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3年,64岁的魏征病死,李世民悲痛欲绝,废朝5日,亲自为他撰写碑文。没想到,仅仅2个月后,李世民勃然大怒,厉声吩咐:“魏征害朕!将他的墓碑砸了,朕看谁敢去祭拜!”
一、李家的好儿郎
能引起李世民震怒的,只有他的儿子们。
他一生共有14个儿子,其中嫡出3个,分别是李承乾、李泰、李治,都是长孙皇后所出,其余是妃嫔所生。
在众多儿子中,他对嫡长子李承乾寄予厚望。
当年他还是秦王时,李承乾就出生了,这名字还是唐高祖李渊赐的。
在选择老师上,李世民更是亲自把关,选用的都是德高望重之人。
经过他多番挑选,选用了像房玄龄、于志宁、魏征、孔颖达这样品行端方之人为太子师。
但从内心而言,他最喜欢的是魏王李泰。
李泰也是他和长孙皇后所出,是嫡出次子。
也许他自己也是嫡次子,所以对李泰多了几分亲近。
但向来英明神武的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偏心,两兄弟逐渐产生隔阂,最后演变到生死之争。
只不过,因为他还在,这争斗都没有放在明面上。
但有一个人却先行动起来。
643年3月,李世民的第五子齐王李祐,因为和长史权万纪矛盾激化,一气之下,在齐州发动叛乱。
消息传到京城,朝廷都笑纨绔子弟的自不量力。
李世民听后,又气又好笑。
把谋反当过家家呢?
他立刻派出名将李勣前去平乱。
一边是跟随李世民征战多年的老将,一边是胡乱被临时拉扯起来的散兵。
实力太过悬殊!
这场谋反,仅仅一个月,就被打得溃不成军。
但阴差阳错,却打开了李承乾的思路。
毕竟,他想谋反的念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二、李承乾的好主意
这一日,夜晚漆黑如墨,太子府一片安静。
李承乾召来他的亲信纥干承基,在烛火照耀下,他面色阴沉:“老五就是个无头苍蝇,他在山东那么远的地方都能谋反,孤的东 宫离大内只有20步的距离。我要谋士可比他方便多了!”
纥干承基,鲜卑人,曾经参加过抵抗突厥的泾阳之战。
他一直跟随在李承乾身边,自然也知道太子的心思。
他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更何况对上的是李世民,他小心劝道:“太子殿下,之前刺杀秦王之事已失败,如若再有所行动,恐更会引人注意!”
李承乾咬着牙,恨声说:“你以为老四会放过我?这梁子早就结下了!他之所以迟迟不向父王告状,就是在等一个机会!”
老四指的就是李泰。
前些日子,眼看朝廷中有些臣子都站在李泰那一边,甚至形成了“魏王党”,他再也坐不住了。
李承乾实在忍无可忍,但他不敢太过张扬,他只暗中安排纥干承基等人刺杀。
没想到,李泰竟是提前出城,逃过一劫。
但彼此心知肚明,只不过没闹到李世民面前而已。
李承乾自然知道李泰的为人,纥干承基见他心意已决,略一沉吟,说道:“可单凭东 宫的人,恐怕难以成事!毕竟我们现在手下的兵有限!”
“你放心,父王这些年做了事早有人看他不顺眼,自然有能人帮孤!”
李承乾口中的能人,就是兵部尚书侯君集、汉王李元昌、驸马都尉杜荷等人。
三、兵部尚书侯君集
侯君集是李世民的老臣,跟随秦王李世民征战四方,屡立战功。
但是在灭高昌国时,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被御史参奏。
自此李世民就对他疏远了。
于是侯君集就将目光投向了李承乾。
而李承乾这时候也在想方设法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人。
他发现,手下的散骑常侍贺兰楚石就是侯君集的女婿。
他就通过贺兰楚石邀请侯君集进入东 宫,一阵的嘘寒问暖。
侯君集被李世民冷落了很长时间,突然得到太子的关怀,顿时觉得跟着太子自己肯定更有前途。
而且,如果他辅助李承乾登基称帝,那他就是开国功臣。
什么李勣、秦琼、尉迟恭都要排到后面去。
想到这里,他果然加入了李承乾的计划中。
这对于李承乾来说,那更是如有神助。
他又拉拢了汉王李元昌、驸马都尉杜荷等人。
一切计划得很完美。
但事不从人愿,他还没行动,却直接被一锅端。
原因就在他自己的身边人身上。
四、纥干承基果断卖主
这一日,李承乾正在太子府,突然听说他手下的纥干承基被御林 军带走了。
他想到自己的大事,慌忙让人去打听。
没想到,这一打听让他自己都惊住了。
因为朝廷在查李祐谋反一案时,牵出萝卜带出泥,竟然查到了纥干承基身上。
他想到当初自己是有安排纥干承基联系过李祐,但没想到能查得这么深。
李承乾瞬间慌了,他一边去牢狱打点让纥干承基撑住,一边加紧谋反。
但他还是把纥干承基想的太坚强了。
纥干承基被打入死牢后,还没有上大刑,他就主动招供,将李承乾的事一五一十全都抖落出来。
审讯之人不敢耽搁,慌忙回禀李世民。
李世民听后,又气又恨。
一个月前是李祐。
现在又是李承乾。
李祐还好,是他不太喜欢的女人生的儿子,他也看不上。
但李承乾是他花了这么多心血培养的未来君主。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刀锋剑雨中厮杀过来的李世民,气愤后他很快冷静下来。
趁着李承乾还没有察觉,他要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孽子!
于是他下旨让太子入宫。
当李承乾像往日一般进入时,却立刻被一群士兵抓捕,直接幽禁起来。
而与此同时,李世民安排司徒长孙无忌、司空房玄龄等一众老臣共同审理。
经过仔细审理,逐一明验后,最终确定,谋反之事属实!
当老臣们都退去,李世民一人坐在冰冷的龙椅上。
脑中想到了李承乾幼时爬到他膝盖上的场景、想到为他延请的老师,想到那个该死的怂恿他谋反的侯君集!
他脑中突然想到一人:魏征!
对了,就是魏征!
魏征曾经是李承乾的老师,而且侯君集又是魏征竭力推荐的!
当初,魏征甚至和他说,侯君集这个人是有宰相之才!
“好个宰相之才!好你个魏征!朕还亲自为你撰写墓碑!”
他越想越生气,“腾”的站起身,砸了手中的茶盏,厉声喝道:“来人啊,将魏征的墓碑砸了,朕看谁敢去祭拜!”
宫门外伺候的小内监战战兢兢的忙应了。
原来2个月前,魏征就已经病入膏肓。
李世民一改往日只派人探望的惯例,竟然亲自前去探望。
这对于臣子来说,是莫大的恩宠。
当他进入魏府,竟然发现屋舍非常简陋。
他心中感慨魏征的清廉,下令将自己用来修宫殿的石材赏给了魏府。
君臣两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贴心话,李世民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当魏征弥留之际,他更是亲自带着女儿衡山公主再一次来到魏府。
为了让他的病早日好起来,李世民将女儿赐婚给他的长子魏叔玉,他哽咽着说道:“爱卿啊,你看看你的儿媳吧!”
但他终于还是没有留住魏征。
魏征病逝后,李世民悲痛不已。
想起这些年魏征屡屡对他的劝诫,他悲从心来,下令罢朝5日,还写下10首挽词。
为显示恩宠,他将魏征的画像奉入凌烟阁,排在第4位,享万代香火。
想到往事,再想到现在太子谋反竟然还有魏征的手笔,李世民怒不可遏,这才有了刚才的命令。
但他还没有消气,直接取消衡山公主和魏叔玉的婚事。
一时间百官都纷纷揣测。谁都不知死后的魏征为何还能得罪帝王。
但看皇帝如此震怒,再没有人敢多为魏征辩解一句。
但李世民对自己的儿子还是网开一面的,并没有赶尽杀绝。只是将他废为庶人。
2年后,李世民御驾亲征高 句丽。
结果,反而损兵折将。
在班师途中,他想起了那个经常劝谏自己的人,他无奈的长叹一口气:“如果魏征在的话,他定不会让朕有此一征!”
随后,他赏赐魏征的亲眷,让人重新立碑。
至此,墓碑又被竖了起来。
李承乾的叛乱,是权力斗争下的悲剧。
但李世民的偏袒也是其中一个因素。
当权力被放大,喜怒哀乐都不再是一人之事,猜忌和不信任更是大忌。
就连之前深受李世民宠爱的魏征,也免不了被君王所猜忌。
如果魏征没有病死,李承乾谋反时,向来耿直的他是否会为自己辩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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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1.《旧唐书》;2.《新唐书》;3.《资治通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