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群消息如潮水般涌来时,我正在医院打点滴

母亲的第8条语音在凌晨两点响起,刺耳的提示音惊醒了整层病房。


护士站的电子钟显示2023年6月25日,这个日期像块烙铁,烫得我手指发抖。

七年前的老式台灯还亮着昏黄的光

那年我22岁,刚拿到教师资格证。母亲把弟弟的复习资料堆满我的出租屋,劣质印刷的油墨味混着泡面汤,构成了我们姐弟的深夜食堂。


弟弟做题时总下意识啃指甲,这个习惯保持到他考上重点班。我们挤在不到十平米的隔断间,用二手计算器核对模拟考分数时,窗外的霓虹灯牌正闪烁着"包过一本"的广告。

省重点中学的喜报是道分水岭

弟弟高三那年,母亲卖掉了老家的宅基地。我在教师宿舍看到转账记录时,她轻描淡写地说:"女孩子的嫁妆可以自己挣"。

教育部的数据显示,农村家庭的教育支出占比超过40%,这些数字落在我身上,是连续五年没换过季的衬衫,是相亲时对方听到"要供弟弟读书"时的微妙表情。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道突然变得刺鼻

家族群里的道贺声此起彼伏,表姨晒出弟弟的录取通知书,二舅转发着"寒门贵子"的鸡汤文。母亲最新语音带着哭腔:"你弟说通知书该先给姐姐看"。

当年那个因算错导数题哭鼻子的少年,如今在微信对话框里固执地重复:"姐,我帮你抢到九价了"。

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划出银色刻度

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的报告显示,72.3%的多子女家庭存在资源倾斜。这些冰冷的百分比,在深夜的台灯下具象成弟弟偷偷塞进我包里的鸡蛋,在母亲偏心的裂缝里开出了意想不到的花。

输液管的滴答声里,我忽然想起那个蝉鸣聒噪的午后——弟弟把补习费藏在《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里,眼神明亮如星:"等我毕业,换我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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