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学习书法时,如果一开始便临摹晋唐法帖,往往难度太大,很容易“囫囵吞枣”“不得要领”,因此适合先找到一块“跳板”,以此为捷径,这样才能事半功倍,米芾和赵孟頫的字堪称“上佳之选”,尤其是米芾,他在取法之广、用笔之精、气韵之脱俗上都胜赵一筹。


米芾一生遍学古人,远至汉魏近至当时,几乎无人不学。他在《自叙》中总结自己学书由颜真卿、柳公权、欧阳询、褚遂良开始,进而上追晋人,临摹《兰亭序》,之后又先秦金文、钟鼎文、石鼓文、诅楚文等,不仅学得广,米芾还善于总结每位书家的优势和不足,最终取精去粕、化为己用。


米芾书法被誉为“集古字”,因为笔笔有来处,字字见法度,有古人影子,到了晚年,他真正实现了“随心所欲不逾矩”:“人谓吾书为集古字,盖取诸长处总而成之。既老始自成家,人见之,不知以何为祖也。


米芾传世真迹不少,诸如《蜀素帖》《苕溪诗帖》《研山铭》等颇有名气,然而,最能体现其笔法之丰富、用笔之畅快的,当属人生最后一年写的炫技之作《天马赋》了,真如“天马行空,绚烂之极”。


这件作品是他奉敕所写,写完后进献给宋徽宗,徽宗视为至宝,藏于宣和内府。“靖康之变”后被金国据为己有,此后递藏有序,董其昌曾收藏此帖,一生临摹了1000多遍,他的《临米芾天马赋》如今是上海博物馆的一级文物。

康熙年间,米芾《天马赋》进入清内府,康熙称此帖“前无古人”,乾隆更是称此作是“天下最好看的字”。清亡后,溥仪将它带出宫去。后来被缴获,入藏辽宁省博物馆,如今是该馆的“镇馆之宝”之一。


此作为纸本墨迹,全卷纵24.7厘米,横192.9厘米,共300余字,单字大小约6厘米,洋洋洒洒、潇洒大气,卷首有乾隆所题“至宝”二字。王铎在跋文中点评:“观米海岳书,矫矫沉雄,变化于献之、柳、虞自为伸缩,观之不忍去。


《天马赋》用笔精致细腻、丰富多变,起笔或藏或露、或顺或逆,行笔取中锋,铺毫自然,提按有致,笔画粗细、骨肉变化明显,笔力轻重得宜,还有迟涩、颤笔效果,转折处方圆兼备,时而绞转圆巧,时而棱角外显。


结字险绝奇宕,如风樯阵马,重心上下腾挪但不失稳重,左右结构高低错落,俯仰参差,上下部分收放自如、轻重有别,中宫紧实而四面开张,纵势、横势皆有,静中有动,灵巧多变。墨色浓淡变化丰富,章法疏密得宜,全卷酣畅淋漓,法度与意趣兼备。


如果我们能将这部作品临摹通透,仔细体悟笔画、结字的诸多变化与技巧,便能学到晋唐宋行书之精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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