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中国公民,却不在56个民族之列!



在贵州西北的大山深处,生活着一群身份特殊的人,他们被称为“穿青人”。

由于系统无法识别“穿青人”,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常常遇到各种阻碍。

即便如此,他们既不愿意填写“汉族”,也不愿意归入“彝族”或“苗族”,始终坚持“穿青”是他们独有的身份标志。

那么,穿青人到底从哪里来?他们的身份为何如此特别呢?



身份证上的独特标记

在我国的民族体系中,穿青人占据了一个非常特殊的位置。他们是“未识别民族”,并不属于大家熟知的56个民族范围。

不过,在穿青人的身份证上,“民族”一栏明确标注为“穿青人”。这使他们成为全国唯一一个虽未被正式承认,却将族称写入身份证的群体。



由于国家民族代码库中没有穿青人对应的编码,导致民航、教育、户籍等系统无法识别。

在省外时,他们经常会遇到落户、入住酒店、孩子入学等问题,需要手工处理并反复解释。



穿青人的历史渊源

关于穿青人的起源,最流行的说法认为他们是明代随军入黔的汉族移民后裔。

明朝时期,大量汉人随军队进入贵州,后来逐渐在此定居。随着时间推移,部分人沦为彝族佃农,与那些被称为“穿兰人”且最终归为汉族的群体走上了不同的发展道路。

许多穿青人家族的家谱都记载着先祖从“江西迁黔”的历史,但有学者指出,这些家谱可能存在“伪谱”的逻辑漏洞。



历史上,为了提升家族地位或寻求文化认同,一些家族可能会伪造或修改家谱。穿青人家谱中的这一记录,也可能存在类似情况。

而穿青人自己则认为,他们才是贵州的原住民,自称“土人”或“里民子”。

他们列举了许多证据,比如他们所说的“老辈子话”,这是一种接近湘赣方言的汉语变体,他们认为这是先祖在贵州长期生活形成的独特语言。



还有那标志性的青色服饰,以及世世代代在山寨定居的传统,都被他们视为原住民身份的有力证明。

在穿青人的观念中,他们早已在这片土地上扎根数百年,绝不是后来迁入的移民。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观点认为穿青人是由汉人与当地少数民族通婚形成的混血族群。



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不同民族之间的交流融合从未间断。

穿青人身上的特征兼具汉族和少数民族的文化特点,似乎为这一观点提供了支持。

从文化习俗到外貌特征,都能找到一些融合的痕迹,这让穿青人的族源更加扑朔迷离。



1955年,国家对穿青人进行了调查,并根据家谱和语言认定他们为汉族分支。然而,这一认定结果遭到了穿青人的质疑。

他们认为当时的调查样本选取存在问题,调查范围没有深入穿青人聚居的核心区域,缺乏足够的代表性,因此并不能真实反映穿青人的起源和身份。



穿青人的独特之处

在穿青人的物质文化中,青色占据了主导地位。与汉族传统的“尚红”不同,穿青人喜欢用青色粗布制作衣物。

妇女们通常穿着细耳草鞋或反云勾鼻花鞋,脚绑青色绑带,身穿三节衣、两节袖的滚花边大袖衣,再配上大勾耳环,梳着三把头,极具特色。



在他们的生活用品上,经常可以看到山魈图腾。

山魈在穿青人的文化里,是一种类似于猴子的灵物,被视为守护神。他们对山魈图腾极为尊敬,忌讳任何侮辱图腾的行为。

过去,还有装扮成山魈祈福的习俗,人们相信通过这种方式可以获得山魈的庇佑。



穿青人的婚姻实行一夫一妻制,但其中的仪式却十分复杂。

从提亲到婚后回门,有着十八礼数的说法,像“背鸡认亲”“以鹅押礼”“打亲闹亲”等,每一个环节都蕴含着深刻的意义。



在某些地区,一场婚礼从筹备到结束,时间跨度长达一个多月,堪称一场盛大的仪式。

部分地区还存在交换婚姻的现象,且有近亲倾向,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这种现象逐渐减少。

在丧葬方面,穿青人也有独特的习俗。

“垫鸡鸣枕”“拔牙”等多达七种,每一种习俗背后,都承载着对逝者的尊重和对生死轮回的独特理解,是他们传承数百年的文化记忆。



此外,山魈在穿青人的精神世界里,是绝对的守护图腾。

延续数百年的“青节”等祭祀活动,是对山魈崇拜的集中体现。

在这些活动中,由长老主持仪式,全族参与,通过庄重的仪式,强化着彼此之间的族群认同。



尽管他们现在大多使用贵州通行官话,但他们早期使用的“老辈子话”,仍然被视为区分“后来汉人”的重要身份标志。

在一些家庭聚会或特殊场合,老人们还是会用“老辈子话”交流,努力将这一独特的语言传承下去。



政策协调

1987年,贵州省政府出台政策,明确穿青人可以享受少数民族待遇。

这一政策涵盖了高考加分、生育政策、干部选拔优惠等多个方面,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穿青人的权益。

不过,尴尬的是,他们的民族身份在国家层面依然属于“未识别”状态。



2003年,公安部允许贵州省内的穿青人在身份证上标注“穿青人”。

这一措施看似解决了穿青人的身份标识问题,但实际上却带来了新的矛盾。

因为这种标注仅限于贵州有效,一旦离开贵州,在全国范围内,由于没有对应的民族代码,穿青人依然会陷入“身份困境”。

会出现“省内被认可,省外被卡”的分裂状态,在享受一些跨区域政策或办理事务时,遭遇诸多不便。



族群认同的内部差异

2014年的一项调查显示,超过90%的穿青人拒绝归汉或归入其他民族。

在纳雍县,愿意选择汉族身份的穿青人仅占1.2%。对大多数穿青人来说,他们对自己的独特身份有着强烈的认同感,不愿轻易改变。

但也有一部分穿青人,为了现实中的便利,比如当地回族在土葬习俗方面有特殊政策,选择归入回族。



还有一些地方精英,从长远发展的角度考虑,提议将穿青人归入土家族,或者等待国家对穿青人进行独立认定,以解决目前的身份困境。

随着时代的发展,年轻一代穿青人大量进城。在城市生活中,他们频繁遭遇“身份无代码”的认知难题。

每次在系统中找不到自己的民族身份选项时,都像是在提醒他们与主流社会的“不同”。



但年轻一代也有自己的思考,一些人开始尝试通过创业等方式,将穿青人的传统文化融入其中,以此来保护和传承文化。

而老一辈穿青人则更多地担忧现代化浪潮会让穿青人的语言、习俗逐渐消失。



他们坚守着传统的生活方式和文化习俗,希望能将穿青人的根留住,两代人在族群认同和文化传承上,出现了明显的观念冲突。

社会对穿青人的身份问题一直保持关注,不少人呼吁重新审视穿青人的文化独特性。



一部分人主张采取灵活认同的方式,比如让穿青人融入土家族等文化相近的民族,以解决当前的身份困境。

但更多的穿青人坚持“不当汉人,不为他族”的独立身份。在他们看来,文化存续才是核心问题,只有保持独立身份,才能更好地传承和发展穿青人的独特文化。



结语

如今,约67万穿青人主要分布在贵州,依然处于“被承认却未定义”的历史停滞状态。

他们的身份,就如同系统边缘的乱码,在现代社会的数字体系中艰难寻找着自己的位置。

但即便如此,他们通过独特的文化符号,持续维系着族群认同,期待着有一天,能得到国家层面的正式定义,让穿青人的身份不再模糊,让他们的文化能在阳光下灿烂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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