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外卖箱里还塞着半盒凉透的炒河粉,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攥着医院缴费单的手微微发抖。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看见女友和那个纹着花臂的男人从夜店出来,她肩上披着的外套分明是我在保安室捡到的遗失物。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急诊科护士的语音像尖刀般刺破夜色:"张先生,林小姐的病危通知书需要您签字……"



我冲进医院时,正撞见花臂男往ICU缴费窗口扔金链子。女友苍白的脸在玻璃窗后对我勾起冷笑,那男人抡起的拳头带着古龙水味砸在颧骨上。剧痛中似有梵音穿透耳膜,再睁眼已站在白玉雕砌的南天门下,增长天王的长戟抵着我脖颈:"下界游魂,玉帝特批你补天庭保安的缺。"
托塔天王的招聘告示还贴在蟠桃园公告栏,月俸十万功德点的待遇引得七仙女都来应聘,却因"貌美者不要"的奇葩条例被刷下。我被分到三十三重天最偏僻的兜率宫片区,巡逻时总被炼丹炉的火星烫破制服,太上老君的拂尘梢头还沾着我替他跑腿买的凡间糖炒栗子。
那天在瑶池边捡到落水的织女,她湿漉漉的云锦里掉出半块鸳鸯佩——正是女友病重时我典当的传家宝。追查至天河码头,只见哮天犬正叼着玉佩二郎神邀功,而监控镜里闪现的,竟是花臂男用冥币向阎罗王行贿的画面。
"凡人,你可知擅闯轮回司是何罪?"判官笔落下的刹那,我摸出兜里吃剩的糖炒栗子砸向生死簿。栗壳爆开的焦香竟让阎罗打了喷嚏,趁乱抢回的玉佩突然发热,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原来女友是偷渡下凡的瑶池仙子,那场重病不过是她为骗功德点自导的苦肉计。
当我带着阴司录像踹开凌霄殿大门时,玉帝的琉璃盏都被惊得晃了三晃。二郎神的天眼鉴定报告显示,花臂男实为瘟神部下,两人合伙在仙凡两界倒卖续命丹药。最终女友被罚去蟠桃园做三千年的除虫仙娥,而我这个"临时工"竟被破格提拔为三界监察使,连孙悟空的筋斗云都要在我巡查时乖乖限速。
只是每逢雨夜巡逻南天门,总忍不住把新发的功德点转给凡间肿瘤科。直到某天收到陌生号码的短信:"张监察使,能给我瘫痪在床的老父亲批个特赦令吗?" 抬头望见银河对岸,被罚扫银河八千里的花臂男正冲我拼命挥手,扫帚星划过他谄笑的脸,像极了当年砸在我脸上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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