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人不需要服从任何人，只服从法律，那么他就是自由的。据说这是哈耶克说的，我很推崇，对当下一些事情，也很应景。
商人是一种身份，富可敌国也需权力加持。于是有人用偏激的言语钻营至高位，有人自以为是帝师上蹿下跳，有人瑟缩在权力和民意的阴影中受着夹板气。最近看到一句高赞评论，大意是，终于发现老祖宗对“士农工商”的排序如此英明，言下之意便是对商人的不屑。
这些话让我感受到某种震感。在商业社会中贯彻农业社会的价值观，继续捧起老祖宗的裹脚布，还自以为得计。商业是人类文明交流的重要纽带，没有交流就没有人类文明的进步。印度洋上有个北哨兵岛，原住民部落攻击一切外来者，有个巴拿马货船搁浅在这里，结果被捕杀，印度渔民因为靠近这里也被杀死。2004年海啸后，国际救援队想登岛救灾，结果被部落人用乱石和弓箭打退。最终，印度把方圆五公里划为禁航区，这个小岛上的部落至今仍然停留在石器时代，这就是隔绝的后果。
愚昧也可能成为一种权力，他们固执地相信一切外来者都是坏的，商人的逐利总是狡诈，相信自己的幻觉，而不尊重规律。向往一种不受规则约束的、傲慢的自由，最终却失去了自由而不知。
真实的地震带给人们灾难，坚硬如同花岗岩地壳的心智，也会在不断压抑自由的状态下而有震感，压抑久了，总有一天会崩塌。商人需要建立规则，而不是道德；商人需要提供自由，而不是裹挟；商人需要远离权力，而不是拥抱权力。这无关文化，而应该是现代社会的共识，可现实却是商人群体中越遵守商业规则的人，常常受到挤压，权力的博弈、地缘政治，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泰山压顶。而商人中的疯狂野心家却试图挣脱规则和秩序，登上权力的王座。
不是商人的问题，而是法律和规则的问题。倘若规则不足以保护商人，他们就会惶惶不可终日，间于齐楚却里外不是人；倘若规则不足以约束商人，就会让他们产生幻想，变得狂妄不可一世。明确并捍卫规则，并声讨更重要，在这个不确定的世界里，至少让人们可以相信和依靠点什么，别总承受这莫名的震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