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21年,霍去病率领一万骑兵踏入河西走廊,战火从乌鞘岭一直烧到皋兰山。他用六天时间,扫平五部匈奴势力,斩敌上万,却也付出七成兵力的伤亡代价。
最危险的一仗发生在合黎山,箭尽粮绝、孤军深入,霍去病几次陷入重围,身中重伤几乎回不来。
皋兰山下,尸横遍野,战马嘶鸣,这场胜利背后,是霍去病拿命拼来的血路。
河西之战表面看风光,细细追查,却处处是惊心动魄的死战。
当年霍去病为什么敢打,又是如何活下来的?
六日奔袭千里
元狩二年春,年仅十九岁的霍去病被汉武帝任命为骠骑将军,率一万骑兵出征河西走廊。这是他首次独立领军作战,也是他一生中最凶险的一役。
战事开始得很突然。霍去病从陇西出发,一路翻越乌鞘岭,穿过茫茫戈壁,越黄河而西。为了掩人耳目,他命令士兵不点篝火、不敲战鼓,昼伏夜行。
六天里,兵不卸甲,马不解鞍,战士睡觉都坐在马背上,互相倚靠打个盹。
这一路上,霍去病接连击溃五个匈奴王部。他们是遫濮部、折兰部、卢侯部、休屠部和浑邪王部,个个都是匈奴的核心部落。
每一战他都选择先发制人,出其不意。他不打硬仗,只打快仗。部队深入敌境千里,边打边走,掳获首领,斩首数千。
当他攻到皋兰山下,局势却变得危险起来。
匈奴诸王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一次寻常的骚扰战,而是要命的围剿。他们合兵一处,组成十几万骑兵的合围之势。
休屠王、浑邪王、折兰王、卢侯王等人各自带兵尾随追击,前后夹击。
而此时霍去病手中只剩不到万人,军中三分之一战马伤残,箭矢消耗过半,士兵衣衫褴褛,吃的是马肉和干粮,水是从沙地里挖坑滴出来的。
即便如此,霍去病没有退,也没有呼救,而是选择继续打。他明白,一旦被困,就意味着全军覆没。只有继续突进,才有一线生机。
箭尽粮绝,合黎山下汉匈决战
最惨烈的,是合黎山之战。
匈奴浑邪王率主力围堵霍去病,兵力超过两万。
敌军马蹄如雷,四面合围。
霍去病此时能动用的兵力,只剩八千,士兵大多体力透支,箭矢即将打光。
霍去病看出敌军试图以骑兵冲击撕开阵形,立刻命全军弃重物、减装甲,只保留武器和干粮。他让士兵将最后一把崭新箭矢藏进包裹,只留下破箭迎敌。
果然,匈奴前锋一探查,见汉军使用的是用过多次的钝箭,误以为对方已箭尽,于是主力倾巢而出,意图一战歼灭。
霍去病下令:十骑为一组,排列鱼丽阵,放敌军进来再围杀。等敌军全部压进阵中,他一声令下,士兵从包中抽出利箭,万箭齐发,场面瞬间翻盘。
一时间,箭雨密布,匈奴骑兵人仰马翻。浑邪军损失惨重,死伤三千多人。
然而,胜利不是没有代价。
霍去病的右臂在混战中被狼牙棒击伤,骨裂疼入心肺,只能用左手执剑。
很多士兵没等看到胜利,就倒在阵中再也没起来。
汉军减员超过两千,马匹丢失近半。
浑邪王虽然败退,但仍率残兵尾随不舍,且有折兰、卢侯两部从后追击。
霍去病所率大军被夹在三面,局势再次陷入危险。
仆多校尉奉命断后,率一千骑兵阻敌。
这支部队在折兰部和卢侯部的围攻下奋力一战,七百余人战死,仅剩三百人坚持到援军到来。
仆多本人在战场上杀红了眼,最后用斧头砍死卢侯王,还斩下折兰王首级,才保住了后路。
这场战役,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皋兰山下,匈奴溃兵尸体堆积如山。
战后的数字写得很平静:汉军斩首8960级,自损七千余人,战马损失过万。
这是汉军在西域作战以来,付出最沉重代价的一战。
从金人到草场,霍去病为何死命也要拿下河西?
这一仗值得吗?一万出征,七千倒下,只为一块走廊?
值。非常值。
河西走廊,是大汉通向西域的唯一通道。
如果这条地带控制在匈奴手里,西域各国就永远归附草原,不可能归顺中原。
张骞出使西域,走的是这条路;敦煌、酒泉、张掖、武威这“四郡”,后来能设立,靠的就是霍去病打下的这块地。
更重要的是,祁连山北麓有匈奴最大的马场。
大汉打仗靠骑兵,而骑兵靠军马。
没有这片牧场,汉朝的战力撑不起常年对匈作战。
还有一点很关键,霍去病拿下的不是一座城,而是匈奴的脸面。
休屠王祭天用的“金人”,象征天命。
被汉军缴走,就是羞辱;浑邪王王子被俘,族人心乱;五部王接连战死,匈奴军心涣散。
这一战,把匈奴的“右臂”彻底砍掉。
从此,匈奴在河西不敢立足,十余万部众逃入北漠。
第二年,汉武帝设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郡,将中原治理体系带入西部。
从那一刻起,河西正式属于大汉。丝绸之路也从这时起,真正打通了中原与西域的脉络。
结语
史书记载,霍去病战后并未立刻回京,而是留在西域简单调养,等身体稍恢复才归。
他的右臂一直未愈,常年疼痛难忍。
四年后,霍去病参加漠北之战封狼居胥,回来不久便病逝。
有人说,是皋兰山那一战伤得太重;也有人说,是匈奴毒箭暗伤,不得痊愈。但谁都知道,他的身体,是河西走廊那几千里血路换来的。
后人看史书,只看到“斩首数千”、“攻破五王”,却容易忽略,那一万人的汉军,是真正拿命搏出来的。
霍去病后来拒绝建府、拒绝婚娶。他对汉武帝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可惜他没熬到匈奴灭,却用一生换来了西域初定。
这场“危险不”的战争,危险到极点。
可正是这样的危险,让大汉西域版图从地图上变成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