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十一年十月,孙可望降清,清军尽晓明军虚实部署。十二月,清军大举进攻云贵川明军所部,永历朝廷危矣!

永历十二年七月,您督师川东明军围攻重庆因吴三桂回军救援而失败;十一月,您又联络组织忠州、万县、梁山地区的“三谭”(谭文、谭弘、谭诣)与巫山、兴山一带的“夔东十三家”袁宗第、刘体纯、李来亨、马腾云、塔天宝等抽调精兵十六营乘船溯流进攻重庆,以牵制清军南下。

十二月初二日,谭文和镇北将军牟胜所部七千人乘船一百五十八艘先行到达重庆城下,分三路进攻重庆。而您亲自统领刘体纯、袁宗第、塔天宝、党守素、贺珍、马腾云等全营主力沿长江两岸陆路前进驰援重庆明军。



此时,重庆守军不过有重夔镇总兵程廷俊、建昌镇总兵王明德部两镇兵四千余人,清四川巡抚高民瞻见明军来势汹汹早就弃城而逃,城内清军人心惶惶。

十二月初九日,清川陕总督李国英收到奏报发兵救援重庆。

十二月十三日,明谭诣与袁尽孝部水师六七千人乘船一百三十艘再次到达重庆城下,明军兵力增加到一万四千余人,而守军经过十天的守城战也是损失颇大,见明军援军不断,而清军援军远在万里之外,士气简直在崩溃的边缘。

然而,谭诣的到来并非是压倒清军的最后一根稻草,反倒成了明军的祸害。

许是见明军近年来节节败退,大势不可违,而谭诣本人也不是什么忠贞之士,他早就有了投清的想法,而此次围攻重庆的时机正好:早点投清自己没什么功绩不会受到清廷重用,晚点投清大局已定更不会有好结果。而此次正是清军大后方危急之时,若是能解了重庆之围再投清,必是大功一件,到了清朝那边也不会被冷落。

就在围城明军即将一鼓作气打下重庆之时,一场阴谋也在悄然谋划。



从十三日到达重庆两天后,谭诣所部围而不攻,而谭文部已经在先前战斗中围攻了十天,见谭诣出人不出力,便去谭诣军中诘问他,岂料谭诣投清之心已定,便在军帐之中斩杀了大哥谭文。而后派遣部将总兵冯景明进城联系投降事宜。

清军初得此消息皆是不可置信,因为此时城内清军士气低落,兵力悬殊,只要明军大举进攻,重庆很难守得住,更何况明军还在源源不断的赶来,而清军的援军却是遥遥无期。所以,清军守将不敢轻信来投之敌,唯恐是明军的诈降之计,遂派人跟随冯景明回到明军军营之中查探虚实。果然见谭诣部明军已然剃发,而谭文的头颅也摆在帐中。

见此情形,评论相信谭诣投降是真,立即商定趁其他明军尚不知晓情况时,协力剿杀。



十六日,活路有望士气大振的清军出城迎战,正当明军与清军搏杀之际,本该是友军的谭诣部突然反戈相向,从旁杀出,谭文的部众群龙无首又被偷袭,瞬时大败,不得已顺流东撤,清军尾随追击至铜锣峡。

十七日,谭诣又劝降了谭弘部。

围城明军皆丧,而此时李国英的援渝清军刚走到合川。



同时,您亲率陆路明军已经行至丰都县,离重庆不过两天路程,听闻水师大败,谭文被杀,二谭投清的消息大声疾呼,深知重庆已经不可能被攻克,只得徒劳回撤。

回想这一路高歌猛进,攻占重庆指日可待,怎料到变故竟然出在自己这边,大好形势直转急下,不但未能攻克重庆牵制南下清军,反而又丢了忠州、万县,难道这大好河山果真要落入鞑虏之手吗?

回想,您本是天启二年的进士,在崇祯朝因陷党争而罢官居家,不做官到也罢了,福王、唐王征召您也都借口推辞了,实在是不愿再面对朝中宵小之辈。可谁知这社稷顷刻之间便有倒塌之象,您实在不忍眼见这大好江山逐年沦丧,自己却袖手旁观。

永历四年,您拖着58岁高龄的身躯跋山涉水从湖北前往广西梧州面见永历帝,后为联络川中诸镇之兵抗清,又自请督师四川。朝廷封您太保兼吏、兵二部尚书,总督川、湖诸处军务,赐剑,行便宜从事之权。

督师四川期间您整合川地明军、夔东十三家及当地土司军,配合他部明军,积极抗清,保证了山头林立的川中抗清力量能够维持一个联盟联合抗清。



经此重庆之败,川东抗清力量又弱了一分,恐怕永历帝的处境也会恶劣一分,恐怕……为了这日月山河多少大好儿郎血染沙场,您又何惜此身呢?无非杀身成仁而已!

正当您准备重整力量再战之时,又听闻李定国兵败,永历帝竟然弃国遁入了缅甸,抛弃了还在国内苦苦抵抗的万千军将,十载辛劳已是残破不堪的身心再也支撑不住,您,病倒了。

永历十三年九月,67岁的文安之怀着满腔的悲愤与不甘与世长辞。而在五年后随着李来亨在茅麓山举家自焚,这中原大陆再也没有一面抗清的旗帜飘扬,铁蹄终是踏碎了山河!



大江东去浪千叠,三百年流不尽的英雄血!

文安之,无愧于中华,无愧于庐陵信国公(文天祥)!

(注*据《文氏谱略》记载,文安之“系出庐陵信国公后,以儒显”,信国公即指文天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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