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来源: 《中国心法》新书发布会。 分享嘉宾:赵昱鲲,香港中文大学高级讲师,清华大学积极心理学研究中心秘书长。
高级笔记达人 | 李云 责编 | 柒 排版 | 拾零 第8912 篇深度好文:7435 字 | 16 分钟 阅读

思维方式

笔记君说:

有些问题,一直徘徊在我们脑海中。

努力的意义,是什么?快乐,是种怎样的状态?有了钱,有了权力,有了知识,我们能获得幸福吗?

压力、情绪、关系及身心健康,成为国人主要的四大心理难题。

实践发现,单纯依靠西方科学理论,很难解决我们的心理问题。特别是探寻人生终极意义时,科学解释常令人陷入虚无。

其实,当我们学会生活的时候,人生意义自然就会出现。

一、现代人的焦虑与困境

1.从中国传统智慧中找到焦虑的解药

① 别为1%的事情,付出100%的痛苦

过去的一个星期中,发生了各种不确定的事件(关税战、股票波动)。于是有很多老朋友来找我,讲述自己这几天的损失,讲述对未来的焦虑。

以前我也会和他们说一些心理学上的话语,虽然他们也听,但总觉得讲不到根上。现在我把积极心理学与中国文化结合之后,他们一下就觉得讲到心里去了。这是为什么呢?

其实我们这一代人具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西方脑、中国心”。

身为70后,我们成长于中国改革开放的浪潮之中。彼时,我们非常饥渴地向西方学习,同时,形成了偏重理工科的直线型思维方式。

在这种思维模式下,我们认为任何问题都有且仅有一个标准答案,而且一定能找到那个标准答案。

它与中国传统的思维方式不太一样,但我们习惯于用这个方式来学习,也用这个方式来生活。尤其那几位朋友,要么是做投资的,要么是做企业的,更加偏向于西方式思维,因为投资必须得进行非常理性、精确的计算。

他们不自觉地把这种理性的思维方式也用到自己的生活中去了,特别地严谨地用公式去推导人生的样子。假设人生是“x+y=z”这样的公式,“y”这里本来应该有这么多钱,但最近一个星期损失了一些钱,所以人生就不够完满了,因此而焦虑。

我告诉他们,中国人的思维方式是偏整体化的。要是做科学研究,做投资,肯定要做细化。但人生不是如此,应该更多从整体角度来看问题,也就是用中国文化来看待这些问题。

于是,我问他:现在你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他说是“家庭”。我又问:你的人生第二重要的是什么?他说是“健康”。我又接着问:那第三重要的又是什么?他说是“钱”。

那我告诉他:前面两个已经占了三分之二,钱只占了三分之一,而你的损失并不是全部,可能只有5%。其实算下来,你所损失的钱在人生重要的盘子里可能只有1%。

那为了1%的事情,今天付出了100%的痛苦,值得吗?他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其实真不应该想得那么多。

② 东方对人因材施教,西方追求统一答案

实际上,我们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西方化,只是大多数人并未意识到这一点。

在我们的思维方式中,隐含着许多西方文化的假设。这主要是因为现行的整个教育体制是由西方人发明的,它在潜移默化中体现出一种西方式的思维。比如我们做题时,总是认为有且仅有一个正确答案,这是典型的西方思维模式。

而中国传统的教育方式并非如此,以孔子为例,不同的学生向他请教同一个问题,比如在儒家思想中极为重要的“什么是‘仁’?”这个问题,孔子对各弟子的回答各不相同。

对于他最得意的学生颜回,孔子给出了“仁者爱人”这样核心的答案;而对于子牛(司马耕,字子牛),孔子则说“说话慢一点就是‘仁’”。

这让大家感到疑惑,孔子解释:因为子牛平时做事太快,所以“慢下来”便是“仁”的一种体现。

由此可见,中国传统教育强调每个人的独特性,主张因材施教,不会用同一套真理去要求所有人。每个人本身就是天道的体现,因此追求真理的方式因人而异。

而西方“天人二分”的观点,其根本在于认为存在一个唯一的、至高无上的真理,并将其自上而下地灌输给每个人。

从改革开放至今,我们这一代接受现代教育成长起来的人,其实在很大程度上已经相当西方化。我也是最近才逐渐深刻意识到这一点,“西方脑”与“中国心”的冲突一直伴随我到现在。

我们大多是在改革开放后开始接受教育的,但在生活方式和人际交往方面,依然保留着浓厚的中国式特点。因为文化具有强大的影响力,不会轻易改变,我们与父母的互动方式、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模式,都深深受到中国文化的塑造。

所以,我们的心依然非常中国化,比如我们十分重视人际关系。我曾像彭凯平老师一样,在美国生活了较长时间,那时我就很佩服美国人,他们真的不太在乎别人的看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这对于中国人来说是很难做到的。

③ 既是冲突,也是资源

这并不是说“西方脑、西方心”就好,事实上,许多西方人也存在心理问题。而我们面临的情况是,由于“西方脑”和“中国心”的冲突,额外产生了一些心理问题。

当然,这也并非完全是坏事,从辩证思维的角度,这种冲突一方面带来了矛盾,另一方面也为我们提供了两种不同的资源。

在解决问题时,我们既可以借助西方的资源,也能运用中国的资源。过去,我们往往过于依赖西方的资源,比如在心理学的认知疗法中,强调通过调整认知、改变想法来解决问题。

我刚开始接触认知疗法时,觉得难以理解,怎么可能仅仅改变一些想法就能解决问题呢?这其实是西方人的一种根深蒂固的思维定式,他们认为理性应该压倒感性,所以只要理性思维改变了,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但中国人从不这样认为,我们觉得要解决问题,需要通过实际行动,慢慢地磨合,从内心深处进行改变。

二、99%的人困扰的问题:

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对我而言,人生意义问题是最为关键的一个问题,也正是这个问题引领我走进了积极心理学领域。

1.答案求而难得,只会让人痛苦不已

以前,我在美国是一名工程师,从事码农工作,生活还算过得去。

作为有着理工科思维的人,我们总是习惯追根溯源,探寻事物的本质。任何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而是要总结出规律,再依据规律进行倒推,这样似乎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这是理工科思维的根本假设。

我将这个假设应用到自己的生活中。人生中我们经历的最大事情是什么呢?无疑就是人生本身。于是我开始思考,人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到底要做些什么?也就是说,人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那时的我只相信科学,从科学的角度来看,人生的意义似乎是一场空。人生没有所谓的意义,我们不过是基因传播自身的工具而已。

我们是在父母受基因驱使下偶然诞生的,只要当时的时机稍有变化,基因组合就会不同,我们也就不再是现在的自己了。


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在基因的驱使下做着各种事情,社会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建立在基因基础之上的。最终,我们会走向死亡,化为灰烬。这样看来,人生确实毫无意义。

当时我陷入了虚无的状态。在美国乃至整个西方世界,虚无主义非常盛行。以前有宗教作为精神依托,可当宗教难以发挥作用后,人们便纷纷陷入了这种虚无。

表面上,我按部就班地工作、结婚、生子,和其他人一样沿着世俗的道路前行,但内心却充满了不安,不知道自己这辈子究竟要做什么。

2.积极心理学,改变自身即改变世界

很偶然的机会,我得知了积极心理学这门学科,一了解发现它竟然研究人生意义,我便迫不及待地去学习。

然而,我却感觉自己“上当”了。积极心理学并不能直接告诉我人生意义是什么,它只是给出了一堆关于人生意义的研究。

这些研究大多在强调人生意义的重要性,比如有人生意义的人会更幸福、更健康,人际关系也更好等等。这反而让我更加焦虑,越学越担心自己找不到人生意义该怎么办。

我学习积极心理学的过程有点像《西游记》里孙悟空向菩提祖师学艺。我本是为了探寻人生意义而去学习的,可第一节课老师却讲如何调节情绪、拥有积极心态,让我们凡事都往好处想。我觉得这是心灵鸡汤,不想学。

老师又说要教我如何进入福流状态、实现人生目标、成就一番事业,我还是认为这是成功学,予以拒绝。接着老师说要教我如何构建人际关系、去爱别人、获得更好的人际支持,我想到“他人即地狱”,依旧不想学。

老师说我什么都不想学,还不如回家,科学无法直接回答人生意义是什么,得先学这些。无奈之下,我只好听从老师的话去学习了。

临近毕业时,我惊喜地发现,积极心理学所教授的内容对我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积极心理学与我之前所学的学科截然不同。


我曾在美国获得两个硕士学位,一个是计算机专业,一个是化学专业。那时的学习模式很常规,老师在课堂上讲授知识,我们在下面记笔记,课后完成作业、做项目并提交,以此获取学分。

然而,积极心理学却不是这样。它要求我们将课堂上学到的所有知识都运用到自己身上,而不是像理工科那样应用于机器或化学试剂。这一本质区别意义重大。

我尝试后发现,那些看似像心灵鸡汤、成功学的方法,实际效果却非常显著。曾经的我非常自我,秉持着理工科思维,认为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大脑,坚信“我思故我在”,觉得只有自己的思考才是真实的。

但学习积极心理学之后,我认识到与他人的关系、自己的身体以及情感同样至关重要,并且我的观念和行为真的发生了改变。

毕业时,我告诉我的老师马丁·塞利格曼(美国心理学家),他的项目让我脱胎换骨。虽然我依然没有完全弄清楚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但他已经将我塑造成了一个全新的人。

3.人生的意义,是活出来的

回国后,我得到了彭凯平老师的诸多指点,并将所学与中国文化相结合。

如今,我终于明白,人生意义这个问题原本就不应该单纯用科学来解答。在心理学中,我们通常研究的是“meaning in life”(人生意义感),而不是“meaning of life”(人生的意义)。


“meaning in life”指的是我们在人生中所感受到的意义,而“meaning of life”则是每个人对人生意义的不同定义。

人生意义感是可以通过科学来研究的,比如研究我们能感受到多少意义,以及这些意义来源于哪些方面。

经过探索,我发现人生意义感主要来源于三个方面:

一是内心的感受,包括情绪和情感;

二是自身的行动,涵盖动机和目标;

三是与他人的关系。

积极心理学一开始着重教授的这三个方面的内容,最终都汇聚到了人生意义感的探寻上。

在我看来,积极心理学非常有趣。它表面上没有直接回答人生意义是什么,而是关注如何让我们把生活过好。当我们学会过好生活,人生意义自然就会显现出来。这种理念其实更符合中国人的思维取向,而非西方人的思维取向。

“人生意义”这个问题在世界上并非一直存在。1798年左右,德国大文学家歌德首次提出了这个问题,他在一篇文章中探讨了人活着的意义。

后来,两位德国哲学家基于他的想法创造了“人生意义”这个词汇。但问题是,在1800年之前,全世界的人难道就活得没有意义吗?

显然不是。歌德在1798年提出这个问题并非偶然,当时最聪明的西方人已经意识到上帝可能不再可靠。

在此之前的一千多年里,他们依靠上帝,人生意义很容易解释,即“从上帝那里来,到上帝那里去”。然而,当上帝的可靠性受到质疑时,他们的信仰和人生意义感出现了巨大的空洞,于是他们试图填补这个空洞,但这绝非易事。


如今,各种意义危机层出不穷。可在基督教出现之前,中国人并非浑浑噩噩地生活,古罗马人和古希腊人也不是盲目度日,他们都有着各自对生活意义的理解和追求。

当我深入了解了这些前因后果后,恍然大悟:其实关键并非人生意义这个问题本身,而是人们为何会提出人生意义这个问题。

解决问题通常有两种方式:一是找到问题的答案,二是判定问题为伪问题。作为心理学领域的一员,我们基本采用第二种方式。

举个例子,曾经有位男士向我倾诉,说他的朋友抱怨老婆总是和自己闹,他已经给老婆买了十个包,可老婆还想要第十一个包,他纠结这第十一个包到底该不该买。

我告诉他,这是个伪问题。真正的问题在于他朋友的妻子可能存在危机感和不安全感,或许心里对丈夫有怨气,这些内心的情感问题才是关键,而不是包的问题。

同理,人生意义其实也是个伪问题,真正的问题是如何把人生过好。对于这个问题,孔子、老子、释迦牟尼、亚里士多德等先哲早已给出了诸多答案。实际上,答案就隐藏在我们自身的感受、与他人的关系以及所做的事情之中。

我发现,积极心理学所采取的方式与中国古人的方式不谋而合。中国古人从不纠结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因为我们坚信人生本就具有意义。

这体现了中国文化与西方文化的巨大差异:中国人秉持天人合一的观念,认为天的意义、真理就蕴含在人自身之中,我们生来就带有“天”的一部分,并非一张白纸,而是降生于一个充满意义的网络之中。

我们的身份既决定了我们拥有的权利,也规定了我们应尽的义务,而将这些权利和义务充分展现出来,就是我们人生的意义所在。

西方人则不同,他们主张天人二分,认为自己与“天”是分离的,因此必须去寻找“天”,无论是寻找上帝还是真理。由于“天”不在自身,所以他们一直在苦苦追寻。

若有上帝作为依托还好,可当上帝的可靠性受到质疑后,要找到一个能替代上帝的东西谈何容易,人类至今都还在探索。

最终,中国文化让我豁然开朗,我回归到孔子、孟子等先哲所倡导的精神境界。《论语》中说“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与朋友交,言而有信”,如果我们能做到这些,就是拥有了有意义的人生,而无需非得在外界寻找一个所谓的答案。

中国人认为,我们自身就是答案,无需向外寻求,因为我们本心具足,一切意义都蕴含在自己身上。

这便是中国文化给予我的最大启发,也帮我解答了人生中最重要的问题。

三、当代人的困境:

思虑太多,行动太少

1.心理问题的根源:基因与环境的不匹配

以饮食为例,在古代社会,甜的、香的、油多的高热量食物十分匮乏,所以我们的身体本能地偏好这类食物。然而在现代社会,继续大量摄入高热量食物就容易导致发胖等健康问题。

其实,在心理层面也存在诸多类似的基因与环境不匹配的情况。现代社会与人类进化的远古社会相比,最大的差异在于现代社会过于优越,人类似乎“不配”如此美好的生活。

具体表现为过于安全、舒适、便利,同时危险却极少。就像手机的普及,正如乔纳森·海特在《焦虑的一代人》中所描述的,人类并不适应科技如此发达、便利且缺乏挑战的社会。

事实上,人类需要生活在具有一定挑战、压力、不适感和痛苦的环境中。这听起来或许有悖直觉,毕竟人们通常认为活着就是为了解脱痛苦,但没有痛苦的生活反而会让人难受。

因为人类在进化过程中,“出厂设置”就是要在各种危险环境中“打怪升级”,一旦缺失这个过程,就会浑身不自在。

而且在AI时代,这种情况可能会更加严重,现代社会的便利只是初露端倪,到了AI时代,会有更多巨大的诱惑,人们甚至可以足不出户享受一切,幻想与明星谈恋爱,或者体验成为秦始皇、唐太宗等不同的人生,这种过度的刺激对心理会产生不良影响。

在应对这类问题上,中国文化提供了很好的“解药”。西方文化无法完全解决这些问题,因为现代社会的很多做法都走向了极端。

比如,西方社会对孩子的保护就到了另一个极端。在美国曾有这样一个案例,一位母亲让不到10岁的孩子独自坐地铁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被报纸报道后,警察甚至上门要剥夺这位母亲对孩子的抚养权,这在我们看来是匪夷所思的。

我们并非否定安全的重要性,但任何事情走向极端都不可取。舒适固然重要,但过度舒适也不行。

中国人讲究中庸之道,西方那种直线型追求极端、天人二分的思维方式,导致了理性压倒感性,凡事追求极致且认为只有一个标准答案。

这种思维方式催生了现代科学、商业和法治社会,有其积极的一面,但也让我们的心理状态变得过于极端。

2.中国心法,对中国人心理问题的解药

中国文化提出的“解药”可归纳为认知、情感和精神三个方面。

① 认知解药

在认知方面,彭凯平老师做了很多研究。一是整体性思维,二是辩证型思维,它又包含变化和矛盾共存两个要点,并且由此可以推导出中庸之道。

在现代社会,中庸之道尤为重要,因为现代环境容易让人走向极端,而技术也支持人们每天过着极端的生活,古代则难以做到。中国文化从根源上就倡导不要走极端,这有助于解决现代社会带来的各种问题。

② 情感解药

在情感方面,中国人对世界抱有一种正面情感。

我们认为天本善、人本善,这与西方文化中隐含的“天本恶”假设不同,这可能与我们远古时期黄河流域相对较好的人文地理环境有关,而西方的上帝形象往往较为严酷,古希腊神话中的宙斯也多被认为是负面形象。

中国人认为上天有好生之德,会对世界和他人投射正面情感。这种对世界好坏的认知会极大地影响心理状态,若认为世界是坏的,就容易紧张、焦虑、担心。

尽管以前中国人物质条件艰苦,但仍有许多优秀的诗词歌赋,如苏轼的作品,古人能够安贫乐道,追求孔颜之乐,正是因为本质上相信天地和人生是美好的。

此外,中国人强调情理交融。而西方人则强调理性压倒感性,认为人的本能和感受是不好的,要靠理性去追求真理,如柏拉图著名的洞穴比喻。

但现代心理学证明,感性的力量比理性更强大,情与理融合才能达到更好的心理状态。

而现代人普遍存在思考过多、感受过少、行动过少、爱他人过少、思辨过多的问题,中国文化在这方面可以提供帮助。

③ 精神解药

在精神方面,可总结为“厚德载物,自强不息”以及“道成人间”。前两句话出自《易经》,梁启超先生将其借来作为清华校训。

中国人相信人来到世界上是负有使命的,我们身处一个已经构建好的意义网络中,必须尽自己的责任。

而西方个人主义认为,人直接对上帝负责,当上帝不存在时,就无需对任何人负责,导致一些人可以随意构建自己的人生意义,从而引发了一系列社会问题。

虽然现在大家常说中国人“太卷”,但这也有好的一面。中国在人均资源较少、经济基础薄弱的情况下,能创造经济奇迹并进入小康社会,与中国人自强不息、有责任感、不断提升自己的精神密切相关,体现了“日日新,苟日新,又日新”的修身之道。

同时,中国人强调厚德载物,重视人际关系和仁爱,现代心理学也有大量研究证明了良好的人际连接对心理的重要性,这与西方“他人即地狱”、视每个人为孤岛的观念形成鲜明对比。

再者,“道成人间”意味着我们不在彼岸世界寻找人生意义,而是在现实世界中实现人生意义。

因为在彼岸世界寻找意义往往虚幻且困难,只有在现实中脚踏实地过好每一天,才更有可能实现人生价值,而不是寄希望于突然顿悟找到人生的终极答案,毕竟所谓的终极答案可能是错误的。

例如,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德国纳粹士兵很多人带着海德格尔的书,海德格尔鼓吹世界没有意义,需要自己构建,而纳粹将其与意识形态结合,导致很多士兵相信为纳粹牺牲是有意义的。

这也是中国历史上没有宗教战争,而西方存在很多宗教战争的原因,因为中国人更注重把现实生活过好。

当然,我们并非完全站在中国文化这一方,而是主张中西结合。一方面要把日子过好,另一方面要有一些基于内在人生价值的超越性追求。

*文章为作者独立观点,不代表笔记侠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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