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3月中旬,珍宝岛事件爆发。在这场冲突中,苏联方面伤亡152人,中国边防部队成功捍卫国家主权,取得了珍宝岛的实际控制权。然而,这只是中苏边境紧张局势的开端,双方的矛盾并未就此平息。
同年6月10日,在新疆塔城地区的塔斯提河畔,苏联边防部队与中国牧民发生冲突。冲突中,中国女牧民孙龙珍不幸被苏军开枪打死,附近赶来支援的中国边防部队果断反击。此次冲突升级后,苏联方面有18人死亡,数人负伤,而中国军队并无人员伤亡报告。
7月8日,在八岔岛,执行航标作业的苏联人员与中国知识青年发生口角,随后苏联方面鸣枪,冲突随即爆发。在这次冲突中,苏联一艘巡逻艇沉没,造成17人死亡,6人负伤。
连续几次边境冲突均未占到便宜的苏军,开始酝酿更为猛烈的报复行动。
1969年8月13日,苏联军队三百余人在两架直升机、四辆B型260TB装甲车以及炮火的掩护下,悍然侵入中国新疆铁列克提地区,对正在执行巡逻任务的一支中国边防军分队发动偷袭。中国边防军在被包围的绝境下,凭借有利地形,与三倍于己的敌军展开了长达五个多小时的激烈战斗。但由于缺乏重武器支援,最终寡不敌众。在695.5无名高地主阵地被围的28名边防人员,包括三名随军记者,全部壮烈牺牲。
这一系列边境冲突致使两国关系急剧恶化,双方在边境地区陈兵百万。苏联高层多次商讨报复措施,甚至明确发出先发制人核打击的威胁。以苏联国防部长格列奇科元帅、部长助理崔可夫元帅等为首的军方强硬派,主张动用远东地区的中程弹道导弹,携带几百万吨级当量的核弹头,对中国的军事、政治等重要目标实施外科手术式核打击。与此同时,苏联还与美国接触,试探性地提出联合对中国尚处初级阶段的核力量进行摧毁性打击。
1969年8月20日,苏联驻美大使多勃雷宁约见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基辛格,严肃询问美国对于苏联攻击并破坏中国核装置的立场。基辛格则一再强调美国反对任何核武器扩张的立场。然而,苏联预对中国实施核打击的消息还是遭到了美国的泄露。
8月28日,美国《华盛顿明星报》刊登文章,披露苏联计划使用中程弹道导弹,携带百万吨核弹头,对中国重要军事基地如酒泉、西昌发射基地、罗布泊核试验基地,以及北京、长春、鞍山等重要工业城市进行外科手术式核打击。消息一出,犹如一颗重磅炸弹,使中国北部瞬间笼罩在战争的阴云之中。
面对严峻的形势,中方迅速作出反应。在外交层面,进行了相应的舆论回击。《人民日报》等媒体的外交备忘录记录了美国对此事的态度,其立场既包含预防亚洲区域权力平衡被破坏,也有出于对苏联可能行动的考量,一定程度上体现了美国在此时对中国的某种支持。
为应对苏联可能发起的全面战争危机,一系列战略部署紧锣密鼓地展开。1969年10月14日,中央发出通知,为防止苏联突然袭击,要求在京的中央党政军主要领导人及一些老同志于10月20日前全部战备疏散。经中央讨论决定,中央机关集中到北京郊区战备地下指挥部办公,国务院总理周恩来留在北京主持工作,毛主席前往武汉主持全国大政方针,林彪副主席到苏州负责战备,同时其他中央领导人及原中央负责人也相应疏散。此时,中央已做好苏联核轰炸北京的应对准备。
与此同时,全国范围内开展了“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的战备运动。鉴于西北、华北、东北地形不利于作战,三北防御成为战备重点。我国在三北地区修建了大量永久性坚固防御工事,包括15座人造山及大量永久、半永久防空工事。
以东北为例,至1969年11月上旬,21个20万人口以上的城市建成防空工事七百多万平方米,可容纳1100万人。这些城市均组建了抢修、救护、消防、治安等防空专业队伍。此外,战备交通计划也在推进,计划在三北地区修建战备国防公路33条共6095公里,后勤战备建设、民兵建设同步跟进,全国各地群众积极增加粮食储备,提升综合国力,做好早打、大打、打核战争的准备。
为保障战争潜力,防止东北和沿海城市沦陷后我国失去重工业基地和战略资源基地,我国开启了三线建设。这是一场在中国内地省份进行的大规模国防科技工业、电力和交通基本设施建设,以备战备荒为目的。
三线地区涵盖中国中西部地区的13个省、自治区,核心位于西北和西南,包括现在的陕西、甘肃、宁夏、青海、四川、重庆、云南、贵州等地。从1964至1980年,中国在三线地区投入人民币2052.6亿元,占同期中国基础建设总投资的39.0%。几百万工人、干部、知识分子、军人以及上千万人次的民工、建设者,在“备战、备荒、为人民”“好人、好马上三线”的口号号召下,遵循分散靠山的指导原则,建成了1100多个大中型工矿企业、基础设施、科研单位和大专院校。
大量三线企业从一二线地区拆分搬迁,例如西北铝加工厂由哈尔滨101厂搬迁,职工1700人,设备3400吨;天水风动工具厂由沈阳风动工具厂搬迁,734人,设备214台。三线建设改变了中国西南和西北地区工业经济落后的面貌,建成了成昆铁路、攀枝花钢铁基地等重点项目,将绵阳、德阳、贵阳、汉中等地从小城市甚至乡镇建设成为具有大量现代制造业和科研机构的城市。
在国际形势严峻的背景下,网上流传的“换家战术”也在这一时期产生。其设想是在以核武数量劣势对抗苏联庞大核武器,且国家遭受苏联全面打击、核辐射肆虐不再适合人类生存的情况下,我国将所有核武发射向亚洲的美军基地,双方最终有20万人伤亡,同时所有野战部队尽快进入苏联,加上后方武装起来的人民源源不断投入战斗,最后将8亿人口全部转移到苏联。
这种设想虽略显激进,但反映出当时中国在极端困境下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凭借中国人的适应能力以及骨子里的游击精神,即便进入苏联后取而代之难度较大,但占据一席之地也并非毫无可能,毕竟在抗美援朝时期,中国军队就能与美军打出五五开的战绩。
最终,苏联考虑到多方面因素,未发动核战。上世纪70年代,中苏局势逐渐缓和,双方达成签署维持边界现状、防止武装冲突、双方武装力量在边界争议地区脱离接触等四点临时措施的协议,核武战争危机也慢慢落下帷幕。
1991年,戈尔巴乔夫签订中苏国界东段的协定,承认珍宝岛属于中国。同年12月25日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继承该协议。2005年4月,两国批准了中俄国界东段的补充协定,俄罗斯将占领的银龙岛的全部、黑瞎子岛的一部分领土以及额尔古纳河上靠近内蒙古满洲里的阿巴该图洲渚归还给中国,至此,中俄长达4300公里的边界全部得到了确定。
回顾这段历史,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国家在面对外部威胁时的坚韧不拔与智慧应对,正是这种精神,让中国在国际舞台上站稳脚跟,赢得了和平发展的宝贵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