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的瞬间,我发现自己正躺在裴萧野的身下。
刚要挣扎,一阵急促的铃声骤然响起,让他的动作生生止住。
通话结束后,裴萧野原本泛红的脸庞瞬间变得冷淡。
他点起一根烟,漫不经心地说道:
“以后别再来了,新找的小女孩醋劲太大,太难哄。”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毫不犹豫、痛快地答了句:“好。”
只因前世,我对他的移情别恋满心不甘,像个没有尊严的舔狗,死皮赖脸地缠着他。
可他对我厌恶到了极点,甚至当看到我被混混拖进包厢时,
也毫不犹豫地拉着吴枫眠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犹豫。
裴萧野,这一世,是我主动放弃你了。
听到我答应得如此干脆,裴萧野夹着烟的手顿了一下。
他侧过头看向我,轻笑着朝我脸上吐了个烟圈。
语调轻佻,满是戏谑:“生气了?”
我透过朦胧的烟雾与他对视,神情认真,反问他:“我听你的话,你难道不开心?”
裴萧野直直地盯着我看了两秒,脸上浮现出一种我看不懂的神情。
突然,他嗤笑一声,站起身来,神色慵懒地说道:“你最好乖乖听话,裴太太的位置可不是你能觊觎的。”
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上一世的我却怎么也听不进去,执迷不悟。
我本是裴萧野资助的穷学生,他十六岁陪老人下乡时,与我偶然相遇。
那年我十二岁,本应是青春初绽的年纪,却因长期营养不良,身形瘦小得如同八九岁的孩童。
那时的我,懵懂无知,毫无性别意识,竟脱光了衣服,和男生们在水库里摸鱼。
路过的裴萧野一眼就看到了我,满脸不可思议地把我叫上了岸。
见我光着身子站在他面前,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急忙扯下身上的外套,轻轻盖在了我身上。
说来也怪,我向来没心没肺、大大咧咧惯了。
却因他这一个小小的举动,我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了羞耻的滋味。
裴萧野的爷爷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慈善家,他受家庭熏陶,也怀着一颗热忱的慈善之心。
于是,他用自己一个暑假的零花钱“买下”了我,带着我逃离了亲爸和后妈的冷漠与虐待。
他学识渊博、温文尔雅,意气风发,又像父亲一般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
这样的他,让我如何能不心动,怎能不爱上他。
可他对我只有厌烦,这个认知如同一把利刃,一次次刺痛我的心,令我痛彻心扉。
我不知道这份厌恶从何时而起,也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等我终于彻底醒悟过来时,却已凄惨地死在了那个阴暗、肮脏的包厢里。
思绪回到当下,我动作利落地穿好衣服,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打开电脑,我决定去追寻上辈子被迫放弃的梦想。
报名成为一名大学生村官,回到家乡,为建设家乡贡献自己的力量。
上一世,裴萧野得知我有这个想法时,极为反感。就在临近报名截止时,他甚至砸坏了我的电脑。
但这一次,我谁也没有告诉。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后,我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裴萧野的声音冷不丁在身后响起。
“你在报名什么?”
我猛地一下关掉电脑,迅速回头。
只见裴萧野和吴枫眠并肩站在我的房间门口,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美丽动人,宛如一对天造地设的恋人。
吴枫眠身着朴素,清瘦的手紧紧抓着裴萧野的袖子,装出一副十分害怕我的模样。
“闻秋姐姐,我来请教萧野哥一些问题,他说这些问题曾教过你,所以想把资料书借过来看一看。”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吴枫眠其实和以前的我有些像。
不论穿着打扮,还是一些微表情。
裴萧野见我愣在原地,以为我不想借:“别这么自私,那些——”
没等他说完,我便迅速转身。
将裴萧野给我买的资料书,连带着他一笔一笔写下的重点题全部塞给了吴枫眠。
裴萧野表情瞬间凝固,有些迷惑地看着我。
上辈子,我为了这些本子大闹一场,像命根子一样护在身后。




吴枫眠以退为进,哭着说是她不对,却趁我不在时,将资料偷走。
我疯了一样求她还给我,可被裴萧野看见,以为我在刁难她。
直接将我赶了出去。
那天温度很低,雨下得震耳欲聋。
两人坐在落地窗前吃晚餐,而我在外面固执地站着,直到晕倒。
不过这样蠢得的举动再也不会有了。
于是我故意低头收拾东西,假装没看见他的眼神。
裴萧野定定地看了我两秒,拉着吴枫眠摔门离开。
一个下午,两人在楼下开怀大笑,打打闹闹。
等到做饭阿姨喊我下去时,裴萧野和吴枫眠立刻沉默不语。
仿佛我的到来败坏了他们的兴致。
我没什么反应,默默地吃着盘里的饭。
突然,吴枫眠夹起一块猪排放进了我的盘子里。
“闻秋姐,这个很好吃,我让张阿姨特地做的。”
我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谢谢,但我不吃猪肉。”
吴枫眠脸色难堪,眼底慢慢积满了泪,可怜巴巴地低着头。
“吃一口又能怎么样?会死吗?”
裴萧野一把将筷子拍在桌上,看向我的眼神明晃晃地在说装模作样。
我看着他憎恶的眼神,不明白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十二岁把我领回来时,将我当成易碎的娃娃,三餐都要仔仔细细地检查。
十三岁时,买回来了市面上所有品牌的卫生巾,教我女性知识。
十四岁时,因同班男生揪我内衣带,放学后单枪匹马将他揍了个鼻青脸肿。
........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我匆忙转过头,不想让他捕捉到我这一瞬间的软弱。
两秒过后,再睁开眼时,我已平静无波。
半个小时后,外面如约而至地下起了雨。
于是我又听见了上辈子裴萧野对我说过的话。
“今天眠眠不走了,客房灯坏了,她怕黑,你俩换一下屋子。”
说这话时,裴萧野紧盯着我的脸,视乎认定我一定会发脾气。
他的预期其实也不算错,上一世我第的确闹了个底朝天。
最后吴枫眠选择退让,住到了那间黑屋子。
可最后因为惊恐发作,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从那以后,我和裴萧野的关系到达冰点。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过两天我就要搬出去。
这间房即使现在腾出来送给她我也没意见。
见我如此痛快地答应,吴枫眠开心地差点蹦起来。
到是裴萧野,脸上闪过恍惚。
看向我上楼身影的眼神带着落寞。
客房的被子因为长久未晒带了点陈旧的味道,倒是唤醒了在老家的记忆。
无能的亲爸,刻薄的后妈,仗义的玩伴,还有总会偷偷塞给我冬枣的邻居奶奶。
就这样,伴随着各种画面我缓缓入睡。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惊醒了我。
随后走廊响起慌乱的脚步声。
我拉开了门,一只手粗暴地拽着我的领子将我扯了出去。
裴萧野将我狠狠甩在地板上,那张脸上愤怒与失望交织着。
“你太恶毒了,眠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去坐牢!”
说完,他扶着一脸痛苦的吴枫眠缓缓下楼。
我这才发现,吴枫眠的背后一片血迹,背部竟然镶嵌着几颗图钉。
我甩了甩发麻的脑袋,撑着扶手站了起来。
摔伤的手指颤抖着,这一世,即使我已经选择退让,吴枫眠依旧没有放过我。
我不过我早有准备,我走进房间,拿出了藏在花瓶后面的摄像头。
文章后序

(贡)

(仲)

(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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