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之后,在天文学领域,中国考古取得了很多重大发现,其中两个尤其特别:
其一,先秦史书上说“北斗九星,七见二隐”,而考古发现的距今5300年前的河南巩义双槐树遗址中,就发现了北斗九星的布置,因此北斗原本九星,只是其中两颗后来看不到了,故称北斗七星。
其二,春秋战国曾侯乙墓中的漆绘木箱上有28星宿图、北斗等,而在距今6500年前的河南濮阳西水坡龙虎大墓中,也有与之近乎一样的布置,因此古人划分28星宿等不是在商周,最迟是在6500年前。
以上两个案例说明:中国天文历史极其悠久辉煌,而且整体没有断绝,基本都传承了下来。在此基础上的探索研究,周朝书籍上才有璀璨的天文学记录。
相比之下,古希腊及其周边地区,一方面缺少此前天文学发展证据,一方面缺少传承的证据,就是缺少“漫长积累”的证据。但我们都知道,古希腊却有让人震惊又费解的先进而璀璨的天文学,比如亚里士多德证地圆,又比如后古希腊时代托勒密的《天文学大成》等。
其中,《天文学大成》简直就是一部“神书”,因为它记载的内容,相当于15世纪世界天文学的水平,即托勒密的研究领先世界1300余年,因此人类在这1300年中犹如在做“无用功”。
总之,按照西方的“古希腊叙事”看,古希腊天文学打遍天下无敌手,极其璀璨辉煌。问题在于:古希腊天文学为何“领先”中国,背后原因何在?对于这一问题,不妨看看三个中西天文探索案例,其中就给出了答案!
首先,十九年七闰法的发现
所谓“十九年七闰法”,指每十九个阴历年中加入七个闰月,就基本等于19个回归年,因此它是一种阴阳合历。那么,中国与古希腊如何发现这一现象的呢?
按照西方叙事:在2400年前,希腊天文学家默冬,通过观察月亮和太阳的运动周期,发现19个回归年的时间长度和235个朔望月几乎相同,因此提出了19年7闰的置闰方法,后被称为“默冬章”。其中,默冬当时是否已经知道一年365.25天?天文学上的计算,差之毫厘则谬以千里。
相比之下,中国人就“笨”得多,因为对“十九年七闰法”的探索历时几百年。《史记·孝武本纪》记载:“齐人公孙卿曰‘今年得宝鼎,其冬辛巳朔旦冬至,与黄帝时等’。”而黄帝是“迎日推策”,然后“凡二十推,三百八十年”。因此,加上齐人公孙卿的观测,中国至少观测了21轮才确定。
可见,古希腊大师默冬就像“神”一样,仅他观察一轮或两轮,然后就确定“十九年七闰法”。与之类似的还有一年365.25天,中国是观测加计算得出来的,西方叙事中反正很轻松的算算或看看就知道了。
其次,北极星高度差的发现
因为地球是圆的,因此南北观测到的北极星高度明显不同,但北极星高度差的问题,在南北相差不大的范围内用肉眼基本不可能发现,只有大范围内、在大致同一时间、使用精密仪器观测、然后计算才会发现高度差。
亚里士多德证地圆的三个论据中,其中之一是“越往北走,北极星越高,越往南走,北极星越低”。问题是,亚里士多德活动范围并不大,主要在地中海一带,那么他是如何知道北极星高度差的问题?没有答案,似乎这不是一个问题,但中国发现过程却很艰难。
周髀算经中说“影差一寸,地差千里”,就是不同地区正午日影长度相差一寸,那么两地南北距离相隔千里,这是古代的“量天尺”。对此,南朝宋天算家何承天在越南测算数据时,就发现这个说法或有问题,一直有学者质疑、并指出需要大范围实测。
最终,唐朝僧一行奉命制定《大衍历》时,在13个点观测了北极星的高度,最南端在今天越南境内的林邑,最北段在今天俄罗斯境内的铁勒,发现两者之间相差30多°,由此发现北极星高度差的问题,其实就是发现了地球存在纬度。
可见,中国是实测出来的,古希腊怎么知道的不清楚,亚里士多德可能有一双“神眼”吧,看看就能得出让一批人崇拜的“科学结论”。
第三,地球经纬度的发现
环球航行之前,想要论证地圆说,最核心的证据是发现地球存在经纬度。问题在于,中国和古希腊如何取得相关发现的呢?
托勒密的天文学大成中,已有详细的经纬度划分,但古希腊人到底如何知道的,谁也说不清楚,反正没有过程记载、也无长期观测计算的记载。因此,只能归功于托勒密等的“神奇”,他们都有一双不靠仪器观测的“神眼”,还有一颗“神脑”,不需要漫长天文观测的数据积累就能看透真相。
相比之下,中国对这两者的发现,都是史有记载的实测。除了上文唐僧一行实测之外,元朝郭守敬奉命制定《授时历》时,在27个点观测北极星高度,最南端在南海,最北端在北海,发现两者之间相差50°;同时,为了制定《西征庚午元历》,耶律楚材同时测量了中亚寻斯干城和开封城的月食,发现寻斯干城的月食比开封的早了约1更半,其实就是发现了经度的存在。
可见,中国是货真价实的实测,由此得到了科学结论,古希腊人随便看看、随便算算,然后也得到了“正确的科学结论”。
值得一谈的是,前些年总有人说中国古代没有“科学”、只有“技术”,总是吹捧古希腊如何如何,那么中国对天文的探索、尤其是这种大型天文实测,是不是比古希腊的更“科学”、更有“科学精神”?
以上三个案例,都是中西对同一问题的探索,但中国与古希腊的方式却截然不同,那么谁更可信,谁是真正的发现者、谁是可耻的剽窃者,其实答案就在其中。因为相比辛苦的原创者,剽窃者自然非常轻松,但问题是没办法伪造出发现过程。
搞清楚这一问题,也就明白古希腊天文学为何“领先”中国了,不过是引进中国天文学知识之后,将其重新冠名为“古希腊”而已。说到底,不是古希腊天文学真的领先中国,而是西方中心主义需要古希腊天文学“领先”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