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柴旭晨
编辑 | 王小娟
MEGA风暴后“闭麦”了九个月的李想，带着新故事在圣诞夜“复出”了。
12月25日晚，理想董事长李想现身科技日AI talk，全程他畅谈AI趋势，并且定调理想是人工智能企业，将来他要让AI普惠到每个家庭。而他本人，也将从车圈“李厂长”摇身变为人工智能公司CEO。
一时间，“李想不想造车”的话题冲上热搜。有人质疑，当上“新势力一哥”的李想是不是又飘了。看似“不务正业”，却是他第一次对外清晰地展示理想愿景宏图的全貌，理想的野心也图穷匕见--它要成长一家AI科技巨头。
李想宏大愿景的背后，其实藏有些许无奈。
当下，理想汽车似乎走入瓶颈期，随着问界等直接对手的进攻，以及阿维塔、智己、深蓝、小鹏、零跑等后进者的攻擂，曾经理想独享的增程+家庭赛道已成红海。真真切切的市值缩水，成为理想承压的侧写，由此它也不得已祭出促销+出海的增量战略，来暂时稳住局势。
但这并非长久之计，李想判断，国内新能源汽车产业链正愈发完善，意味着车企之间的壁垒正在被消解。而面对未来数万亿元级别的AI新蓝海，大多汽车玩家暂时还难以接招，理想却已经提前进入“新次元”，在大模型方面先声夺人。
接下来，李想要带着理想逃离汽车市场“狂卷叙事”，去人工智能赛道闯出更大一片天来。
新故事
“AI对理想意味着全部”。
一开场，李想就阐述了押注人工智能的决心，他说公司一年的百亿研发投入，有一半都用在AI方面。但在李想看来，理想没有“跑题”，“造车肯定是要造的，但我认为智能化时代讲的是真正AI，汽车将从工业时代的交通工具，进化成为AI时代的空间机器人”。
也就是说，李想把智能汽车当作他实现AI愿景的载体，还只是其中之一。
他透露，“理想同学”将在12月27日上线，它将走出汽车，从智舱助理变身为类似ChatGPT、豆包、Kimi的通用人工智能应用。在李想看来，一个真正的AI超级应用，得自主地使用所有设备，具备所有服务。
李想说，“理想同学”将来不仅可以在车上，还可以出现在手机、电脑，甚至智能眼镜上。原先自家100多万的车主用户，会被他们的家庭放大到三五百万人规模。
“理想同学”展现着AI的“放大”作用，它的跨端、独立便也顺理成章。
李想坦言，自己前两次的互联网创业做得不错，但因赛道太垂直，错过了太多而抱憾。这次他想要一片森林，还要做成最大的那片，这也是创立理想的初衷。
两年前，李想就将AI作为未来竞争的重要方向，去年ChatGPT的狂潮让他坚信，大模型的出现，会让人类发生根本性改变。理想的AI“秘密战略”由此公开成为“阳谋”，他想尽快招贤纳士，加速逐浪。
眼见理想正一步步向AI科技企业靠拢，化身“AI厂长”的李想提出了人工智能进化的“三步走”。
第一阶段是“增强我的能力”，例如L3级智驾，它会带来效率的提升，是有监督自动驾驶，但需要人类兜底；第二阶段是“我的助手”，用户给AI布置连续任务，AI可以独立完成，并对结果承担责任。李想认为，在汽车行业只有实现了L4，才是真正的“iPhone4时刻”。
到了最后的终极阶段，李想将之称为“硅基家人”，这一阶段AI不需要人类的指示或任务分配，它将成为家庭成员，甚至是家庭重要的组织者，会主动去干很多事情，自主衡量、帮用户把这个家管理好。李想甚至认为，“将来可能我的肉体不存在，但我的记忆会变成它的一部分”。
“我最兴奋的是，我和团队能在有生之年实现第三个阶段”。终于，李想说出了自己和整个公司的理想。在这样的愿景下，李想称后续一定会做人形机器人，但目前还是会扎实地把智驾搞好，让汽车真正变成移动的家。
从加码智驾、分拆AI助手，再到最终发展“硅基家人”。眼下理想正坚定地研发“基座模型”，李想认为这会是AI时代的操作系统+编程语言，重要程度可见一斑。他对团队要求，未来几年必须保证理想的基座模型做行业前三。
显然，汽车的故事远远不能满足李想的胃口，但这也或许是他的不得已而为之。
换赛道
纵观整个中国汽车市场，激烈的竞争环境让玩家们哀鸿遍野，而理想是少数量利双收的“局外人”——今年下半年开始月销维持在5万台左右，毛利率也能维持在约20%的高位水平。
但与漂亮业绩形成反差的，是理想在二级市场的“滑铁卢”。
今年以来，理想的港、美股股价分别缩水了36%、32%。投资者的反应并不奇怪，因为眼下理想汽车已经撞到了发展的天花板，三季报的数据已经在暗示这一点。
业绩会上，理想给出四季度16万-17万台的交付指引，环比微增0.7万-1.7万台，且贡献增量的主力仍将是L6。同时受制于中端车型的放量，理想营收想象力空间亦相当有限，432亿-459亿元的四季度收入指引，同比增幅仅为3.5-10%，可见其成本控制承压加重。
这意味着，理想的产品销量结构在向低端转移，营收和利润已出现明显边际递减的效应，而为保持销量，理想对促销的依赖越来越大。
11月末，理想意外抛出全系3年免息政策试图刺激销量；同时，此前一直态度“暧昧”的出海计划也终于被重视起来，内部在今年10月底成立了出海一级部门，目前瞄准中东、拉美市场。
促销+外拓，市场能看出理想对增量的渴望。在业内人士看来，如今随着越来越多竞品出现，过去理想独享的增程家庭SUV蛋糕被逐渐分食，它也不可避免被带入价格战中。
更重要的是，理想一直以来超越BBA的故事，如今也因产品下沉面临更多质疑。
有长期跟踪豪华车的人士指出，BBA最叫座的车型并非入门产品，而是奔驰E级、C级；奥迪A6L、Q5L等中间价位车型，这也是BBA的利润堡垒和品牌护城河，与理想L6当家的局面有很大不同。
换而言之，入门车型的爆火，正悄然稀释着理想在豪华赛道的“含金量”。而想要重振市值和士气，理想必须讲出更性感的故事。此时，加注AI成了它从内卷抽身的机遇。
“中国有非常完善的供应链，但是这几百个企业里边，未来有哪些企业能去做基座模型？”李想点出了自己的优势。有接近理想的人士向华尔街见闻直言，“轻资产是理想最终的趋势。将来真的有一天像消费电子那样有个富士康出现，我们也交给他们来做，自己专心科技研发就好。”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2月苹果宣布放弃造车转而专注于AI时，李想就认为这是明智之举。他表示，即使苹果造车取得巨大成功，也只能为其增加2万亿美元市值，反之若能成功开发面向消费者的AI产品，就有望长成一家10万亿美元市值的企业。
李想强调，AI将成为所有设备、服务、应用和交易的核心入口，对苹果而言，这是一场不能输的战役。如今这样的判断，同样成为理想命运的拐点，李想对高管说，“如果不做AI，我们将什么都不是”。
一直以来，李想都没有掩饰自己追求苹果的产品路线。苹果的产品规划、成本控制、市场份额，都是李想眼里最完美的生态闭环。
此刻面向未来，带着万亿市值憧憬的理想，再次跟这位科技巨头走到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