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办堂会,京剧大家全部到场,唯独他拒不出席



余叔岩像

京剧形成于乾隆时期,到了清末民初发展到了顶峰,这个时期可谓流派纷呈,名家辈出,可以说是京剧的黄金时期。也是在这个阶段,京剧史上著名的四大名旦和四大须生也相继诞生。四大名旦是指以梅兰芳先生为代表的包括尚小云、程砚秋、荀慧生四家;四大须生一般指的是马连良、奚啸伯、杨宝森、言菊朋。关于四大名旦,说法比较统一,不过说到四大须生,戏剧界却有两个不同的版本,哪两个版本?就是前四大须生和后四大须生。上面所说的马、谭、杨、奚通常是指后四大须生,前四大须生则是指余叔岩、言菊朋、高庆奎马连良。在前四大须生中,排名第一的余叔岩是清末民国的老生泰斗,他艺品好,德行高。按今天的话来说,余叔岩就是一位德艺双馨的京剧表演艺术家。



余三胜像

余叔岩(1890-1943),是京剧老生泰斗,出身梨园世家,他的祖父就是有京剧祖师爷之称的余三胜。为什么说余三胜是京剧的祖师爷呢?余三胜湖北罗田人,是清道光年间四大徽班之一"春台班"的台柱子。徽班进京后,余三胜就留在北京,他确定了京剧"湖广音"和"中州韵",被誉为是给现代京剧"定调奠基"的人。余叔岩在戏窝里长大,自幼就受京昆熏陶,他13岁的时候,在天津下天仙茶园演出一炮走红,被戏迷亲切的称为"小小余三胜"。余叔岩文武昆乱不当,尤其是在京剧老生艺术上取得了非常高的成就。清末民国期间,可以说,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市井百姓都有他的粉丝。当时,他还与梅兰芳、杨小楼并称京剧界的"三大贤"。

余叔岩因身体多病,极少收徒弟,一生只收了孟小冬李少春等几个入室弟子。孟小冬是活跃在民国期间的著名京剧女老生,人送雅号"冬皇",在生活中,孟小冬也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她与梅兰芳有过一段婚姻,后来又嫁给了上海滩青帮帮主杜月笙李少春在京剧界号称"李神仙",他文武全才、生旦净末丑样样精通,他还创立了著名的京剧老生流派——李派。



李少春像

余叔岩是京剧界的大腕儿,戏好,但脾气也是出了名的倔。他认定的事,有无名利都要一做到底,反之,则宁死不也不屈从。比如1931年6月,上海滩青帮帮主杜月笙家祠堂落成,杜月笙强邀他来上海演出,面对种种威胁,余叔岩宁死也不出席,从此和杜月笙决裂。

在民国时期,杜月笙是继黄金荣之后,称霸上海滩黑白两道的风云人物。在大上海,可以说他的手就没有伸不到的地方。杜家祠堂落成典礼时,就连蒋介石都亲自题写了匾额"孝思不匮"以祝贺,淞沪警备司令熊式辉和上海市市长张群等党国要人也都送了贺礼。

当时,杜老板还盛邀京沪两地京剧名角唱堂会,包括梅兰芳、杨小楼、言菊朋、马连良、荀慧生、程砚秋在内的名伶大腕儿应邀出演,可唯独余叔岩称病,是再三邀请也不答应。至于余叔岩为什么不出席,今天有多种说法。一说,余叔岩确实身体有恙,不宜远行。另一说是,代表杜月笙来京的人有些狐假虎威,说话没有注意分寸,让余叔岩极度反感,当即拒绝。



孟小冬像

余叔岩是京剧界的大老板,是独一无二的老生泰斗,当时杜月笙认为余叔岩不来上海是美中不足,而且脸上也觉得特没面子。所以杜月笙表示:别人不到犹可,此人万不可缺。

杜就一再派人到北平邀请,并晓以利害,甚至许下重金。可是余叔岩性格倔强,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改变主意。后来,杜月笙就有些恼羞成怒了,他让人给余叔岩带话,也可以说是最后通牒,杜说:

如不去,此生休想再到上海滩。

在当时,这句话对一个京剧演员来说是非常残酷的,为什么呢?因为在民国期间梨园行有"北平享名,上海挣钱"的说法。就是说,一个京剧演员在北京可以唱出名堂,但要想赚大钱,就必须上海。民国期间,上海滩的戏园子几乎全在杜月笙的掌控之下,他是来上海必须拜见的码头,得罪了杜老板,那就等于放弃了上海这块宝地。



杜月笙像

面对威胁,余叔岩将做如何表示呢?据民国四公子张伯驹回忆,当时余叔岩掷地有声地回答:

宁此生不到上海,也不去杜家演戏。

果然,直到1943年余叔岩在北京病世,再也没有去过上海,京沪两地的戏迷都暗中为余叔岩不畏强权的个性点赞!

为庆祝杜家祠堂落成,梅兰芳、杨小楼等人领衔,大戏连台,一连演了三天,杜月笙可谓赚足了面子。但是一想到余叔岩的缺席,这杜老板总觉得有说不出的遗憾,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杜月笙家祠堂落成,京剧界合影

1931年6月12日,由杜月笙一手庇护下成立的上海梨园公社,在《梨园公报》第330号发表了一个声明:

杜祠会串原有近代须生泰斗余叔岩,因余有病,未克来沪,对杜公极表抱歉。并云将来如有机会,必特别效劳。意气勤勤恳恳。往平代表返沪后向杜公言之如此。

这个声明说余叔岩是因病不能前来效劳,并向杜公致歉云云。很明显,这是上海梨园公社诸公想给金主杜月笙挽回面子,给一个台阶下而已。

(注:图片来自网络)

附参考资料:

1.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北京委员会编《京剧谈往录三编》.北京:北京出版社,1990.

2. 翁思再著《余叔岩传》.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

3. 张伯驹著《红毹纪梦诗注》.香港:中华书局香港分局,19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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