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张翠花，今年58岁，初中毕业，在小县城一家纺织厂干了一辈子，去年刚退休，每个月能领到3000多块钱的退休金。
我老伴儿王建国，比我大两岁，也是纺织厂的，不过他年轻的时候受过伤，退休金比我少点，一个月2500左右。
我们俩一辈子省吃俭用，供儿子王强上了大学，在外面成了家，日子也算过得去。
我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能生个女儿。在老家，没儿子会被人瞧不起，但没女儿，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我婆婆，也就是我老伴儿的娘，是个特别重男轻女的人。当年我生了儿子，她高兴得合不拢嘴，逢人就夸她家有后了。可我心里明白，如果我生的是个丫头，恐怕日子就没这么好过了。
这些年，我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个家。伺候公婆，照顾老伴儿，供儿子上学，我没一天闲着。
我总觉得，只要我做得足够好，就能得到他们的认可，就能让这个家更和睦。 可有些事情，不是你努力就能改变的。
02
事情要从我妈说起。我妈姓李，叫李淑芬，今年80多了，身体一直不太好。我爸去世得早，这些年都是我照顾她。
我妈有个儿子，也就是我弟弟李明，从小就娇生惯养，好吃懒做。年轻的时候不务正业，到处惹是生非，没少让我妈操心。现在都四十多了，还是单身一人，靠我妈的退休金过日子。
十二年前，我妈的房子拆迁了，分了一笔拆迁款。当时，我妈就跟我商量，说想把这笔钱给我弟弟，让他做点小生意。
我心里有点不乐意，毕竟我也没少照顾她，这钱应该也有我的一份。可我妈说，弟弟没本事，以后还要靠她养活，这钱给他才能有点用处。我心软，就答应了。
后来，我妈就跟着我住到了我家。我寻思着，反正家里房子也大，多一个人也热闹。可没想到，这一住就是十二年。
这十二年里，我妈的生活起居都是我照顾，一日三餐，洗衣做饭，我没少操心。我老伴儿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是不高兴的。毕竟，谁也不愿意家里多一个“外人”。
这几年，我妈的身体越来越差，经常住院。前段时间，她突然跟我说，她得了癌症，晚期。听到这个消息，我整个人都懵了。我一直以为，我妈能长命百岁，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妈住院期间，我一直陪在她身边。有一天，她突然拉着我的手，跟我说：“翠花，妈知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妈对不起你，没能给你留点什么。”
我赶紧说：“妈，你说啥呢？你养我这么大，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我妈摇了摇头，说：“翠花，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是，妈还是想求你件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我妈接着说：“翠花，妈想把现在住的这套房子，过户给你弟弟。”
我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我妈住的这套房子，是我和我老伴儿辛辛苦苦攒钱买的，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
我妈住进来之后，我们也没跟她要过房租，一直都是免费让她住。现在她却要我把房子过户给我弟弟，这让我怎么接受？
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问我妈：“妈，你这是啥意思？这房子是我买的，跟你弟弟有啥关系？”
我妈叹了口气，说：“翠花，妈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你弟弟现在还没结婚，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你侄子也大了，以后要娶媳妇，总不能一直住在出租屋里吧？”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妈的意思是，为了我弟弟和我侄子，就要牺牲我的利益？就要把我辛辛苦苦攒钱买的房子，送给他们？
我忍不住提高了嗓门，说：“妈，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这房子是我和我老伴儿的，我们以后还要靠它养老呢！你弟弟没本事，那是他自己的问题，凭啥要我来承担？”
我妈的脸色很难看，她瞪着我，说：“翠花，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弟弟是你唯一的亲人，你不帮他，谁帮他？”
我气得浑身发抖，说：“妈，我也不是铁打的！这些年，我对你和你弟弟还不够好吗？我照顾你吃喝拉撒，供你弟弟吃香喝辣，现在你却要我把房子给他，你有没有良心？”
我妈被我说得哑口无言，她捂着胸口，痛苦地说：“翠花，你别说了，妈的心脏疼。”
我看到我妈痛苦的样子，心里又软了下来。我赶紧给她倒了杯水，说：“妈，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要气你的。”
我妈喝了口水，缓了口气，说：“翠花，妈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可是，这件事关系到你弟弟一辈子的幸福，妈求求你，就帮帮他吧。”
我看着我妈哀求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我知道，如果我不答应，我妈肯定会一直跟我闹，甚至会影响她的病情。可是，如果我答应了，我又怎么对得起我和老伴儿这些年的辛苦？
我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答应。我说：“妈，这件事我需要考虑一下，你给我点时间。”
我妈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心神不宁。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既不想让我妈失望，又不想牺牲自己的利益。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老伴儿，老伴儿听了之后，气得跳脚。他说：“翠花，你可不能答应她！这房子是咱们的命根子，要是给了你弟弟，咱们以后住哪儿？”
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我妈那边，我又该怎么交代？
03
我去找了我的儿子王强，想听听他的意见。王强听了之后，也很生气。他说：“妈，你可不能犯傻！这房子是你的，你想给谁就给谁，凭啥要听外婆的？”
我叹了口气，说：“儿子，你外婆年纪大了，又得了重病，我不想让她伤心。”
王强说：“妈，你就是太善良了！外婆重男轻女了一辈子，现在还想着你弟弟，你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她有没有为你考虑过？”
我沉默不语。我知道，王强说的是对的。可是，我就是狠不下心来拒绝我妈。
最终，我还是做出了决定。我去找了我妈，跟她说：“妈，我不能把房子过户给我弟弟。”
我妈听了之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颤抖着声音问我：“翠花，你真的这么狠心？”
我说：“妈，我不是狠心，我是为了我们这个家。这房子是我和我老伴儿的，我们以后还要靠它养老。你弟弟有手有脚，他应该靠自己的努力去创造幸福，而不是靠别人的施舍。”
我妈的眼泪流了下来，她说：“翠花，你变了，你变得不孝顺了。”
我说：“妈，我没有变，我只是学会了保护自己。我已经为你和你弟弟付出了太多，我不能再牺牲我的利益了。”
我妈没有再说话，她转过身，默默地擦着眼泪。
我知道，我伤了她的心。可是，我不能再继续委屈自己了。
后来，我妈还是走了。临走的时候，她没有跟我说一句话。
我心里很难过，但我并不后悔我的决定。我知道，我做的是对的。
至于那套房子，我决定留着自己住。也许，以后我会把它留给我的孙子，让他好好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