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妈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是癌。”
周扬接到弟弟周凯的电话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站在公司楼下，手里的咖啡慢慢冷掉，心里空得像被人挖了一块。
“医生怎么说？”她的嗓音有些发紧。
“说是早期，但需要化疗，后续治疗费用不低。爸说，让咱俩平摊费用。”
周扬闭了闭眼，心里翻江倒海。她当然愿意出钱，妈的命比什么都重要，但想到前阵子家里拆迁的事，她心里就有些犯堵。
“行啊，咱俩平摊，我没问题。”她语气平静，“不过拆迁款得重分。”
电话那头顿了一秒，随后弟弟的声音变得有些不耐：“姐，妈病了，咱们先别提拆迁款的事吧？她现在最重要。”
“你这话说得轻巧，拆迁款爸是怎么分的，你心里没数？”周扬冷笑，“三套房，两百万现金，全在你名下，我一分没捞着。现在一出事，让我出一半的钱？凭什么？”
“那是爸的安排。”周凯有点急了，“再说了，钱也不是全在我这儿，爸妈住的那套房，不还是咱家的？”
“可房产证是你的。”周扬的语气一点没让步，“当初我提分一部分给妈养老，你跟爸怎么说的？你说我是嫁出去的人，家里跟我没关系。那行，我认了。现在轮到我出钱了，你倒是想起我是你姐了？”
周凯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低声道：“姐，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是？”周扬打断了他，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透着不满，“你们觉得我没资格分家产，但有资格出钱救妈？凭什么？”
周凯显然被噎住了，半天才憋出一句：“爸说了，拆迁款的事已经定了，不能再改。”
“不能改？”周扬笑了，“那我的钱也不能改。”
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
晚上，父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妈病成这样，你还有心思跟家里争钱？”周父的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怒火，“你是她女儿，不该出钱？”
“我不是不出，我的条件已经提了，拆迁款重分，妈的治疗费我全包。”周扬一点也不客气，“要不然，你们让周凯一个人出。”
“你胡闹！”周父气得拍桌子，“拆迁款的事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拿这个说事，不嫌丢人？”
“我丢人？”周扬反问，“当初分钱的时候，你们是怎么说的？我已经结婚了，娘家和我没关系。现在让出钱了，我又变成娘家人了？”
周父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硬气，一时语塞。
“爸，不是我不孝，而是这个家从来没把我当成一份子。”周扬语气平稳，却透着寒意，“当初分钱的时候，你们一个子儿都不给我，那时候怎么没想过妈万一生病了谁出钱？”
“你弟还年轻，要结婚，要养家。”周父恼火地道，“你条件好，难道不应该多出点？”
“我条件好，可我不是冤大头。”周扬冷笑，“行，拆迁款不用动，那我也不出钱，公平得很。”
“你这个死丫头！”周父气得直接挂了电话。
周扬把手机放下，心里难受得要命，但她知道自己必须硬到底，不然，以后这种事还会有。
几天后，弟弟又打来了电话，语气软了不少：“姐，咱们别闹得这么僵，妈知道了，难受得饭都吃不下。”
周扬心里一揪，深吸一口气：“她知道了？”
“嗯。”周凯叹了口气，“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现在妈生病了，咱们能不能等她好了再谈这些？”
“周凯，你明白的，我不是计较钱。”周扬声音有些哽咽，“是他们对我的态度让我寒心。你说实话，当初分钱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过不公平？”
周凯沉默了一下，低声道：“姐，爸妈是老思想，他们觉得女儿迟早是外人……我也没办法。”
“所以他们的想法合理，我的感受就该忽略？”周扬苦笑，“妈的病我确实着急，可让我凭白无故拿钱，心里真的不甘心。”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最后周凯低声道：“姐，要不这样，我去跟爸谈，让他拿出一部分拆迁款给妈治病，这样你也不用出钱，大家都不难堪。”
周扬愣了愣，半晌才说：“你真愿意去谈？”
“嗯。”周凯低声道，“这次，是我欠你的。”
两个星期后，周凯给她打来了电话：“姐，爸同意了，把妈名下的存款拿出来给她治病，拆迁款的事以后再说，你觉得行吗？”
周扬松了口气：“行。”
她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妈的病需要治疗，但她的尊严，也不能丢。
