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法院报》3月24日采风版
从事知识产权审判20年，这两年对郑颖来说格外“幸运”。
2023年末，人民法院知识产权审判工作先进个人公示，她立马就跟庭里申请，其他评先评优都不参与，但紧接着，2024年升任副庭长，2025年开年又被最高法院评为“全国模范法官”。这是她激情满满的事业。
生活中的郑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奔跑者”，每天中午健身近一个小时，获得全院健步走女子组第二，院里春晚又抽了一等奖，抱回空气炸锅炸上小酥肉，看着女儿大快朵颐的笑脸，她觉得，生活也再美好不过了。
与各种荣誉相比，郑颖内心更倚重的是她办过的案件。
20年来，审理知产案件近3000件，1案入选最高法院指导性案例，19案入选全国、全省典型案例，成为广东法院知产系统获全国、全省专业类评比奖项最多的法官之一……
埋头向前，前有高峰，驻足回首，来路漫漫。她说：在技术日新月异的时代大潮中，创新保护，法官要跑得比技术更快！
在创新的密林里找准法律的坐标
从中山大学经济法专业研究生毕业后，郑颖来到了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民三庭。
迎头赶上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后知识产权保护全面加强的时代。2000年到2001年，专利、商标、著作权全面修法，带着学校里学到的“第一手资料”，她被分到了知产审判庭。
“很意外又很高兴。”回想当时，对她来说还清晰得像在昨天，“到了一个很‘高大上’的领域。”
彼时的广东，全省专利申请量、授权量连续十年居全国第一，注册商标总量全国第一。与之相应的，2004年，全省法院新收一审知识产权民事案件数全国第一，民事、刑事、行政诉讼案件全面增长。伴随着知识产权的快速发展，对于知识产权审判的重视程度也越来越高。
“设专业审判庭、推进‘三合一’试点改革、培养专家型法官……”比郑颖再早一年进庭的副庭长欧丽华回忆道，“那是知产体系全面铺开、加速推进的几年。”
遇到那对经营音像店的老夫妇时，已经是2009年。这四年间，郑颖已从新手书记员成长为助理审判员，《国家知识产权战略纲要》也于2008年颁布，知识产权工作正式上升到国家战略层面，加大知产保护力度成为法院人的共识。
在维持一审认定二人销售盗版光盘构成侵权的基础上，综合考虑原告支出的各项合理维权费用，二审将判赔金额从1万余元提到了3万余元。
这是个很小的案子，在二审知产民事案件增幅超八成的那一年算不上特殊，何况，3月，高院已就侵犯音像著作权纠纷案件审理出台专项意见，在全国范围内首次对相关案件侵权责任认定、全面赔偿原则适用等问题进行了系统规范。
直到有一天，公证处突然联系她说想做一个提存公证。原来，那对老夫妇在收到判决后，用尽各种方式都联系不上原告，实在没办法才找到了他们，希望就算多花一点公证费也把该赔的钱赔出去。
郑颖的心一下就被触动到了，“一对这么老实本分的老夫妇，为什么会违法？”
知产制度背后的原理是什么，运行的效果又是什么？为什么要加大知产保护力度，应该在哪些方面着重考虑和体现？一系列在读书时候没有想过的问题一个个冒了出来，也在一个个案件和调研中探索着答案。
从参与审理早年美国苹果公司敲响我国市场大门而备受瞩目的IPAD商标案，促成美国通信巨头间互诉的高通苹果系列案和解；到参与编写司法领域全球首个标准必要专利审判指引，得到世界知识产权国际组织WIPO的高度评价；再到2019年一起医疗发明专利权属案激励新质生产力科创企业自研自强，入选最高人民法院158号指导性案例……
创新的密林里，新课题新挑战从未停止，她也从未止步。
2025年初，采用开源模式的人工智能模型DeepSeek以极低成本取得高性能的技术突破，与以OpenAI为首的闭源模式形成鲜明对比，引发全球高度关注。
同时，数据显示，截至2024年6月，我国生成式人工智能产品的用户规模已达2.3亿人，相关企业超过4500家，核心产业规模接近6000亿元人民币。
而早在2024年上半年，名为“人工智能时代开源技术知识产权法律问题研究”的课题已在广东高院开题。郑颖，任课题统稿人。
在“促进新质生产力 法官百企面对面”宣讲会上，郑颖结合案件审理，就如何保护知识产权向参会企业提出意见建议
“知产领域法官往往走在最前沿。2017年的标准必要专利、2019年的网络游戏，不论判例多少，都是先有案件再有调研，但国内目前真正涉及人工智能开源的案件是没有的，这个课题等于又更往前走了一步，对统稿人的能力也是更大的要求和考验。”在一同参与过多次大调研的法官李艳看来。
“从事知产，就像有一扇扇窗在不断向你打开，看进去都是新东西，还要在这些有意思的前沿领域里不断寻找经得起考验的司法经验，这就是它现在依然‘高大上’的原因。”20年来，郑颖的每一步都走得新奇而充盈。
把司法规则的尺子递向未来
当案件比立法更早出现、问题比法条更加具体时，怎么办？在知产审判领域中，司法难题从未间断。
郑颖的回答是，从个案中去丰富和落地。
2019年8月，一件涉知名网络公司因在社交平台被植入群发插件而引发的不正当竞争案摆在了郑颖的案头。
此时，自1993年颁布以来首次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已于2018年1月1日起正式施行，其中增设的“互联网专条”，专门对新型互联网不正当竞争行为进行了规制。
问题是，规制是原则性的，除了三种特定行为被真正列入法条外，只剩一个具有兜底性质的“其他行为模式”。而软件插件行为，不在这三种之列。
这在知产审判中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知产案件在很多人眼里是‘技术活’，技术问题可以由鉴定、技术调查官等一系列办法来辅助解决，更难的是对行为和价值的准确判断，因为面临的情形时刻都在变化。”几年前刚转入民三庭的法官王碧玉体会颇深。
郑颖（左三）参加广东法院与新华网联合开展的“知产强国·法官说”网络访谈活动
一头连着创新、一头连着市场的知识产权，一方面天然关联着新情况新问题，一方面承接着经济社会转型期的各种矛盾、机遇与挑战。
2020年12月，广东高院终审判决，侵权公司开发运营的数据插件强行改变并增加原平台没有的特殊功能，高频次、大范围、自动发送、与不特定用户人群交互信息的功能特征，除破坏平台生态外，还会引发信息内容不安全等风险，属不正当竞争行为，判令停止侵害、连带赔偿损失500万元。
该案判决明确，互联网经营者的行为是否构成“其他”不正当竞争行为可从4个方面具体分析，即是否与其他经营者存在竞争关系、是否利用技术手段实施了妨碍破坏行为、是否扰乱了市场竞争秩序、是否有违诚实信用和商业道德，并对最后两个方面进行了重点论述。
2021年5月，最高院首次且至今唯一一次发布互联网十大典型案例，该案在此之列，原因在于，对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十二条中“其他”不正当竞争行为的认定这一热点难点问题进行了积极探索，规范了新型不正当竞争行为认定标准。
发布会上，清华大学法学院知识产权法研究中心在点评该案时，称其“清晰完整的分析框架能够为未来法院处理类似案件提供明确指引”。
四年后，再提起这个案子，郑颖的思路同样清晰：“当法条没有对某一项行为直接给出结论时，要回归到立法目的和行为本质上去分析，法理要吃透，路径要明确。反不正当竞争法从立法的价值取向上看，要保护的是‘竞争’环境而不只是‘竞争者’，分析时要从经营者、消费者、市场秩序及诚实信用原则层层深入，且落点最终要回归公法领域。”
路径，这也是郑颖常常挂在嘴边的一个词。
在她看来，知产的每一个个案背后，就是一项核心技术、一条产业链、一种竞争态势，知产法官办的不单是标的金额大小，而是正常市场秩序的稳定和界定。这是司法规则要去分析和架构的东西，也是知产案件难但是有价值的地方。
2022年12月，《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构建数据基础制度更好发挥数据要素作用的意见》公布。2023年11月，广东省印发“数字湾区”建设三年行动方案，“推动数据要素合规高效、安全有序流通”成为第一条任务。
同样在2023年，广东高院率先出台全国首个数据要素司法保护文件，为护航数字经济、促进新质生产力发展提供坚实司法支撑，而作为起草成员之一的郑颖，就在其中融入了插件案中对个人信息、数据安全等问题的关注和思考。
“其实当时并没有刻意想要出什么成果。”郑颖坦言，“但当案件比立法更早出现了，你不能去回避，案子办完了，办案思路、规则也就有了新的路径。”
深挖案件规则意义，在新类型“无人区”领域率先探索，郑颖每一步都走得“意外”但踏实。
为传统保护与创新插上时代的翅膀
2024年的中秋假期，郑颖却把自己锁在了办公室里。从下午到深夜，茶杯里的水凉透了都没来得及喝一口。
十多天后，92岁的杨老收到广东高院送达的终审判决，当即就要带着老伴来广州给郑颖送锦旗。
潮州木雕案当事人杨老到广东高院感谢郑颖
这是一宗著作权权属、侵权纠纷案件，关于潮州木雕。
潮州木雕，“中国四大木雕”之一，2006年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18年入选第一批国家传统工艺振兴目录，具有极高的工艺价值。
2019年，杨老与卢某签订合同，将其设计的“百鸟朝凤”图稿交由卢某，雕刻一个3层楼高的特大竖式潮州金漆木雕。二人都是业内大师，杨老多次到场指导，木雕很快顺利交付。
可正当杨老计划去申请吉尼斯记录时，却被告知木雕的权属存在争议：木雕图片在多处报道中均标注“卢某代表作”字样，而诉至法院后，卢某随即反诉，声称该木雕由其制作雕刻，且在图稿基础上进行了设计改动，著作权应归其享有。
一个设计，一个雕刻，谁才是作品的著作权人？
当案卷来到郑颖手中，看到一审认定部分的“合作作品”时，她一下子联想到了前两年看的潘鹤专题展。矗立在香炉湾畔的巨型石刻雕像“珠海渔女”，潘鹤的代表作，也非其亲手雕刻，这能算潘鹤和工人的合作作品吗？可如果不算，认定的界限在哪，从事雕刻的手工艺人的价值又体现在哪？
郑颖在比对木雕雕刻工艺和设计图
“凡涉及权属的案子，下判时是要有压力的，因为权属具有排他性，且往往是其他权利的起点，一定要确保正确地判出来。”而让她陷入更深一层思考的是，“二人作为业内老一代工艺师和中青年一代匠人，成就都已不低，虽非师徒，也有以老带新的指导和传承，文化的记忆不能随着人的年迈而消逝，怎样才能更好地传承弘扬？”
她决定先把案卷放一放，组织双方律师、协调当地协会前前后后做了大量的调解工作。但案件不能久拖不决，中秋假期，她把自己关进了办公室。
案子判下去，能不能让业内的人都了解不同工序的不同价值？如何最小化纠纷的负面影响，让行业内部不因纠纷而分散？下判之前，郑颖反复问自己。
郑颖和合议庭法官合议案件
在论述该木雕非独立作品的基础上，判决明确，其工艺价值已在合同对价等经济价值中体现，而要认定形成新作品的再创作行为需足以形成明显不同的新表达，雕刻中的36处细微调整不构成独创性设计，木雕著作权仍由杨老享有。
在判决以书面公开方式赔礼道歉的同时，她一字一句敲下，当事人可在判决生效后继续沟通和解，若同意其他道歉形式，相关判项内容无需强制执行。最末一段还特别点出，本案木雕是两代匠人勤劳付出的体现，是文化传承的现实演绎，传统工艺需共同振兴，传统文化需共同弘扬。
杨老向郑颖表示感谢
不同于杨老拿到判决时的欣喜感动，代理律师黄苑辉则更多从中看到了专业：“该案判决可以说对现有司法实践中一些问题进行了纠偏，也打消了我对类案判决的忧虑，它从经济价值角度肯定工艺人的贡献，而非一味用著作权救济，这是回归了基本法法理的，很荣幸能碰到这样专业的法官。”
该案判决后，《知识产权法教程》作者、华东政法大学教授王迁专门联系郑颖，希望将该案收录进新修订教程中，并高度赞扬其“完全符合著作权法基本原理和规定，澄清了对于复制和改编问题的错误认识，在全国具有很高的借鉴和参考价值。”
忙碌之余，郑颖还有属于自己的期待，“老先生目前还没有申请强制执行，赔礼道歉的方式还在沟通，希望能听到好消息。”在她看来，能透过一个案子看到一些优秀灿烂的文化在传承，并能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去守护它弘扬它，是非常有成就感和价值感的。
所有跋涉过的路，都值得
步伐轻盈，清秀的脸庞总是洋溢着暖暖的笑意，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平和而亲近……初见郑颖，其周身透出的灵秀温婉让人印象深刻。
然而熟悉郑颖的人都会知道，除了办公室和法庭，休息时间最能稳定找到她的地方是健身房。
“现在的工作量比20年前刚到法院的时候大了很多，光案件量就翻了几番，还有很多综合性工作，肯定会有吃不消或感觉困难的时刻。”于她而言，提升精气神的最佳方式，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
举重、长跑、偶尔的瑜伽，定时定点的1个小时，再简单吃点东西、睡个午觉，就能回到活力满满的工作状态中去。
自律、能力强、自我要求高，在认识郑颖的人眼里几乎是公认的印象。这类特征往往伴随着压力而来，但在她这里却是例外。
“郑颖姐总是温和而耐心的。”在新入职任其助理的邓顺洋看来，“工作上她更像一位师长而非领导，重体系重方法，但又大巧不工，大气随和。”
早年主审的“华为”“三星”公司在全球涉42亿标准必要许可费案，花了大量心力最终撤诉，于她没有一点遗憾，只要审判实实在在发挥了促进作用，价值远大过一纸判决。
近年的GPNE诉苹果案一审，开庭开了一个星期，技术分析就写了近20万字。也有人问，这类案子再出彩也可能有二审，为什么这么用心？她只笑“不为别的，只为把案子办得扎实，道理讲得明白”。最终，该案一审生效。
就像喜欢长跑，但不追求配速，也不参加半马全马，更多追求舒适和身心的放松。中午是自己，周末再带上女儿，长期的运动本是为让孩子养成良好的释放压力、锻炼意志力的习惯，没想到两人都渐渐爱上了登山。
女儿初中前的暑假，郑颖久违地给自己放了几天假，去了一趟四川的峨眉山。一人一包物资，从山脚一步一步地往上。山间清澈的水流一路顺着脚边蜿蜒，直延伸着引向山间的最深处。
爬到半山腰的洗象池时，两人都累得有些脱力，驻足上望，去往山顶的路还有很长很长，但回首下望，来时路亦绵长至已隐没在山间渐浓的云雾之中。
不是没有坐车登过顶，只是没有过程的登顶太过平淡无味。
从山上下来，郑颖发了一条朋友圈：“8+2h徒步49km，上升海拔2650m，10Kg负重，3W级石阶，九十九道拐-钻天坡-罗汉坡-七里坡，坡坡‘绝命’。但幸运看到云海红日与佛光同升，所有跋涉过的路，都值得。”
2024年11月12日，这一天距离郑颖进入法院工作已近20周年。她像往常那样打开手机，看到正在公示的全国模范法官拟表彰名单，全国仅69人入选，其中，有自己的名字。
走过的路，每一步都算数。
学精神 谈体会
郑颖：砥砺前行 护航创新
2005年，我来到中国改革开放的南大门——广东，在我国“入世”后知识产权蓬勃发展的时代浪潮中，怀揣热忱的创新强国法治憧憬，成为广东高院知识产权司法保护审判队伍的一员。
二十年间，我办理了几千件知识产权案件，也经常遇到重大疑难、前沿复杂、新类型案件。眼前是个案，卷宗背后是一项项艰辛创新、一个个核心技术、一条条完整产业链、一种种激烈竞争态势，而每一份裁判文书，就是一次对智力成果保护的实录，就是一个激励创造的价值理念的传递。我深知必须认真办好每一个案件，既要在每份裁判中以“如我在诉”的理念，讲好事理、法理、情理，将全民知识产权保护意识提升，作为知识产权审判高质量发展的长远之策，也要用公正专业、高水准的裁判，传递中国司法加强知识产权保护的决心和力度，在数字经济、人工智能等国际前沿领域加强全球知识产权治理，增强中国司法的影响力和话语权。
科技兴则民族兴，科技强则国家强。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明确提出“推进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作为一名新时代的知识产权法官，在国家向中国式现代化大步迈进的时代，我将牢记使命坚守初心，砥砺前行护航创新，心怀国之大者，做服务创新发展的奋斗者，为建设知识产权强国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手记：向阳而生 逐光而行
采访郑颖，时刻感觉周身充满着向上的正能量。
选择广东，是想去到一个更有活力更朝气蓬勃的地方；运动自律，是为了能提升面对复杂情况的精气神和意志力；热爱知产，是因为能看到、参与到时代和社会发展的欣欣向荣，也能反观自己的生活在不断变化……
对郑颖而言，一切手头日常繁杂的工作都会汇聚向一个宏大的、有价值的、向好的方向，每一个具体的案子也就因此有了独特的意义，特别愿意花精力去做。
她总说，不是为了要做成什么东西，也没有想过要获得什么荣誉。在责任心和正反馈的双向互动下逐光前行，很多事虽本不为获得而去，但在一步步踏实向前的过程中，收获和成就也常不期而至。无意得之，亦得之有幸。
如今，郑颖已获评“全国模范法官”“全国法院知识产权审判工作先进个人”“全省审判业务专家”等荣誉称号，并荣立二等功1次、三等功2次，主笔课题报告20项近30万字，通信领域标准必要专利诉讼课题获全国优秀知识产权调研成果“特等奖”，多个课题为热点领域研究提供实务样本，但她依然非常低调。
“希望不要把自己的故事放大。”她说，“伟大的不是个人，而是这个时代。”
何谓运气？天道酬勤。
个人简介
郑颖
全国模范法官
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
民事审判第三庭副庭长
长期在知识产权审判岗位工作，承办“华为诉三星等”标的42亿元标准必要专利许可费案、“腾讯公司诉微源码公司等”不正当竞争纠纷案等重大复杂案件，其中，1案入选指导性案例，另6宗案件分获“中国法院十大知识产权案件”“全国法院互联网十大典型案例”“中国法院50件典型知识产权案件”等。参与执笔的课题报告获评全国优秀知识产权调研成果特等奖，多项调研课题分获全省法院优秀调研一、二等奖。荣获全国模范法官、全国法院知识产权审判工作先进个人、全省法院调研工作先进个人，荣立个人二等功1次、三等功2次，多次获嘉奖。
来源：人民法院报
审核：林晔晗
编校：何雪娜
采写：黄慧辰
摄影：林加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