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农历五月二十四日,侵入湖南的日军一个小队乘坐汽船窜到了湘潭县龙华乡的三门镇。



日军在镇上架起机枪横扫,逮走了留下来看家的老人和青壮年40多人。青年李文耀之父时年62岁是被捕的人中年纪最大的,表弟刘乾生13岁,是被捕的人中年纪最小的。

鬼子把这些人用绳子捆着手串连起来,连同从茶陵抓来的30多名挑夫,一起关在镇上肖家祠堂的一间房子里。日军在肖家祠堂里杀了三头猪和几十只鸡吃,弄得祠堂里一片狼藉。



5月25日,日本兵出发前,李文耀想用自己去换回被抓的年老多病的父亲,于是去找日本兵。这等于是送肉上砧板,日军索性将李文耀也抓了起来。李文耀后悔不迭,没想到日军这样不讲究,可是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了。

日军押着一行人上路,来到汤八爷家的茅草屋前,看到了汤八爷家猪栏里养着的六头大肥猪。日本兵上去就抢,汤八爷父子拿起长矛反抗,捅翻了一个持枪的日本兵,两父子被其他日本兵开枪射杀,日军杀了汤家的一头牛和两头猪,割下大腿的肉让挑夫们挑起。

日军又挟着挑夫们上路了,屠夫曹桂益实在走不动了。他本来身体就肥胖,长途跋涉之下双脚已经红肿得不成样子了。可是日本兵不管那么多,举起东洋刀就朝他的后脑勺砍去,鲜血流了一地……



日军杀了人后,连刀上的血都没擦,又逼着挑夫们前进了。中午时分抵达了中路铺,大个子陈三爷借大便之机,从厕所后面逃走。日本哨兵发现了他,举起枪就朝他打了一枪,打中了他的右脚。

陈三爷被拖了回来,两个日本兵拖着他的腿,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在满是碎石的路上拖拽,陈三爷的脸被拖得鲜血淋漓。陈三爷被拖回来后,日军叫所有的民夫排队集合。陈三爷被绑在一根立柱上面,身上紧紧地捆了三道绳索。



一个面貌凶狠的鬼子军曹,抡起门栓将陈三爷打了几十下,打得他皮开肉绽,鲜血溅满立柱。陈三爷也是很硬气,硬是咬着牙齿狠狠地忍着,没有发出求饶的声音。

三名日军亮出了刺刀,大喊着“哈衣”冲向陈三爷,锋利的刺刀刺入了他的胸膛。日军连续轮换了三四批,陈三爷被刺了几十刀,身上的棉衣被刺得零零碎碎,沾着血掉在了地上。

日军这样凶残地屠杀陈三爷,就是为了杀鸡儆猴,为了吓唬剩下的挑夫们,谁敢逃走就是这样的下场。日军离开中铺路时,陈三爷的尸体几天都没人敢去收埋,最后都腐化得面目全非。



沿着中铺路继续向南出发,日军见到村子就抢劫放火,日军对老年人非常苛刻,越是年纪大的人挑的就越多。李文耀的父亲年纪最大,挑着两大筐沉重的东西,好几次都压得他的双腿迈不动步。李文耀请求为父亲分担,结果遭到了日本兵的责打。

日军吃的都是抢来的鸡鸭和牛肉,他们杀死牛和猪后,只用刺刀割掉大腿的那部分精肉,其余部分都丢弃在地上。民夫吃的是饭和盐水汤,有时连水汤也没有。鬼子兵把饭倒在地上,让民夫们用手抓着吃。

很多时候倒在地上的饭是隔了几天的,那些饭已经馊得发酸了。可是为了活命,为了能够从魔爪下逃生,民夫们不得不吃。日军根本不拿民夫当人,民夫们活得像猪狗一样。



队伍抵达衡山罐子窑后,在一栋很大的院子里住了下来。日本兵刚一住下,就突然将从三门镇抓来的苏亦仙、黄二公等四个老人拉了出来,绑在院子门口的几棵柿子树上。日本兵再次举起锋利的刺刀,四个老人被残忍地“凌迟”了。

几十个民夫看到眼前的惨状,一个个恨得直咬牙,拳头也握得紧紧的。可是日军有一挺歪把子机枪对着他们,所有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四个老人被一刀刀凌迟,惨死在柿子树下。



大约又过了两三天后,队伍抵达了衡阳火车站,李文耀被迫和父亲分开,编到了茶陵那一队民夫里去了。父子二人在衡阳火车站挥泪告别,日军分成两队带着民夫朝不同的方向走了。

李文耀跟着日军急行军走了七八天,其中有四天四夜未能睡觉,最后抵达了桂林火车站。日军立足未稳,突然天空中出现了六架飞机,日军和挑夫们都赶紧找地方隐蔽。

飞机在空中盘旋了很久没有飞走,李文耀借此机会伏在月台上,一直伏到中午还不敢动。李文耀看了一眼身边的日本兵,发现他已经睡了过去,便顺势溜进一口池塘里。



李文耀躲在一片大茅芦内,在水中泡了整整一个下午,到晚上日本兵走了以后,才爬到附近的茶树山上。这时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吃没喝,为了活命只能沿路乞讨,跟着挑盐巴的小贩穿插小路,走了14天后才返回老家。

李文耀逃回了家里,可是父亲和被抓去的47个乡亲却再也没有回来。他们都死在了日军的屠刀之下,而且还不知道葬身在了何处。李文耀是这些难民中,唯一的幸存者。



几十年过去了,李文耀从青年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可是他永远也忘不了这一次悲惨的遭遇。李文耀一路上目睹的日军暴行,这是他一生无法磨灭的印记。每当提起这件往事,他总是这样说道:

“日军抓挑夫有多残忍?我亲眼看到了凌迟老人。日本兵这样做只是为了好玩,他们是没有人性的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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