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的《家住莫高窟：听乐乐大王讲敦煌故事》入选《出版商务周报》2024年度价值新书。
来自《出版商务周报》微信公众号
这本小书究竟有怎样的魅力呢？它为什么值得“年度价值新书”这一称号？它的创作背后又有哪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呢？
那就请本书的作者，青年插画师、莫高窟志愿讲解员陈梦楚来为你解答！
用绘本传递守护敦煌的故事
文丨陈梦楚
2019年，我参与了“敦煌文化守望者”志愿者项目，在莫高窟进行40天的深度学习和讲解活动。40天的时间里，我一直在思考，什么是“守望敦煌”。
当志愿者的日子里，我认识了莫高窟“乐乐大王”。乐乐是一只中华田园犬，它生在莫高窟，长在莫高窟，曾在被带离莫高窟后，又从距莫高窟20多公里的敦煌市区，独自穿越戈壁跑回莫高窟，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莫高窟。
陈梦楚在莫高窟讲解、学习的日常
右上是小狗乐乐和陈梦楚
结束学习后，我把乐乐的故事绘成《莫高窟乐乐大王回家记》。我对于乐乐为什么要不畏艰难回到莫高窟给出了一个答案，那就是乐乐和妈妈的感情。
《莫高窟乐乐大王回家记》
图源：敦煌研究院文化弘扬部官方微信
2022年夏，我再次回到莫高窟，欣喜地见到了乐乐的女儿“福娃”。在跟小家伙相处的几天里，它带着我去巡山，我们一起去到了许多我不曾去到的小角落。我突然觉得，福娃真是这里的小主人了，颇有乐乐的风范。福娃在大泉河两岸到处跑，有一次，我和福娃跑着跑着，乐乐也不知道从哪跑了出来，我就跟着它们，时而小跑，时而漫步，在莫高窟前这片土地上感受夏日的明媚。
窟区外的乐乐（前）与福娃（后）
陈梦楚 摄
那些在莫高窟的日子，又重新浮现在眼前。在与敦煌壁画相处的日与夜中，古代工匠留下的辉煌艺术令我震撼，以常书鸿院长为代表的老一辈敦煌守护人的精神令我感动。
看着乐乐和福娃奔跑的模样，我突然想到，在《莫高窟乐乐大王回家记》里，我讲述了小狗乐乐离开莫高窟又回到莫高窟的心路历程，那么以莫高窟为家的乐乐，会给它的孩子如何讲述发生在莫高窟的故事呢？在我眼里，乐乐同样是一个小小的“守护人”，在它出生之前，乐乐妈妈就以莫高窟为家。我相信乐乐心中对莫高窟的故事如数家珍，而且希望借助这个可爱亲切的形象，感染更多读者——特别是小读者，走进莫高窟，了解莫高窟。
绘本里，陈梦楚在同一页面上，绘制了今日乐乐茶咖馥园与昔日同一地方的对比图
从敦煌回来后，我开始新绘本的创作构思。在莫高窟志愿讲解的时候，我遇到过很多游客，向我提出各式各样的问题。实践经历告诉我，很多人对敦煌壁画的故事，对莫高窟的故事了解不多。作为插画工作者，我读过市场上许多敦煌绘本，敦煌的故事绝不仅仅是张骞出使西域，敦煌壁画和彩塑的故事我们需要了解，莫高窟本身的历史也值得我们关注。最终我决定在这本书里，聚焦莫高窟本身的历史故事。
《家住莫高窟：听乐乐大王讲敦煌故事》
绘本内页
在英国创意艺术大学学习插画时，一位教授曾告诉我们，插画的艺术语言是“叙事性”，讲好故事是我们专业的追求。在我们插画系也一直流传一句话——“唯有故事永垂不朽”。所以我始终认为，只有故事才能触动人心底的共鸣。我非常庆幸能遇到乐乐，它给了我灵感，能让我用讲故事的方式创作绘本。
如何在有限的绘本故事中，以乐乐视角完整讲述故事，必然需要有取舍。没有山海志怪，没有幻想童话，这片土地的故事就是最好的启蒙课。思考后，我将主要内容聚焦在莫高窟经历的百年沧桑，以乐乐的视角，用乐乐的口吻，在今昔对比和穿插中，把我从前辈、从书中了解的故事画进绘本里，讲给福娃听，也讲给我的读者听。
陈梦楚的绘画工作台
整部绘本采用纸本手绘的方式创作，我喜欢看水彩颜料在纸上晕开，毛笔带来的独特笔触。绘本开篇将镜头对准了今天的和大泉河与鸣沙山。相传公元366年，乐僔和尚在鸣沙山开凿了第一个洞窟，此后的千年营造，为莫高窟留下无数艺术珍宝。但莫高窟不仅有辉煌，也曾经历过无数个黑夜。1900年，从后世编号为17窟的“藏经洞”里，出土了无数文化瑰宝，但由于当时的国力衰败，诸多经卷宝物流失海外，成为敦煌史上无法抹去的伤痛。斯坦因、伯希和、吉川小一郎、橘瑞超、奥登堡、华尔纳……在绘本的前半部分，我一遍遍翻阅资料，借乐乐之口，道出莫高窟曾经遭受的劫掠。这些画面是暗淡的，传递着一种悲伤的情感。特别是当画到华尔纳盗走的文物，想到流散海外的国宝仍未全部追回时，那种悲愤的情感就越发强烈。
《家住莫高窟：听乐乐大王讲敦煌故事》
绘制的美国考古学家兰登·华尔纳盗走的敦煌文物
现藏于美国哈佛大学赛克勒博物馆的敦煌文物
陈梦楚 摄
到了20世纪40年代，常书鸿先生来到了敦煌，开启了敦煌艺术保护和研究的系统工作，他被后人称为“敦煌守护神”。之后，以段文杰、樊锦诗为代表的前辈们前仆后继，用他们的芳华谱写了敦煌学研究的篇章。敦煌研究院作为研究敦煌学的主要学术机构，经过多年的发展，用一个又一个的学术成果，让敦煌学的话语权重回国人手中。与前半部分相比，绘本后半部分传递的情感是积极向上的，构图与色彩也会逐渐丰富、多样。通过乐乐和福娃的视角，绘本中也描画了今日游人如织的莫高窟，但这些都离不开敦煌莫高窟的守护者们，代代相传的坚守与奋斗。
《家住莫高窟：听乐乐大王讲敦煌故事》
绘本内页截图
我之前曾想过书名叫“莫高窟乐乐大王巡山记”，但是后来和编辑老师讨论后，我们觉得“家住莫高窟”这个标题与绘本想要传递的内容更为契合。给游客带路，去山顶治沙，在窟区外等候我们下班……这些都是乐乐在莫高窟的日常生活。乐乐的家就在莫高窟，而乐乐见到或听说的敦煌守护者们，也是以莫高窟为家。他们很多人将一辈子都献给了莫高窟，献给了敦煌壁画保护与文化传承工作。
我一直相信，了解脚下的这片土地，就是最大的文化自信。希望这本小书能够成为一个窗口，让我们看见并铭记，这100多年，莫高窟的沧桑历史，还有一代代莫高窟人守望敦煌，让敦煌莫高窟重焕光芒的历程。正像本书序言中敦煌研究院李萍老师所说：“敦煌永远在等待着热爱他的人。”
（本文首发于《全国新书目》2024年9月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