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杨振玉,空军中将,战斗英雄。

但在朝鲜上空,他最开始,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僚机。

真正的英雄,不是冲锋的人,而是,挡子弹的人。

——《壹》——

从僚机到英雄

1951年冬,杨振玉随空三师七团入朝,职位简单,飞行大队长,兼射击主任,工作更简单,掩护长机,不出错,不丢人。



他从第一天起就明白:自己不是主角。

长机突击,僚机护航,敌机出现,长机抢打,僚机断后,如果长机被咬住,僚机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救援,就是这么残酷。

救得了,是僚机职责,救不了,是僚机失职。

僚机,没有任何理由,1952年,平壤上空,杨振玉与长机组成双机编队,巡航防御,敌机来了。

F-86“佩刀”,四机编队,速度快,火力猛。

专挑落单的长机下手,一瞬间,长机被锁定,杨振玉发现得早,没有犹豫,猛推杆,左急转,上升,机身几乎在半空失速。

强行扯高角度,死死卡到敌机与长机之间。

敌机飞行员愣了半秒,杨振玉抢先开火,短点射,精准命中,敌机失控,翻滚坠落,危机未了,又一架F-86尾随而至。

杨振玉迎了上去,两架飞机在云层中缠斗。

机炮打光,油量报警,他咬死敌机不放,终于将其击落,就在他喘口气时,三架敌机同时围了上来。

无线电里传来急促呼叫:“跳伞!”



杨振玉果断拉杆,座舱盖弹飞,人随即弹出,降落伞打开的一刻,子弹擦过伞绳,风把他吹进了一片稻田。

落地时,左肩脱臼,满脸是泥,他挣扎着藏好伞具,连夜潜回己方阵地。

他救回了长机,击落了两架敌机,自己重伤,但活着,这一天之后,空三师开了个小型表彰会,没有鲜花,没有仪仗。

只有一个粗糙的奖状,上面写着:“击落敌机二架,跳伞生还,保护战友。”

杨振玉看了看,折起来,塞进作训服里,“本来就是该做的事。”他说完,回到停机坪,开始检修自己的备用座机,油渍沾满袖口,没人再提表彰的事。

——《贰》——

生死的考验

泰川空战,同样的敌人,同样的任务,这一次,杨振玉带着两名年轻僚机出击,刚起飞十分钟,空战爆发。



敌机出现在右前方,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迅速组织反击,亲手击落一架敌机,可就在收队准备返航时,一发穿甲弹击中座舱左翼,飞机失控,尾气起火。

无线电里,只剩杂音,没有机会了。

他第二次跳伞。

在敌占区降落,腿部扭伤,被朝鲜民兵救起,三天后辗转返回本队,回到部队,医生建议休养,他拒绝,绑上绷带,照样上机训练。

教官问他:“怕不怕?”他冷冷回了一句:“怕,怕也得飞。”

休息一天后,他重回飞行序列,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连续出击四次,不仅自己作战,还带着新飞行员进行实战训练。

在朝鲜前线,他成了少见的“带飞老手”。



到抗美援朝停战前,杨振玉共击落敌机3架,击伤1架,荣立特等功一次,一等功一次,被授予“中国人民志愿军二级战斗英雄”称号。

——《叁》——

从空中到指挥部

1958,归来,从苏联回国,杨振玉没有直接坐上指挥席,他又回到了最熟悉的地方,跑道,团长,他用这个身份,重新认识了中国空军。



没有高级战机,没有现代化塔台。

只有一条条跑道,一架架旧战机,他重新飞,带着年轻飞行员,在低空、夜航、复杂天气里练,每一次,他都坚持亲自上机。

有人说他拼命,他笑了笑,只回了一句:“飞机是用来飞的,不是用来看的。”

1970年代,边境局势紧张,杨振玉的职位,已经悄悄发生变化,第4军参谋长,这不再是飞行员的岗位,是指挥部,是地图,是指挥电话。

他开始接触一系列作战计划,高空侦察,低空拦截,战备值班。

每天,参谋部的大地图前,他站立超过8小时,1985年,空军上海指挥所,副司令员,华东防空,复杂而敏感。

他每天穿梭于机场、雷达站、防空旅。

白天指挥,晚上总结,他把“僚机精神”带到指挥所,长机是作战计划,僚机是执行保障,掩护长机,就是保护整个体系。



1986年,调往拉萨,空军拉萨指挥所副司令员。

高原缺氧,训练条件极差,他每天清晨,爬上山坡,检查雷达站,晚上,躲在帐篷里,和年轻军官推演高原空战战术。

“高原空军,没有教材,只能靠我们自己。”他一句话,把所有人拉回现实。

——《肆》——

最后的高度

1989年,他被任命为空军指挥学院副院长,这一次,他带着高原的经验,走进课堂,他不是教条派,他用真实案例、血淋淋的事故,逼着年轻军官反思。



有一次,他把一场坠机录像放在课堂。

全场鸦雀无声,他盯着台下,说:“书本上没有的教训,战场上会有,要学会提前看见。”1990年,被授予中将军衔。

1993年,空军副司令员,这是他职业生涯的顶点。

战略规划,现代化建设,他开始和军委一起,制定空军的未来,卫星导航、预警机、导弹部队,每一项计划,都有他的批注。

但他从未在公众场合露面。

他更喜欢穿着旧军装,出现在演训场,一位年轻参谋问他:“将军,您该休息了。”他回头,笑了笑:“还没到时候。”

1994年,杨振玉离休,1998年11月,去世,没有葬礼喧嚣。

只有北京郊外,一块刻着“空军二级战斗英雄”的墓碑,和一群曾经被他保护、被他训斥、被他教导的飞行员,默默鞠躬。



杨振玉走了,他的名字,安静地刻在空军的历史里。

刻在一代飞行员的血脉里,他是战斗员,是指挥员,是老师,在最寂静的夜空里,雷达荧光闪烁,在最危险的航线上,航标灯微微颤动。

那是他的手笔,更是他的誓言:“只要还有天空,中国空军就不会沉默。”

风吹过墓地,带起一片尘土,远处,战机划破天际,仿佛有人在耳边轻声说: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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