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张翠花，今年五十三岁，初中毕业。
要说我这辈子，也算是见过些风浪，在小县城里摸爬滚打几十年，什么没见过？只是有些事儿，明明心里跟明镜似的，可就是过不去那个坎儿。
我老伴儿王建国，是个老实人，在厂里干了一辈子，退休金不高不低，够我们老两口嚼用。
儿子王伟，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大城市，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次。女儿王丽，倒是离得近，嫁在本县，可婆家事儿多，也顾不上我们。
说起我这家庭，在外人看来，也算不错了。儿子有出息，女儿也嫁得可以，老两口身体健康，吃喝不愁。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又能真正体会到我心里的苦呢？
这几年，我心里越来越堵得慌，尤其是过年的时候。原因就出在我那娘家，准确地说，是我那弟弟一家。
02
事情还得从我小时候说起。那时候，家里穷，我是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弟弟。父母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家里的好东西都紧着弟弟，我从小就得帮着家里干活，照顾弟弟。
记得小时候，过年的时候，家里能吃上肉，那都是奢侈品。可每次，父母都会把肉留给弟弟吃，说他正在长身体。我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心里委屈得不行。
有一次，过年的时候，我生病了，发着高烧。父母却只顾着给弟弟做新衣服，准备年货，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还是邻居家的婶子看我可怜，给我端来一碗热粥，我才觉得心里暖和了一些。
后来，我长大了，嫁人了。本以为离开了娘家，就能摆脱那种重男轻女的阴影。可没想到，结婚后，我依然要为娘家操心。
我弟弟从小就被父母娇惯坏了，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结婚后，更是变本加厉，整天就知道打牌喝酒，家里的日子过得一塌糊涂。
我父母心疼儿子，就经常找我借钱，说是帮弟弟度过难关。我心软，每次都借给他们。可借出去的钱，就像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我老伴儿王建国是个老实人，一开始还劝我别管娘家的事儿。可我父母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也没办法，只能偷偷地从家里拿钱给他们。
后来，我弟弟生了个儿子，我父母更是把他当成宝贝疙瘩。每年过年，我父母都要请我弟弟一家来家里吃年夜饭，说是图个团圆。
可每次吃年夜饭，我都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我弟弟一家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而我，却要忙前忙后，伺候他们。
更让我生气的是，我弟弟一家人，从来不把我们当回事。他们觉得我嫁出去了，就不是家里人了。每次来我家，都趾高气扬的，好像我们欠他们似的。
有一次，过年的时候，我弟弟喝多了，开始胡言乱语。他说：“姐，你嫁了个好人家，现在有钱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穷亲戚啊！”
我听了这话，心里气得不行。我辛辛苦苦一辈子，挣点钱容易吗？凭什么要给你们花？
我强忍着怒火，说：“弟弟，你喝多了，别说了。”
可我弟弟却不依不饶，继续说道：“我说的是实话，你就是应该帮我们。要不是我们，你能有今天吗？”
我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了。我站起来，指着我弟弟的鼻子骂道：“你给我滚！我家不欢迎你！”
我弟弟被我骂懵了，灰溜溜地走了。
从那以后，我和我弟弟的关系就变得很僵。虽然过年的时候，我还是会给父母送些年货，可我再也不想和他们一起吃年夜饭了。
我开始反思自己的人生。我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为什么要为了娘家，牺牲自己的幸福？
我开始尝试着改变。我不再无条件地满足娘家的要求，我开始为自己考虑。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老伴儿王建国，他很支持我。他说：“翠花，你早就应该这样做了。你为娘家付出了太多，也该为自己活一回了。”
有了老伴儿的支持，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去年过年的时候，我父母又打电话来，让我请我弟弟一家来家里吃年夜饭。
我深吸一口气，对父母说：“爸，妈，今年过年，我们就不一起吃了。你们想和弟弟一起过，就在你们家过吧。”
我父母听了这话，很生气。他们说我不孝顺，说我忘了本。
可我没有退缩。我说：“爸，妈，我不是不孝顺，我只是不想再委屈自己了。我已经为娘家付出了太多，也该为自己活一回了。”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那一年，我和老伴儿王建国，女儿王丽一家，安安静静地过了个年。虽然没有了往年的热闹，可我却觉得心里很平静。
今年，眼看又要过年了。我母亲又开始旁敲侧击，想让我请舅舅一家来吃年夜饭。
03
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提前把话说清楚。
“妈，今年过年，我们还是各过各的吧。”我对着电话说道，语气尽量平静。
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立刻高了起来：“翠花，你说什么呢？过年一家人不在一起吃年夜饭，像什么话？你弟弟一家好不容易来一趟，你……”
我打断了母亲的话：“妈，我知道你们心疼弟弟，可我也想为自己考虑一下。这么多年了，我为娘家付出了多少，你们心里清楚。现在，我想过几天舒心的日子，不行吗？”
母亲沉默了片刻，语气缓和了一些：“翠花，妈知道你心里委屈。可你弟弟一家，日子也不好过啊。”
“妈，他们日子不好过，那是他们自己的问题。我帮了他们这么多年，也该够了吧？”我说道。
母亲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算了吧。不过，你可别后悔啊。”
“妈，我不会后悔的。”我说。
挂断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知道，我的决定可能会让母亲伤心，可能会让弟弟对我更加不满。可我不能再委屈自己了。
我已经为娘家付出了太多，也该为自己活一回了。
今年过年，我和老伴儿王建国打算去女儿王丽家过。外孙也大了，热闹。儿子王伟说今年争取回来，一家人好好聚聚。至于娘家那边，就让他们自己过吧。
也许，有一天，他们会明白我的苦衷。也许，他们永远也不会明白。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不会后悔。
未来的路还很长，我要为自己而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