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8知识分子The Intellectual
塞图拉曼·潘查坦（Sethuraman Panchanathan）图源：亚利桑那州立大学
撰文 | 李珊珊 李璐
4月24日，上周四下午，美国国家科学基金（NSF）主任塞图拉曼·潘查坦（Sethuraman Panchanathan）突然辞职，此时距离其任期结束还有一年多的时间——2020年6月，身处第一任期的美国总统特朗普亲自提名了潘查坦作为NSF的第15任主任，任期6年。
在NSF官网的辞职声明中，潘查坦写道：“我相信我已经尽了一切努力来推进该机构的关键使命（I believe I have done all I can）……”在目前所有的文件和报道中，潘查坦都没有进一步解释自己离职的原因，但《科学》指出：白宫要求NSF明年削减 其90亿美元预算中的55% ，约50亿美元，并解雇其1700名员工中的一半，“这可能是潘查坦无法服从的一系列指令中的最后一根稻草。”
根据《科学》杂志刊出的辞职信全文，这位曾由特朗普亲自任命的NSF主任隐晦提到：“尽管NSF一直是高效机构，我们仍接受挑战，寻求进一步调整优化以更好地服务科学界……”
在那封辞职信中，虽然“对两位总统的任命心怀感激，也感谢国会两党的坚定支持”，潘查坦却只特别提到了自己“2014年由奥巴马总统提名加入国家科学委员会”，并没有提及经特朗普提名成为NSF主任的经历。
对于潘查坦的辞职，一位NSF员工则在匿名接受《自然》杂志采访时评论道：“我更尊重他辞职的选择，而不是签署NSF的死刑判决书”……
01 削预算、裁员工，曾有人骂他懦弱
自今年年初特朗普宣誓就职以来，去年年度预算超90亿，并为美国高校开展的所有联邦政府支持的基础研究提供了约25%的资金的 NSF吸引了首当其冲的“关照”，成了进入乱纪元的首批科研机构。
2月初开始，特朗普要求经费冻结和预算削减的声音就一直不断，一度曾有传言NSF的预算削减2/3，人员裁一半。之后，相关数字经历了各种变动，但削预算和裁员的大方向却始终保持不变。在报道潘查坦辞职的文章中，《自然》杂志曾将近3个月以来特朗普政府针对NSF的政策总结为：“拨款冻结又解冻，员工解聘又重新聘用，其研究生奖学金项目从约2000个职位减至1000个……”
而近日，这一情况进入了变本加厉的阶段。
根据美国政府新闻网站FedScoop的报道，4月17日，包括前SpaceX实习生、前麦肯锡顾问在内的3位马斯克领导的政府效率部（DOGE）的员工入驻NSF，负责审计所有的“预算、财务和行政许可”。4月18日，NSF发布声明，宣布将终止与政府优先事项（可理解为特朗普的国家战略）不符的拨款和奖励，包含多样性、公平性和包容性（DEI）等在内拨款和奖励也都被暂停资助。
根据FedScoop的报道，DOGE入驻时，身为主任的潘查坦曾指示员工直接执行DOGE的要求，甚至有项目主管告诉手下的员工，要帮助DOGE的员工……而在《科学》杂志报道中，一位匿名受访者解释：“他竭尽全力地为该机构树立正面形象……但他也知道，这让他与科学界疏远。”
在更早些时候，3月初，NSF第一次裁员大会后，在美国政治新闻网站《政客》（Politoco）的报道中，有NSF员工曾严厉批评了这位主任：
“如果NSF的高层领导还有尊严，就应该立即辞职！”
“眼看着高层如此懦弱，现在这样的NSF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他们未能挺身而出对抗（政府效率部）并保护其员工，辜负了美国科学界。潘查坦博士必须撤销这些解雇（NSF员工）的决定。”
02 他任职头五年对科学事业的贡献 正在我们眼前消失
而今，这位曾经因不作为而受到批评的NSF主任终于以辞职表达了自己的态度，目前尚不清楚在新主任就任前将由谁作为代理主任负责工作。
在《自然》杂志的报道中，曾在克林顿任内担任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NSF）主任的尼尔·莱恩（Neal Lane）对潘查坦的表现表示赞赏。莱恩表示：“在最近的‘削弱NSF在科学、教育以及几乎所有其他领域的作用’的浪潮中，潘查纳坦的工作做得非常出色。”
NSF官网发布声明赞扬了这位主任的“全力以赴”，科学成就之外，还特别指出，作为一位计算机科学领域的科学家，潘查坦领导下的NSF通过与私人机构的合作启动了27个人工智能研究所，该机构培养了遍布全国各个角落、各个层面的STEM人才，从熟练技工到国家急需领域的研究人员。
在美国政治新闻网站《政客》（Politoco）上，一位众议院科学、空间和技术委员会成员赞扬了潘查纳坦在实施《芯片和科学法案》、应对新冠疫情和遏制该机构性骚扰方面所做的工作，并对他的离职表示遗憾。这位前述议员担忧地表示：“由于特朗普总统的反科学运动，潘查坦主任在其任职的头五年对科学事业的贡献正在我们眼前消失，而这种损害将需要几十年的时间才能消除。”
参考文献：
[1]https://www.nsf.gov/news/statement-director-sethuraman-panchanathan-his-departure
[2]https://www.cnn.com/2025/04/24/science/national-science-foundation-director-resign/index.html
[3]https://www.politico.com/news/2025/04/24/trump-national-science-foundation-leader-resigns-00308198
[4]https://fedscoop.com/national-science-foundation-nsf-doge-grants-data-systems/
[5]https://www.nsf.gov/nsb/news/news_summ.jsp?cntn_id=311196
[6]https://www.science.org/content/article/nsf-director-resign-amid-grant-terminations-job-cuts-and-controversy
[7]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d41586-025-0131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