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走在澳门的街头,你会发现一些本地人看起来浓眉大眼、身材高大,完全是外国人长相,但他们却操着一口流利的粤语。
平常他们会去教堂做礼拜,也会去妈祖庙烧香。
为什么他们会同时信仰中西方的文化呢?这个历史遗留问题有关,这些人就是奇特的“土生葡人”。
在中华文化中,血脉并不是中国人唯一的认证方式,只要认同自己是中国人,归属于中华文化,那么就是中国人。
那这些“土生葡人”算是中国人吗?
“无家可归”的民族
在一些观点看来,土生葡人是“无家可归”的民族,要解释这一点,我们需要回溯一些历史遗留问题。
1499年,葡萄牙正式宣告独立,并且开启航海时代。达·伽马带着航海队从葡萄牙出发,来到好望角再到印度、马六甲海峡,发现了新世界。
历经十几年的时间,这些葡萄牙人还灭掉苏丹国开启殖民东南亚的脚步,在他们看来这些国家都是“菜鸡”,实力弱还没有什么资源,上面的中国显然更加诱惑。
因为他们早就听闻看过马可·波罗的书,了解中国是个“黄金天堂”,遍地都是宝贝。
1517年,葡萄牙人来到珠江准备侵占广州城,不过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派出700多人在中国这样的大国看来不足为惧,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葡萄牙人赶出了广州城。
见识到中国的厉害后,葡萄牙人来到珠江西岸的一个叫濠境的小滩涂里落脚,也就是后来的澳门,那时这里还是广州渔民晒鱼的地方。
但所谓“山高皇帝远”,这些葡萄牙人由这片滩涂不断扩大领地,到了明朝后期政府贪腐横行,他们就顺势售卖珠江海道副使,以缴纳2万两白银的方式租界澳门。
尽管香山政府还保有管理权,但是他们悄悄修建城堡,设立行政机构开始管理当地百姓,实现一定程度的殖民。
而且他们借由澳门的地理条件,开始发展贸易,构建印度果阿-马六甲-日本长崎的贸易链,经济不断发展,澳门从一个小滩涂发展成商业港口。
随着经济的发展,澳门的人口不断增多,葡萄牙人占比1/3,另外两部分是华人和葡萄牙人带来的奴工,东西文化开始在这里碰撞。
明清交替之后大量广州人逃往澳门求生存,同时也带来了粤语和各种广东文化,既有天主教的教堂,也有妈祖庙。
同在一片土地上,虽然地位不同,但难免会有通婚的情况,于是第一代混血儿出现,他们也是第一代土生葡人。
1641年,日本宣布海禁,此前在日本通商的葡萄牙人也来到澳门,他们大多是男性,于是加速了澳门的男女比例失调,而且还引发了大量的犯罪事件。
为了改善这种情况,葡萄牙总督鼓励在澳门的葡萄牙男性和印度、日本、马来西亚、中国的女性结合,第二、三代土生葡人由此产生。
这时候,这些土生葡人的血统已经比较多样,除了葡萄牙血统之外,还有中国、印度、马来西亚等各国血统,甚至有些混有三四国血统的。
清朝实行海禁之后,作为一个对外的口岸,澳门的贸易量急速飙升,同时也带来了更多的欧洲人,他们在澳门定居,丰富了土生葡人的血统。
此时澳门人的血统已经十分复杂,华人家族更喜欢娶葡萄牙女性,葡萄牙人家族也喜欢娶中国女人,内地带去的文化也融会贯通,比如纳妾这一点就被他们学会了。
那些澳门大家族三妻四妾在建国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还是合法的,直到1971年才正式废除纳妾制,实行“一夫一妻制”,所以我们能看到一些年老的澳门富豪有三四房妻子,都是合法的。
因为这种制度,也让土生葡人的血统更加复杂,一个家族的兄弟姐妹,很可能血统成分不同,有些中葡混血,有些印葡混血。
在平常的认知来看,这些混血的土生葡人该怎么算呢?算中国人,还是算葡萄牙人?
如果说他们是葡萄牙人,但他们几代人都生活在中国,深受中国传统文化熏陶,还能流利说着粤语和普通话。
但要说他们是中国人,他们的国籍仍旧是葡萄牙,并且对于中国也没有什么归属感,在中国人和他们自己的认知中,他们都是外来者。
土生葡人不算中国人吗?
其实这个问题非常复杂,即使有法律界定,但现实中很难分清。
在澳门人们分为三个种类,一类是纯种的葡萄牙人,现在这类人占比很少,第二类是纯种的华人,这种也不算多,最多的是第三类土生葡人,就是那些土生土长的混血儿。
在葡萄牙殖民统治时期,他们的国籍是葡萄牙,各种思想行为也更偏向葡萄牙。但在二战之后葡萄牙的彻底衰落,新中国的影响上升,土生葡人就开始偏向中国文化。
他们主动学习粤语,学习中国文化,用筷子吃饭、吃早茶等,很多为了生计还到香港或者内地发展,比如很多香港明星就是从澳门去的。
最知名的有大美女李嘉欣、澳门毕氏四姐妹等,她们有着西方人深邃的美艳、高挑的身材,也兼具东方人的温婉,让人感觉到中西结合的美感。
1999年12月20日,葡萄牙的租期届满,正式向中国政府移交管理权。
当时回归的规定是,所有的澳门人自动拥有中国国籍。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中国国籍,还是在那个中国发展还不是很好的情况下,尤其是那些土生葡人。
于是澳门特区政府就给了选择,他们有权利选择葡萄国籍或者中国国籍,也可以移民去其他国家。
当时有40%的土生葡人选择回到葡萄牙,10%移民去巴西,剩下的土生葡人愿意当中国人。
截至2022年年末,澳门仅33.3平方千米的土地上常住人口为67万,人口密度达到每平方千米2.062万人,是全世界人口密度最大的地区。
其中近90%的人是中国人,1.3%是葡萄牙人,5%是菲律宾人,还有1.8%是越南人,在澳门大街上看到的那些长相酷似外国人的人绝大部分都是中国人。
近些年中国实力越发强劲,那些土生葡人对于中国的认同感也越发增强,一些土生葡人选择中国国籍后进入行政机关从政,也以中国人为荣。
总的来说,生长在澳门这片土地上,国籍是中国,对中国文化认同那就是中国人。
有些不认同中国,但也认同澳门的土生葡人,其实也算是中国人,因为澳门就是中国的一部分。
参考信息:周大鸣. 澳门人口与族群. 社会科学, 1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