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的情节不算复杂,不过书中的某些细节若不反复玩味,也未必能读得懂,长大后再读《水浒传》,就理解大人们当年那句“少不读水浒”确实有几分道理。
比如故事初期写的是各路好汉集结的过程,仿佛施耐庵要写的就是一个绿林好汉反抗奸恶势力的故事,可为何到头来他又要让梁山好汉以悲剧收场呢?原来是因为梁山“好汉”也并非“好人”,他们也逃不过因果报应。
(扈三娘、宋江、晁盖剧照)
不过书中还有一些更细节的部分,更是耐人寻味,比如宋江对扈三娘的态度,当初他完全有机会娶了扈三娘,却为何转手就将这女子赐给了王英?旁人看不透,晁盖却未必看不透。
一、耐人寻味的决定
尽管《水浒传》是一部看起来有些“阳盛阴衰”的作品,书中的大部分角色都是男性,即便有女性角色,也多半是负面形象,再加上故事主要是围绕绿林好汉的兄弟情展开,似乎也不需要过多的描写儿女情长。
但梁山之上也还有不少好汉是有老婆的。
比如孙新和顾大嫂,张青和孙二娘,还有徐宁、花荣、秦明等人也都是有老婆的。
所以作为梁山上威望极高的人,宋江若有心娶个夫人,那也实属正常。
因此当扈三娘被林冲擒下,又被宋江半路截走的时候,兄弟们都不免怀疑宋江是不是想把这女子据为己有。
说是:“众头领都只道宋江自要这个女子,尽皆小心送去。就把一辆车儿教欧鹏上山去将息。一行人都领了将令,连夜去了。”
可宋江是怎么做的?
书中只留下一句:“宋江其夜在帐中纳闷,一夜不睡,坐而待旦。”
(宋江、扈三娘剧照)
他并没有对扈三娘做出任何非分之举,只是独坐了一夜。
到了梁山拿下三庄联合之后,宋江才做媒,将这女子赐给了王英。
此时众兄弟虽然也赞叹宋江的做法,确实不负“公明哥哥”的称号,但也难免觉得纳闷,宋江为何没把这美娇娘娶了?
要知道扈三娘可不是一般的美人,书中只道:“玉雪肌肤,芙蓉模样,有天然标格。金铠辉煌鳞甲动,银渗红罗抹额。玉手纤纤,双持宝刃。恁英雄烜赫,眼溜秋波,万种妖娆堪摘。谩驰宝马当前,霜刃如风,要把官兵斩馘。粉面尘飞,征袍汗湿,杀气腾胸腋。战士消魂,敌人丧胆,女将中间奇特。得胜归来,隐隐笑生双颊。”
不仅好看,还能打,这般女子,谁能不爱?对于绿林好汉而言,这正是娶来当老婆的绝佳人选。
还是那句话,旁人不懂,晁盖未必不懂。
二、心照不宣的晁盖
读过原著的人都知道,晁盖就是个不近女色之人,这哥们初登场时,书中就有强调一句“最爱刺枪使棒,亦自身强力壮,不娶妻室,终日只是打熬筋骨”,不过很明显,宋江与他不同。
宋江可不是什么武痴,他也从来没有“不近女色,只爱打熬筋骨”的人设。
笔者所指的晁盖看透宋江,不是这一点,而是另一个原因。
(扈三娘、王英剧照)
多数人可能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三打祝家庄的时候,梁山的老大还不是宋江,而是晁盖。
也就是说,原本“应该如何处置扈三娘”这件事本该由晁盖来决定才是,宋江此时的做法是有些越权的意味的。
但最终宋江把扈三娘送给王英的举动却是让兄弟们心服口服,此时书中只道:“一丈青见宋江义气深重,推不得。两口儿只得拜谢了。晁盖等众人皆喜,都称领宋公明真乃有德有义之士。当日尽皆筵席,饮酒庆贺。”
既然宋江这么做了,晁盖也没多说什么,保持着双方的体面。
但要说晁盖理解宋江,是因为他知道宋江的过往,也就是与阎婆惜那些事,他知道宋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做出伤兄弟义气的事。
(宋江、阎婆惜剧照)
当初正是因为宋江和晁盖的书信被阎婆惜发现,才导致了后续的一系列悲剧,宋江落草后,也自然会将此事说给晁盖听。
所以宋江当初与阎婆惜的那些事,决定了他当下的选择。
三、宋江吃过的亏
宋江当初救下阎婆惜之后,这女子就成了宋江的情人,被宋江养在住处。
只是不知为何,宋江却压根对阎婆惜没什么兴趣,当然,这未必是宋江对所有女人都没兴趣,而是他这人十分懂得识人,或许他早已看出阎婆惜并非好女人,因此有心保持距离,也合情合理。
只是他没想到,阎婆惜却是个贪得无厌的女子,那家伙不仅与张文远勾搭在一起,事情败露之后,她反而还拿着宋江的书信来威胁宋江,宋江也不是不答应她的各种要求,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宋江做出决定。
最终宋江在推搡中意外将阎婆惜杀死,破了杀戒,这才彻底沦为阶下囚。
说来宋江一开始是好心救了阎婆惜,自己却反倒因为这女子而落得失去一切的境地,当真是不值。
再回过头来看宋江的选择,也就不足为奇了。
(宋江、晁盖剧照)
他在女人身上吃过一次大亏,尽管这扈三娘貌美如花,也未必是阎婆惜那种无耻之人,可问题在于宋江没必要去赌扈三娘的为人,何况扈三娘一家老小都是因宋江的忠犬李逵而死,她是否有心报复宋江,这谁又说得准?
再加上前文提到的,宋江擅自决定扈三娘的归属问题,本就属于越权,但只要最终不是他自己把这女子占了,晁盖也不会多说什么,反而会理解他的做法,用一个可能报复自己的女子来收获一个忠于自己的小弟,这买卖如何不划算?
只能说宋江当真是人精,长大后再读《水浒传》,才知道这本小说为何能成为经典,那是因为施耐庵确实是把人性给写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