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看官,且容我朱寿(注:武宗化名)放下九龙冠冕,扯开十二章纹龙袍,盘腿坐在这豹房的波斯地毯上,跟你们唠唠这被史官们写歪了的荒唐人生。当年蔡东藩老先生说我是什么"游戏派""滑稽派",害得后世都以为我只会斗蛐蛐遛豹子。今儿个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让列位瞧瞧这紫禁城最野的皇帝,到底玩出了什么新花样!
谁说独苗就得当乖宝宝
"陛下,您可是大明独一份的嫡长子啊!"每次太傅们跪在地上苦口婆心,我就想掀了那满桌的《四书集注》。弘治四年出生的我,打娘胎里就带着"大明唯一指定继承人"的标签。父皇母后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圣贤书都塞进我脑袋,可你们知道每天卯时起床背《资治通鉴》是什么滋味吗?
十五岁登基那会儿,我望着乾清宫三十六个鎏金铜炉直发愁。你们见过紫禁城的雪夜吗?宫墙比长城还高,连麻雀都飞不出去!直到有天在库房翻出太祖爷爷的《御制纪非录》,嚯!原来洪武爷年轻时也偷溜出宫逛秦淮河。那夜我拍案大笑:"朱家血脉里都流着不羁的魂!"
要说这家底厚实,倒真给了我撒欢的底气。当年郑和下西洋攒下的胡椒苏木,光禄寺的窖藏够吃到天荒地老。可你们真当我在西华门开动物园是败家?那蒙古进贡的狮子、暹罗送来的大象,哪个不是万国来朝的见证?更别说豹房里养着的番僧、火者,那都是行走的活地图!
紫禁城关不住有趣的灵魂
正德二年开春,我让谷大用把白虎殿改成"新宅"。好家伙,那群翰林学士跪在殿外哭得比死了亲爹还惨。可他们哪知道,我在豹房地下挖了三条密道:一条直通神机营靶场,一条连着西苑马场,最绝的是有条地道能通到正阳门外茶馆——这事儿连江彬都不知道!
说到打仗,应州那场仗打得是真痛快!蒙古小王子带着五万骑兵南下,那帮文官吓得要把宣府守军全撤回来。我连夜换上总兵官服,带着江彬就从德胜门溜了。你们见过黎明前的居庸关吗?我带着金吾卫翻山越岭时,北斗七星就挂在我马鞭上晃悠。后来史书写"斩虏首十六级",呸!光我亲卫就砍了三十多个鞑子脑袋。
被误解的文艺复兴先驱
说我在豹房光知道玩女人?真是天大的冤枉!那三进院子住着葡萄牙炮匠、阿拉伯星象师、波斯乐师,西厢房还养着个会造自鸣钟的佛郎机人。**记得葡萄牙使团进京那年,我让皮雷斯教士教我说"欧罗巴话",现在还能用弗朗机语骂句"狗官滚蛋"!蒙古王妃送来的马头琴,我改编成《塞上十八拍》,后来被教坊司偷去当出征曲——这事我可记在小本本上了!
你们以为皇帝只会批奏折?豹房西殿摆着我的"万国风物架":日本武士刀旁立着天方夜谭油灯,乌兹钢匕首下压着朝鲜谚文字典。有回暹罗使者觐见,我当场用傣语问他要不要尝尝云南普洱茶,吓得他差点打翻贡品!
说到艺术造诣,董其昌见了我都得叫声前辈。我临的《兰亭序》用豹房特制金墨写成,盖的"广运之宝"比脸盆还大。
有次扮成商人去苏州,在唐伯虎画舫上喝醉了,随手画的《戏猫图》现在还在台北故宫藏着呢!更别说我编的《正德乐谱》,里头收录的蒙古长调、江南丝竹,可比那些文绉绉的雅乐带劲多了!
朕的江山朕说了算
那些骂我"自降身份"的酸儒,见过皇帝亲自考校武举吗?正德三年武殿试,我让考生在暴雨中比试火铳射击,有个叫许泰的小子愣是在三十步外打灭香头。后来这小子在应州替我挡了三箭,这份眼力劲不比那些之乎者也的进士强?
漕运改革这事儿更显我的能耐。那年山东大旱,我带着钱宁混进漕帮三个月,把各级官吏克扣的套路摸得门清。回京就连夜颁布《通漕禁令》,光扬州知府就换了三个。后来张居正的"一条鞭法",多少借鉴了我那套"漕粮折银"的路子。
朕的龙椅岂容他人酣睡
那帮文臣总说我"嬉游误国",可他们见过宁王府的火光吗?正德十四年,朱宸濠那老小子刚在南昌扯旗,我连夜召见王守仁。把尚方宝剑拍在他面前:"阳明先生,这仗你要是打输了,朕亲自带三大营南下!"结果呢?四十三天平叛,比他们写弹劾奏章还快!
最险的是安化王那茬。朱寘鐇在宁夏造反,我正带着边军巡狩大同。直接调了宣府精锐奔袭贺兰山,路上还顺手改良了佛郎机炮的装填方式。班师回朝那天,内阁那帮老头看着晒成黑炭的我,愣是没认出来!
对付外敌更得心狠手辣。鞑靼小王子被我揍回漠北十年不敢动弹;倭寇在双屿岛搞事,我让汪鋐带着新式火铳船队包饺子。后来翻看《明实录》,发现史官把我亲征写成了"嬉游边境",气得我差点从棺材里蹦出来!
游戏人间的真谛
如今在地府和太祖爷爷吃酒,他老人家拍着我肩膀说:"重八辈子孙里,就属你小子活得通透!"是啊,当皇帝三十年,北狩南巡,开海禁、练新军、纳百艺,虽然史书只记得我搬空太仓银修豹房,但那些深宫高墙外的百姓,谁不传颂正德爷下江南治水患的故事?
最后奉劝后世那些拿史书说事的:别老盯着皇帝睡了几房媳妇,多看看午门外新铸的大炮、运河里穿梭的番舶、翰林院新译的泰西典籍。毕竟这大明江山,在我朱厚照手里,可曾让半个鞑子越过长城?
对了,听说后世有人把我的故事编成《游龙戏凤》?下次烧纸钱记得捎个话本,朕要看看他们把我跟李凤姐的相遇写成了啥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