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德麟其实算是张作霖的一个偶像。冯德麟最早是个衙役,不过在清朝当兵没什么前途,俗话说 “当兵这辈子吃不上四个热菜”。所以冯德麟后来在辽阳一带当上了红胡子。红胡子是什么呢?就是土匪。冯德麟打家劫舍,做事特别狠,于是一帮人跟着他混。很短的时间内,他就有了几百号人马,在东北绝对算一号人物。

冯德麟当老大的时候,张作霖在干嘛呢?张作霖在营口卖烧饼,后来辗转打了不少零工,最后去当兽医了。不禁让人怀疑,这兽医门槛这么低吗?当时他负责给冯德麟的马看病,据说还把马给治死了。但是张作霖这人很会来事儿,很招冯德麟喜欢。所以冯德麟就处处关照这个小老弟。



又过了一段时间,冯德麟被招安了,成了辽河两岸招抚局总团练长,手里有1000多杆枪,算是黑白两道通吃。他发达以后,没忘了张作霖这个小老弟,就把张作霖也拉了进来,不过只给了他一个小喽啰的岗位。

张作霖是在日俄战争的时候发迹的。那时冯德麟给小日本干活,干得还挺不错,小日本后来还给了他一枚奖章,之后小日本把他推荐到清政府,让他当了奉天巡防营的左路统领。而张作霖凭着会来事儿,哄得小日本很开心,竟然也打通了盛京将军赵尔巽的门路,当上了奉天巡防营的前路统领。这下张作霖就和冯德麟平起平坐了,从平起平坐那天开始,张作霖和冯德麟的蜜月期就结束了。冯德麟看张作霖,还总像看小弟一样,张作霖心里面肯定不爽。



再后来,清政府被推翻,进入民国时期,他们所属的奉天巡防营变成了北洋陆军。张作霖是27师师长,冯德麟是28师师长,都是师长,两人地位差不多。但因为张作霖比较会来事儿,袁世凯相对来说比较喜欢张作霖一些。这也是为什么袁世凯称帝以后,封张作霖为子爵,给冯德麟封的是男爵的原因。

但冯德麟心里肯定不乐意,心想:你以前是给我治马的,现在还压我一头。这个时候冯德麟还没发作,因为那时两人还有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段芝贵。段芝贵是袁世凯安排的,空降来到奉天当督军的,空降这种事有多让人烦,不用多说大家也明白。



段芝贵是什么身份呢?他有两个身份,第一个身份是李鸿章的书童,第二个身份是袁世凯的干儿子。他是怎么当上干儿子的呢?就凭三个字,那就是不要脸。他每天跑到袁世凯门口给袁世凯问早安、说晚安,跟舔狗一样。有一天袁世凯说:“吾子已多,美臣不必如此请安,祖妃无子,何必如此。” 意思是你又不是我儿子,做这一套干嘛呢?正常人听到这话,肯定会收敛一些。但段芝贵的反应绝了,噗通一下给袁世凯跪下,说:“父母生我,公培植我,两两比较,恩义相同,如公不弃,愿做义儿。” 一下子就找袁世凯认上爹了,直接把袁世凯弄懵了,无奈之下就把他这个 儿子”收下了。

后来袁世凯称帝,人人喊打。张作霖一看,机会来了,就叫上冯德麟,说:“咱兄弟俩把段芝贵赶跑吧。” 冯德麟说行。计划是这样的,冯德麟唱黑脸,咋咋呼呼的,张作霖唱白脸,好说好商量。就这么一白一黑,还真把段芝贵给赶跑了。段芝贵走之前,张作霖亲自送行,在这之前还给了段芝贵200万大洋,说:“你拿着路上花。” 把段芝贵感动得热泪盈眶。



结果段芝贵刚上火车,张作霖就给冯德麟打电话,说“哥,你把段芝贵的火车扣下,把钱拿回来。”这钱又回到了张作霖手里,段芝贵白白高兴一场。结果段芝贵一见到干爹袁世凯就大吐苦水,说:“冯德麟真不是东西。不过张作霖好像还不错。”袁世凯一听,说:“那行。” 就安排张作霖当奉天督军兼省长,让冯德麟当帮办。这下,两人的关系彻底破裂了。

其实按照正常情况,督军和省长是两个官职,完全可以一人一个。但袁世凯故意挑拨关系,两个官都让张作霖一人当了。冯德麟生气地说:“我拒不就职。”没办法,张作霖请上大哥马龙潭、二哥吴俊升一起去劝,结果冯德麟拒而不见。

最后,张作霖亲自登门,冯德麟提了个条件,说他这个帮办必须也有一个公署,公署里面也得设参谋长,各种结构必须和张作霖的将军公署一模一样。张作霖肯定不同意,就请袁世凯帮忙解决。袁世凯回电说另设公署与体制不符,但每个月可以给冯德麟15万块钱当办公费。冯德麟说:“你看不起谁呢,谁差你这15万吗?”于是又过了几天,张作霖让人带着 30 万和大宗礼物去犒劳冯德麟的部队。冯德麟把礼全收了,就是不就职。



又过了几天,冯德麟直接给张作霖打电话,说:“你给我 50 万,我要建空军,我还要再扩 7个营,我要招兵买马、买武器,我还要再建一栋办公楼。”这要求多无理,要是我肯定气炸了。但张作霖竟然忍下来了,而且还真给冯德麟建了一栋办公楼。

又过了一阵,冯德麟找张作霖说:“你让我给你当帮办也行,但是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第一,这个空军你得给我建了;第二,帮办的权力必须和你完全相等;第三,用人的权力咱得协商着来。” 张作霖这次真被气炸了,就建了个炮台,这个炮台正对着28师的省城办事处。这下冯德麟更炸了,说:“你什么意思啊?张小个子,你要打是吧?”于是在刚才说的三个条件当中又多加了一条,必须张作霖带着27师营长以上的官员来给他道歉。张作霖那时可是东北王,能带着27师的兄弟们给人道歉吗?还真能。过了几天,张作霖还真就带着人去道歉了,最后又请了很多人来调解,可冯德麟还是没同意和解。



不过这个时候来了一个关键节点,就是张勋复辟。张作霖看得清楚,心想:“靠,袁世凯那么强都没成功,你让一个没有威望的小皇帝怎么能够成功呢?” 但冯德麟认为,张作霖不支持,那他就得支持到底。结果大家都知道,复辟很快就失败了,冯德麟也被段祺瑞给扣下了。这个时候,张作霖不紧不慢地收下了冯德麟的部队和地盘。忙完这些以后,给段祺瑞打电话替他三哥冯德麟求情。冯德麟回到奉天以后一看,地盘没了,军队没了,当个官吧,还是闲职,索性自己就搞生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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