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3年,一个男婴在常州出生,由于这一天正好是冬至,古代又有“冬至一阳生”的说法,所以母亲给他取名为“张一阳”。

其实,“一阳”也有期望革命的势力从此如阳气一般萌发壮大的寓意。



张一阳出生后半年多,才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张太雷。之后,一家人搬到了上海又生活了大约半年。这是张一阳与父亲在一起生活最长的一段时光,可惜此时他只有一岁多,根本记不清这仅有的父子亲情。

1925年春天,张太雷受到党组织的派遣,将要去广州工作。妻子陆静华只好带着三个孩子又回到了常州。张太雷虽然极想回家享受天伦之乐,但为了革命事业,他只能放弃亲情,专心工作,直到两年多后牺牲时,也没有余暇再回到家乡。

1927年12月11日凌晨,张太雷领导起义部队分别向广州市各个要点发起突然袭击,震惊中外的广州起义由此打响。



很快,起义军就以惊人的力量攻占了原广东省会公安局,并悬挂起广州工农苏维埃政府的横幅。张太雷一身戎装,高声呼喊:“广州苏维埃政府成立了!”

起义军听到这一声呼喊激动万分,纷纷高呼万岁,但就在大家处于喜悦中的时候,国民党主力部队突然发起反扑,在与敌人的激战中,张太雷不幸遭到敌人伏击,身中数弹,壮烈牺牲,年仅29岁。

此时常州张太雷的老家,4岁的张一阳正在院中无忧无虑地玩耍,还不知道父亲已经牺牲。

张太雷牺牲一年后,这个噩耗才传到了常州老家,陆静华失声痛哭。陆静华痛不欲生,但看着两个年幼的孩子,想起丈夫对自己的嘱托,心瞬间坚强了起来。



在生前少有的空闲时间里,张太雷曾给陆静华写过一封家书,信中安慰她:“你一定要进学堂……那时你是一个独立的女子了,比较那种女子只做男子的附属品,要荣耀得多。”

丈夫曾经激励自己的话,成为了陆静华活下去的动力。她要尽全力培养两个年幼的孩子读书认字,长大后像他们的父亲那样为国效力。

为了让两个孩子都能上学,陆静华更加卖力地干活儿,筹措学费。在那个年代,女子上学还未普及,所以当陆静华将女儿送进学堂后,街坊邻居都无法理解。对此,陆静华解释说:“这是孩子的爹生前的愿望呢。”



在母亲陆静华无微不至地照顾下,张一阳逐渐长大。每天晚上睡觉,母亲都会向他们姊妹讲述父亲革命的故事,给张一阳幼小的心灵种下了一颗革命的种子。

1937年,刚满14岁的张一阳读完了初中二年级,但由于日本人的侵略,让他失去了继续读书的机会。常州沦陷的那个冬天,张一阳跟随母亲、姐姐四处躲藏,四处求人后,才在西庙沟一家亲戚处勉强住了下来。

张一阳非常懂事,即便上不了学,也坚决不让自己闲下来。他开始瞒着家人当学徒,为家里减轻负担。



但自从踏入社会后,张一阳更能体会到底层人民凄苦的生活,为此他心底生出了改变这个社会,把侵略者赶出中国的想法。于是到了1939年,趁着党组织寻找他们一家的机会,16岁的张一阳离开亲人参加了新四军,投入了父亲生前所奋斗的革命事业中。

新四军领导得知张一阳是张太雷烈士的后代后,有意照顾他,想让他到新四军宣传部当干事。但张一阳坚决不肯,他说自己刚参加革命,应该从基层做起。

张一阳参军后,姐姐张西蕾为他感到高兴,因此送了他一支钢笔,嘱咐他:“好好学习,好好战斗,不要玷污了父亲的英名。”张一阳点头答应,在部队中更加刻苦地训练军事技能,积极学习革命理论和文化知识。



1940年,随着国民党对皖南地区的虎视眈眈,非战斗部队和机关里的女同志被安排先行撤退。张西蕾考虑到弟弟年幼,便向组织申请让张一阳一起走。组织同意了,但张一阳坚决表示要留下来,张西蕾无奈只得同意。

但张西蕾没有想到,这竟是她与弟弟的最后一面。

1941年,国民党制造了皖南事变,许多战士都被敌人俘虏了,张一阳也在其中。

敌人把被俘的新四军官兵从皖南押送到江西上饶集中营中,对他们进行了惨无人道地虐待。集中营中环境极差,许多战士都患上了严重的疾病,张一阳也出现了高热不退的症状。



敌人很快就从一个叛徒的口中得知张一阳是张太雷的儿子,便对他软硬兼施劝降。在张一阳病情最严重的时候,敌人引诱他只要签投降书就为他治病。

张一阳冷哼一声,对敌人的花招不屑一顾。这惹恼了敌人,不仅不给他治病,还不给他吃饭、喝水。在这残酷的环境中,18岁的张一阳走向了生命的终点。

临终前,张一阳忍痛咬下了自己的两枚指甲,取下姐姐送给自己的钢笔的笔尖,郑重托付战友转交给家人。

张一阳牺牲了,家人几经辗转才终于收到了他的遗物,可他的遗体葬在何处,谁也不知道。

ad1 webp
ad2 webp
ad1 webp
ad2 we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