求信集》.阎长贵/王广宇.合著.

直到这时候,阎长贵才晓得,自己在11号楼的工作怕是结束了。

当天晚上,约莫九点左右,阎长贵交接完工作后,就被送去了警卫连连部的一间屋子里。这也就意味着,他和老师关锋一样,被“隔离审查”了。

1968年的1月9号晚上,他从16号楼匆匆忙忙搬到了11号楼;

1969年的1月9号晚上,他又匆匆忙忙的搬出了11号楼。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管是来还是走,于他而言,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发生了。他仿佛是被什么给推着走一般,半点做不了这命运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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