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王树根,今年62岁,来自一个不大的小县城,年轻时在县里的邮政局干活,那时候邮政还不属于企业编,是实打实的铁饭碗。

虽然只是个普通职员,但干了三十多年,按年限退休后每月能领到8000元的退休金。

我中师毕业,这个学历在我们那个年代已经算是不错了,尤其在农村人家眼里,更是像“文化人”一样的存在。


我老婆早些年得病走了,走得突然,连个告别都没有,留下我一个人守着这栋老房子,和一堆回忆。

我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

儿子王建国在外地打工,娶了个城里的媳妇,早些年关系还不错,自从媳妇进了家门后,儿子渐渐就变了。


女儿王芳嫁得不远,住在县城里,老公叫赵东林,整整比我女儿大了八岁,今年43岁,人懒嘴馋,常年无所事事,靠着我女儿那点工资和我偶尔的接济过日子。

我这个人吧,不是什么有大能耐的角色,但自认一辈子做事讲理,待人真诚。

可有时候你越好,人家越觉得那是你应该的。尤其是亲情这东西,一旦掺了利益进去,就不那么纯了。


02

那天是每月退休金发放的日子,我一早就接到银行的短信提醒——8000元到账。

看着手机上的数字,我心里挺踏实的。

想着这月身体还算不错,就没请护工,也省了点钱,准备给自己买点新衣服,顺便去菜市场买点好菜,晚上做顿丰盛的饭犒劳下自己。


正准备出门,手机响了,是赵东林。

“爸,你吃饭了没?”他一开口就带着那种假客气的腔调,我心里一紧,直觉不妙。

“吃了,有啥事直说。”


他那头顿了顿,然后语气变得“热切”起来:“爸,是这样的,我们全家商量了一下,觉得您那边条件不错,退休金也高,想着……能不能帮孩子买个婚房。小浩明年就结婚了,现在这房价涨得太快了,我们实在是负担不起。”

我一下笑了出来,不是那种开心的笑,而是 冷笑 。我说:“你们全家决定的?那我呢?我算不算这家里的人?”

他那头没接话,我继续说:“我这点退休金是我一辈子攒下来的养老钱,不是你们随口一句‘决定’就能拿去买房的。”


赵东林还想说什么,我直接挂了电话。

这不是第一次了。

早在两年前,小浩考上大学那年,他们就来找过我,借口是孩子要上大学,手头紧,让我先“借”两万块。我心想,孙子读书总是好事,就答应了。可到现在,一分钱没还过,连个“还钱”的字眼都没提过。

后来,我听邻居说,他们拿那钱不是交学费,而是换了个二手车,说是“接送孩子方便”。

我心里苦啊,但又能说谁?说女儿没眼光?说我自己太心软?

我曾经也想过,孩子大了,帮一把也正常。可帮着帮着,你发现这帮不是雪中送炭,是他们觉得你是提款机,是自动取款机,永远都得有余额,还不能拒绝。

去年冬天,我生了一场病,住了半个月医院,花了三万多。

那时候我真切体会到什么叫“靠自己”。

儿子在外地,说“路远,不方便”;女婿赵东林倒是来了,但只是空手来看了半小时,然后留下句“我们也挺紧的,实在拿不出钱”就走了。

只有我老邻居老刘,天天给我送饭,还帮我跑前跑后办理住院手续。

我那时候就发誓,余生的钱,我要自己花,哪怕捐了,也不留给那些不孝的人。

赵东林这人,嘴上说着“爸”,可从来没当我是长辈。逢年过节从来不买东西,连我生日都记不住。有一次我过生日,他来了,带着一盒快过期的糕点,还跟我女儿说:“反正老爷子也吃不出好坏。”

我当时听了,笑着接过,但心里却像被刀割了一下。

你说这日子图个啥?年轻时拼命干活,老了想图个清静,图个有孩子孝顺,哪怕偶尔陪我说说话都好。但现实是,他们只在我有用的时候记得我,别的时候,连电话都不打一个。

更让我寒心的是我女儿王芳。

以前她很乖,也很懂事。可是自从嫁给赵东林以后,她变了。变得不爱回家,不愿意多说话,甚至有一次我打电话过去,她还板着脸说:“爸,我们家也不容易,您别总提过去的事,谁家不是这样过?”

我没再说话。因为我知道,说再多也是白搭。

我开始把生活重心放到自己身上。每天早上去公园遛弯,跟老朋友下棋聊天,中午一个人做饭,偶尔也会做两菜一汤,给自己一点仪式感。周末还会去图书馆看看书,虽然眼睛花了,但还能看清大字的书。

有一次,我在图书馆遇到一个志愿者小姑娘,她笑着问我:“爷爷,您来找什么书?需要我帮忙吗?”

我说:“就随便看看,找点养生的书。”她陪我找了半天,还给我推荐了几本,说:“年纪大了更要照顾好自己。”

那一刻,我心里一热,眼泪差点掉下来。 一个陌生人尚且知道关心你,而你最亲的人,却只想着从你身上榨取利益。

我开始捐钱。不是捐给他们,而是捐给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村里修路,我出了一万;邻居家小孩要上学没钱,我掏了五千;还有一次,社区搞助老活动,我买了一堆油米面送过去。

有人说我傻,说我留点钱给孩子,晚年有人照应。

我笑了:“我那孩子,不靠得住。钱留给他们,就是提前送命。”

03

前几天,我又接到一个电话,是赵东林打来的。

“爸,我们想了想,婚房的事还是得您出点力,毕竟您是长辈,孙子结婚,您不能不管吧?”

我没吭声,等他说完,我淡淡回了一句:“这几个月的退休金,我全捐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啪”地挂了。

我坐在阳台上,阳光暖暖地洒下来,手里是一杯热茶。我知道,这一生,我没辜负谁,也不欠谁。 至于晚年孤独,我一点也不怕。怕的是,把心掏给了不值得的人。

有些亲情,早已变了味。

我不恨他们,因为我早就不再指望他们。

这世界上最难的事,不是孤独终老,而是 看清了亲情的真相后,还能平静地生活下去。

我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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